去九寨沟旅行的决定来得很突然。
就突然想出行了,然后上网看去哪里便宜。那一年刚好是5.12汶川事件,虽已9月,但仍余震不断、人心惶惶。蜀地旅游触到低谷,机票和住宿低到了极点,而我一向信奉“生死有命”,就约了个可以同行的闺蜜到九寨沟了。
初秋,本应是旅游旺季。
但众所周知的原因,九寨沟里难得的清净。住店的游客三三两两没几个,买门票时也得到格外热情的接待。我们的票是可以两天进入的,又难得两个人都爱行走,所以很开心的在景区里徒步了两天。基本上景区大巴只是用来把我们搭到想徒步的起点,然后一路狂走、狂拍。
走到哪里,经常就我们两个人,坐拥这样的好山好水,感觉非常奢侈。
景区巴士像是被我们包车,来来回回见不到几个人。游步道上游客更是稀少,乐得清静自在,爱往那边走就往那边走。九寨沟里的徒步,似乎没有受到海拔的干扰。只是看到我们带的护肤品一个个在喷发,很是滑稽;独立包装的饼干们也一个个鼓鼓囊囊的,才会感觉到,哦,我们还真在高海拔地区咧。
很难想象,因为游客稀少,九寨沟里的餐厅都没有开门!导致我们两天都是自带干粮进出。据说现在的九寨沟都是一票难求,往往得旅行社提前订票。像我们当年这样自己晃过去,在门口不用排队就买好票进入,已经可以作为传奇了。
晚上去体验了藏家乐和九寨的民族表演。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藏民,感觉有些小兴奋。现在回忆起来,酥油茶和烤肉完全没有拉萨的好,纯粹是应付游客的应景之作。只是当时作为新鲜的体验,去看看川地藏民的家,也算有趣。
演出是容中尔甲的剧团,好像刚办起来不久,水准还保持的不错。因为在第一排——还是游客稀少啊~最后结尾时跟姐妹两个被拉上去跟着跳了会儿锅庄,玩得小high。
现在看到自己拍的照片才想起来,原来驱车前往黄龙的路上,是我就已经领略到高原风光了:雪山、云海、岩石嶙峋的高寒地貌。好像有个错觉,看到最美的高原景色都是藏地,显然我的大脑内存被后来几次进藏看到的美景不断刷新了。如是我见,九寨沟去往黄龙的路上,也是很美的。好像路过一个超出4K海拔的地方,没有出现明显高原反应。
建议没有进过高原的平地同学,又极度渴望进藏旅行的,可以先从蜀地或青海、云贵高原一些海拔稍高的地方开始,因为高反,真的不是小case...
进入黄龙景区后,遇到的游客稍多,带氧气罐上山的人也明显多了起来。我们两个仍然徒手上山,而且登山速度也仅比平地稍慢,在游客群里显得有些突兀。
黄龙的钙化池,实地看到的时候,美得很让我震惊,尤其震惊于自然的鬼斧神工,可以造就如许五色的池水。必须说,后来觉得自己拍的照片完全没能如实反应出黄龙钙化池给我的感受与震撼。所以,那次旅行回来看照片,有稍许遗憾。
不过也可能正因为有这点遗憾,才让我在日后的旅行中一点点去琢磨我的摄影、修正拍片时的感觉。直至隔了多年后,到了土耳其的棉花堡Pamukkla、美国的黄石公园,一样的天然钙化池,但我已然可以轻松在自己镜头下看到我想表达的感觉了——行万里路涨各种经验。
住在黄龙的当晚,我和小伙伴集体失眠...
小伙伴是感觉无比的头痛,后来喂了百服宁,昏昏睡去。而我,则感觉到左边肩背部菱形肌处一个无比酸痛的点。起初以为是白天背包上山的劳损,小伙伴帮我按压了半天,没有特别明显的好转。后来我自己下床练习了一会儿瑜伽,缓解了一下,昏昏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说与来接我们的包车司机听,师傅笑着说,你俩都高反啦!
原来这就是高反——
高反不一定是你喘不过气来要吸氧,或者是头晕恶心、体力不支,而往往是在你不察觉时,突然就把你身体里最大的痛点、最薄弱环节暴露出来,让你不得不正视到它。
高反是温柔的杀手,摄你于无形。
我后来给无数向我咨询进藏的朋友建议:你没必要太担心高反的问题,造成自己的心理负担;但也不要觉得一下飞机在拉萨感受不到高反,就认为高反就不会来找你。
高反往往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当你的体质还可以的时候,它会在你身上最薄弱的环节体现,这个时候你可以借机更了解自己的身体,以后就可以注意解决这些问题;但如果人的身体状况较差,它的出现则是一招致命的...也在拉萨晒着太阳听其他驴友说起,有人走遍了藏南美地毫发无损;去往阿里的时候,却因意外高反倒在路上,年迈父母飞来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诸行无常,通过旅行里的经验总结,更多的了解自己,然后做一个对自己、对地球负责的行者——这是我从行走中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