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之人传说,傀儡师善于制作精美而栩栩如生的人物玩偶,而技艺最高的傀儡师,则会倾尽一生之力做出与真人无异的玩偶。他们宁可向巫神请求折寿,以血肉灵魂供养,只为造出真人……
(一)
一棚傀儡木雕成,
半是神形半鬼形。
歌鼓歇时天未晓,
尚余寒月挂疏棂。
奢华精美而幽暗的房里,一只手指修长似竹的玉手正在一面精致的扇子上作画,画的是一位宫装美人,桃花眼琼鼻,肤如凝脂。
她一袭华美靡丽的宫装,加之原就生得格外漂亮,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要从扇子里走下来了。
“大人,陛下请您进宫商议政事,请速速随老奴前去。”向来在皇帝面前得宠的苏公公,此刻正恭敬地在门外,对着房里的人传递口谕。
玉手的主人缓缓放下画笔,脱下了身上的白色中衣,独自换了一身深紫色朝服,这才响起慵懒邪魅的声音:“那就有劳苏公公带路了。”
深紫色朝服的男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身形高大,骨骼修长。眼尾斜飞的丹凤眼大而诡异,鼻若悬胆,唇若涂脂,本该略显女气的五官却因他那双修长入鬓的剑眉而增添了数分英气。
男子与苏公公消失在了无边寂静诡谲的夜色中。无人看见,他刚刚完笔的宫装美人缓缓转动了她那漂亮剔透的眼珠……
“宁幕,朕命你制作的丹药做好了吗?”已是深夜,皇帝只穿了一身黄色的便衣,面容虚浮地坐在座椅上,他虽面白少须,但两道明显的乌青出现在他浮肿的双眼下,一看便是纵欲过度之人。
“陛下莫急,微臣已经将百名少女的初次经血加以翡翠蛇之胆制成了药丸,再经过五日圣僧的念经祈祷,便可成功。 ”宁幕行了个极其标准的宫礼,殷红薄削的唇略微勾起了自信的弧度。
皇帝稍稍满意地点头,却仍不住一阵咳嗽,一旁的苏公公用黄金痰盂去接,里面赫然是一道血色的浓痰。
“朕一生铁血戎马数十年,好不容易才从先皇手里接管了了这大秦。咳咳,所以朕不想这么轻易地过早离世,朕还要看见朕的天下太平,一统四海,咳咳!”皇帝仍在幻想着虚妄而美好的未来。
他早年的确俊美英勇非凡,而接管秦国几年后便慢慢开始日夜笙歌,醉卧美人膝,宠信佞臣,折杀忠臣,极其爱慕修仙之道。
而宁幕身为当朝国师,生得虽精致绝美,也位高权重,却从未有贵族敢把女儿嫁给他。
传言他喜用美貌女子的心头血和婴儿白色脑浆做画,而他身为皇帝宠臣,也奉旨屠戮了不少大臣满门,其恐怖可令小儿止啼。
去年的甲子士祸中,他使毒计陷害了不少文人,并将他们被凌迟或车裂的尸体燃成骨灰,洒在猪圈喂食。
呵,当你纵情地撒弄别人骨灰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的骨灰也将有随风飘散的一天……
宁幕又劝慰了皇帝很久,不时说几件新奇有趣的事情来,逗得皇帝不时发出呕哑嘲哳的笑声。皇帝服下了他所给的丹药后,便心满意足地去了新晋宠妃的宫殿。
宁幕噙着笑着辞退下去,纤长的睫羽投下隐忍的烙印。
(二)
回到自家府里,宁幕又坐回了他经常画美人的地方,他目光悠悠地盯了扇上美人片刻,随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鲜浓的血液精确地涂在了美人的唇上,并在眼角旁点了一颗血红的泪痣。
仔细看去,那扇子非丝非绸更非纸,倒像是……人的皮肤……
他不知坐了多久,终于,扇里的人探出了头,身子却仍在画里,诡谲万分。
扇中人缓缓抬起眸子,笑得没有灵魂,衬得那颗泪痣越发猩红:“阿宁,是你把我唤出来的吗?”
声音轻柔,仿佛来自虚幻的远处。
“阿……姐!”宁幕终是忍不住地痛苦哽咽,颤抖地抚上了那扇中人的脸。
扇中人柔顺地任由他抚摸,只是湿亮明丽的大眼睛里丝毫没有焦距。
宁幕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诡异的丹凤眼里瞬间布满了尸山血海般滔天的浓重恨意。
他少时曾去东瀛学艺多年,学得不少奇淫技巧,制作人皮面具,练丹,上妆,赌技……而他学得最久最好的便是制作傀儡人偶,他也是东瀛黑市里有名的傀儡师。
东瀛之人传说,傀儡师善于制作精美而栩栩如生的人物玩偶,而技艺最高的傀儡师,则会倾尽一生之力做出与真人无异的玩偶。他们宁可向巫神请求折寿,以血肉灵魂供养,只为造出真人……
他细心钻研多年,用了无数张刚剥下来温热湿滑的人皮,制成美人扇,一次次画着同一个美人——他的阿姐宁落。
可到底还是他能力不足,用了无数血腥的秘方制成的扇中人偶仍是只有形态,而无思考能力。
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他做出再精美的玩偶来,也依旧不是他那灵动睿智的阿姐,再像也不过是个假物。
他的阿姐,明明早已惨死在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了……
那一年盛夏……
“阿宁,阿姐我三月后就要嫁给长歌了了,你为阿姐高兴吗?”面容妩媚而又清雅的少女正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绝美清瘦的少年,伸出一根削葱般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十五岁的少年微微红了红雪白的面颊,有些羞涩地点头道:“阿姐能嫁给长歌哥哥那么好的人,阿宁自然为阿姐开心!”
少女又是开心地揉了揉少年乌黑及腰的发,两人很快便嬉笑作一团,深深的庭院中回荡着他们欢快的笑声。
他们父亲是早年战死沙场的骠骑大将军,家中主人仅余他们姐弟和母亲三人。
顾长歌是当朝左相嫡次子,生得清隽儒雅,在帝都素有明月公子的称号,自幼便与他们姐弟二人关系极好。
他其实不是将军的亲生儿子,不过是因为府里子嗣单薄,加上有将军的下属托孤,他便被向来重情重义的将军收养了,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他虽失去了生父生母,不过宁家人确实待他很好,视若己出。
宁幕看着他阿姐那美得过分的容貌和满眼幸福的笑意,心里既甜又酸得要命。他的阿姐啊,自幼便是那么光彩夺目的天之骄女,终于也要离他而去转而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然而在宁落进宫赴宴的那一个晚上,已经长到十七岁的她只是浅浅淡妆,一身不失素雅的浅绿色长裙就压下了满室浓妆艳抹的莺莺燕燕。
秦帝细长危险的眸子一直在她身上毫无顾忌地游走,仿佛有实质般,透露出摄人的危险感。
于是那个晚上,被下了烈性春药的宁落被好色成性的秦帝强行拖在龙床上强暴了,宁落被剧痛折磨地清醒后,压抑住满身的渴望和空虚感,狠狠地挣扎,却被天生神力的秦帝死命地压住手脚。
秦帝粗鲁地在她身上啃咬,留下斑斑血迹,动作越来越快,丝毫不顾会不会伤到她,只是努力地发泄着自己的兽欲。
第二日,在秦帝心满意足地去上朝后,躺在床上的宁落已经奄奄一息了,流了满地鲜红浓郁的血,她忽然一咬牙,直接割断了手腕上的血管……
而顾长歌得知自己未婚妻惨死的消息后,便魔怔了般想提剑杀了皇帝,在被左相严厉阻止后,那个文弱的贵公子竟把剑狠狠朝自己脖颈一割,脖子立刻断了一半,喷洒出无数腥浓的鲜血。
他们姐弟的母亲得知此事后当晚便上吊自尽了……
(三)
宁幕从黑暗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开来,周围仍是一片精致华美,而无暗黑腥臭的鲜血。
这些年来,他先以甚于宁落的美色接近秦帝,得到了他的宠爱,雌伏于这个恶心残暴的仇人身下数年。又以制丹药为由,成了他的宠臣。
秦帝残忍暴虐,喜怒无常,他从一个清秀的少年变成如今这样丑恶狰狞的面目,全是拜他所赐。
那些丹药含有超标的重金属,初服时会令人雄风大振,神清气爽,如在云里雾里。然后时间一长便会渐渐蚕食身体,令人上瘾……
秦帝害死阿姐和长歌后,悲痛欲绝的左相便当朝谏言,却被秦帝的走狗文臣们狠狠讽刺,联名上书请求秦帝贬斥左相,将他赶到了满是瘴气的岭南。
既然秦帝这么看重他辛苦打下的江山,那么他宁幕何不当个恶贯满盈的大奸臣,一点一点毁了他的江山。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他宁幕便要欺压那些刍狗!
宁幕又翻阅了很久他从东瀛带回来的书,不慎将自己手指上仍未干涸的血液滴在了一本古书上,而古书上竟慢慢显出了血红的奇怪字迹,他盯着那血红的字迹看了很久……
第二日一早,宁幕称病不去上朝,而是独自一人悄悄赶往了雪山。
他翻山越岭数日,终于来到了雪山中一座不起眼的寺庙。而这寺庙又很怪异,竟是略略虚浮在空中的。
寺庙里只有一位皮肤苍老似干枯树皮的矮小妇人,只有一丝缝隙的眼睛毒辣地盯着宁幕,许久才开口道:“年轻人,找老婆子有什么事吗?”
“沙罗巫神,请您将我的灵魂抽出一半封印在我的傀儡上吧,我想让她变成真人!”宁幕诚恳而坚定地道,仿佛承受生生撕扯灵魂之痛不过是轻轻抓咬。
“哦?你可想好了啊!你要知道,制作成真人人偶需要傀儡师半边灵魂和血肉供养,而且人偶一旦消亡,傀儡师也会跟着消失。并且人偶极有可能会反噬傀儡师!”
造人,那是神的特权,如若凡人也想造人的话,那将会付出惨不忍睹的重大代价。
若是强行造人,活不过十年不说,死前还会生生承受逆天改命所带来的腐蚀内脏之苦。
“弟子愿意,请巫神成全。待弟子死后,巫神可随意取走弟子心脏练药!”
巫神为宁幕施法,旁边摆满了各种形容丑陋恐怖的蛊虫,它们蠕动着肥硕猩红的身体,张扬着锐利细小的牙齿,一点一点往宁幕身体里钻,噬咬着他的灵魂。
肉体,灵魂被尖利的牙齿噬咬,这本该是难以忍受之疼,可宁幕除了咬紧牙关,青筋暴起之外,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在他看来,最痛的十年已经过去,而今无非只是身体疼痛罢了,又算的了什么呢?
待扇中美人完全落地后,宁幕本来就苍白的皮肤竟便成泛着幽幽淡蓝光的透明。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仍旧如同十七八岁般妩媚清雅的女子,激动地沙哑了声音:“阿……阿姐?!你终于回来了!”
女子一把狠狠上前地搂住他,滚烫咸湿的泪水流进他的颈窝:“阿宁,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你为我受伤了!我们一起去找个世外桃源归隐吧!阿姐一生不嫁守着你!”
宁幕长长的墨色刘海垂下,只露出了半张线条精致的脸和猩红的薄唇。
“可阿姐,我不能,我用了十年时间为你和母亲还有长歌哥哥报仇,眼看就只有最后一步了,我怎能甘心放弃呢?我只要你活着就好!等我报完仇,我们就走!”
宁幕动情地看着她,双眼布满了他自己也都没察觉到的深爱,还有一份孤注一掷的狂热。
宁落似乎被他露骨含情的眼神吓到了,过了一会儿,却缓缓地将他抱得更紧。她的弟弟啊,在她离开这十年中,竟长成了这样风华绝代而又孤傲似狼的样子……
苍老丑陋的巫神看着眼前动人的一幕,只是无声地冷冷一笑……
(四)
待到宁落和宁幕二人刚回府里时,大秦便爆发了起义。来势汹汹,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逼近了帝都!
秦帝一统天下的美梦突然被狠狠打破,他在宫殿费力地叫着宫人服侍他穿衣,而偌大的宫殿里却寂静地可怕。
他苍老激烈的喊叫声布满了宫殿,一旁的铜镜映出了他声嘶力竭的狰狞模样是多么丑陋!
“我亲爱的陛下,叛军已经抵达秦宫了,片刻便会闯进宫殿来杀了您。微臣劝你还是自己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些,也好体面上路,您说是不是?”
一道如同暗夜里索命的冤魂般的声音响起,森森寒意。宁幕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踏着华美地毯漫步走来,饶有趣味地欣赏秦帝恐惧狰狞又满含恨意的脸。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是朕身边的一条狗,帮朕做了那么多事,你以为那些乱臣贼子会饶过你吗?”秦帝恶狠狠地朝他叫喊,却掩饰不住心虚。
他知道宁幕会很多奇淫技巧,或许他可以带自己偷偷逃走。
“哈哈哈!陛下,您就错了!正是微臣与敌军暗暗通信,所以他们才攻来得这么快。微臣不过是一条贱命,能换的陛下陪葬,那是道不尽的荣幸啊!”
宁幕张狂地大笑,气得身体本就被掏空的秦帝,忍不住喷出了一口浓黑的血。
他暗中与叛军首领策划三年,又用自己宠臣的身份帮首领了不少忙。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首领成功之后会杀了他这个“大奸臣”。
宁落穿着当年进宫赴宴时的华衣走来,声音轻柔而恶毒:“秦帝,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终于可以结束你那荒淫残暴的一生了!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让巫师封魂,再洒进粪坑里,让你永生永世与恶臭肮脏为伍!”
她垂着黑凤翎般纤长的睫毛,看着秦帝痴狂的模样,向来悠谧如海的眸子漾开一丝瑰丽的诡波。
“你!你!是鬼吗?!”秦帝看见了早已死去十年的宁落,顿时吓得神智不清,竟口吐白沫,晕过去了!
“靠,真是没用的孬种!”向来端庄贵气的宁落猛地爆出一句脏话,又狠狠地在他脸上踩了一脚!
宁幕温柔地拉住了她的手,将一副与他身形差不多的尸体从自己偷偷挖的密道里运来,然后为尸体的脸覆上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
他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瓶子拿出来,倒出了里面银白色的粉末,洒向宫殿四周和秦帝身上。
粉末一接触到空气,便迅速地燃起了熊熊大火,肆虐的火舌吞噬着所有,也吞并了那张龙床上曾数不尽的痛苦呜咽声。
他迅速拉着宁落的手,转身跑进密道离开火场。正巧,他们刚刚一走,敌军就闯进门来……
(五)
“这要我说啊,这秦帝晚年荒诞无耻,虐杀忠良,又害死了多少良家姑娘!这不,最后落得了个尸体被烧成灰的下场。还有那大奸臣宁幕,也被烧焦了,真是恶有恶报,大快人心啊!”
一个面容瘦削,三角眼精明的矮小汉子正滔滔不绝地讲述当时叛乱的经过,眉飞色舞,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像极了一只老奸巨猾的大老鼠。
他不时挥舞着指甲黑魆魆的手指,笑得两簇细瘪胡子都翘了起来。
一旁一个狂喝白酒,手抓烤肉,满嘴流油的肥胖汉子猛地一拍桌子:“好啊,那两个毒瘤终于去除了,老子高兴地像上了几个怡红院的姑娘啊!”
胖汉子面有虬髯,被胡子掩盖的厚唇不时流下黄色的油脂,看起来就异常可笑。
“哈哈哈!你可拉到吧,就你这穷光蛋能有钱找姑娘?怕不是只能在梦里偷婆娘吧!”
“去你的死老鼠,吃俺老强一棒!”
“哎呦,轻点,小弟开玩笑呢,大哥饶了我吧!哎哟!”
“哈哈哈!”小茶馆里的人都被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粗鲁一精明的两活宝逗乐了。就连那个美貌的老板娘也忍不住用手绢掩了掩唇,低低轻笑起来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老板娘居然会笑?我这三年来第一次看她这么笑,也太好看了吧,比怡红院的头牌还漂亮!”
三角眼的汉子忘了躲闪,愣愣地看着老板娘流口水,这相貌,这身段,能让他摸一下就死而无憾了!
然而他也只敢想想,这全城的雄性动物都在打老板娘的注意,奈何她有个整日蒙着面纱的相公,武功高强,又极会用毒。
“娘子,你先歇息吧,让我来擦桌子,你肚子里的宝宝要紧!”一身黑衣带面纱的高大男子急忙冲过来,一把拿过老板娘手里的抹布,黑曜石般澄澈的凤眸里满怀柔意。
即使只是黑色的衣袍,也能显露出异样的美来,若一把镌刻着精美诡异咒文的上古祭祀神祗所用的宝剑,轻易地剜出猩红的仍在跳动的奴隶的心脏。
可此时,宝剑是被柔软的剑鞘包裹着的。
老板娘也同时对面前的男子报以一笑,秋水眸微微上扬。
三年前那场逼宫,他们为了全身而退不得已使用了火计。而他们逃离密道时,有火点飞溅,差点落在她身上,却硬生生地被他用脸挡了,从此毁了那一张花妖般的面孔。
新君曾下过捕杀令,将以前那些臭名昭著的佞臣下狱。而最大的奸臣却早已为秦帝献药时便被火烧死了。而这火,究竟是何人而放,后人称为“除奸之谜”。
而宁幕因抽离了半数魂魄,头发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浅蓝,等全部头发都变得深蓝后,他的性命也就终止了。
她不知道那一天多久会来,也许是十年,三年,两年……也有可能就在明天……
她不再像最先那样感叹命运的不公,而是竭尽所能跟宁幕把每一天过好便足矣。幸好,他们还有孩子。
傀儡师,生来便是操控他人生命之人,然而当傀儡师对人偶动情之时,便会付出极大的惨重代价。他们至爱至恨,面对造出真人的信仰,甚至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从他手下的人偶诞生的那一日起,他们的命运便从此紧密相连。
(六)后记
秦百年而亡,新军建立了周朝,而原先的忠臣也在慢慢地变成奸臣……
(大家猜到了吗?男主原型就是电影奸臣里的任崇载,我挺喜欢他的。其实相似之处不多,只是文章结尾是采用的电影里的结尾。至于傀儡师,是一个小说里里面有一点关于傀儡师的知识,然后我就把这个脑洞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