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又白。
不知第几次夜行了,总是在大汗淋漓之后,寻一处知了蝉鸣,细听,待静,再细思那些重要的,不重要的东西。
华亭湖浮浮沉沉,苏荷街黯黯不语,天主教堂不远不近,台北小站迟迟不醒。天空邃蓝,冰轮盈满,泰晤士不寐,泰晤士未寝。
听说,二十岁是最美的年纪,印象里,当长发过肩,素衣白裙,性而温婉,举而温情,伴三两友,行三两城,笑则如花,哭亦尽兴。
却不曾想过,来不知来,去不觉去,期年已逝,终不觉浅,亦不想深。
那年元旦,日记里写下:过了失魂落魄的年纪,连流泪也悄无声息。三月后惊觉矫情,半载后尘封,从此不愿再提。待一个更为平静的自己。
如果所有浮浮沉沉的心绪不宁,只是为了在日后回忆时动魄心惊,那么,那么多的自我纠结是在折磨谁?
如果所有喜极而泣的温言软语,只是为了在当时听起来可歌可泣,那么,那么多的未来蓝图又是在麻醉谁?
电影里主角总让人无比羡慕,光环的围绕,三三两两的温情,坎坷后的欢喜。
而,当自己目睹这场电影时,才明白:若非自己所愿,他人眼中的幸福,不过是自己的劫难。归宿,亦不过是长途旅行中的暂歇,丢了东西不足以深刻,互欠才让人步履维艰。
无意间发现那句:用我有生之年,还她温柔缱绻。再体会那句:匆匆惊鸿瞥,默默守半百。不觉,一惊。
拒绝是一种怎样的冷漠,特别是当那么多人眼眸情深地表露心绪时,那种不常规的冷静。
沉默又是一种怎样的矫情,特别是夜深人静。
三年之情,一朝毕业两地隔,就此断联系。凌晨时分,听人不轻不重地谈起两年前这段感情,最后问了句“三年,如何割舍?”时,他缓缓答:“我们都在不断学习,不是吗?”瞬间怔默不语,这是一个怎样深情的男子痛爱后的云淡风轻?
《寻》里,凯文问帕克是否能尝试着以另外的方式去继续那段感情,对视帕克的那十里秒等待的眼神里,我竟然痛了一阵,邃明,无论同性还是异性,对于所有认真付出的人而言,都是那样让人值得尊敬,和尊敬这份感情。
后来,有人问我,夜里骑行是否真是兴趣,一人独处是否源于静心?我摇摇头,避而不答,倘若我真知,便多好,或许如此,或许只是因为夜里的静可以让我更清醒地看待看待很多问题。
如果我是一个男子,绝不娶我这样的人。知性,理智不过几分,活得沉重清醒却貌似大忌。
如果我是一个男子,绝不娶我这样的人。疯疯傻傻,喜怒哀乐于表,过得深刻不简让人窒息。
如果我是一个男子,绝不娶我这样的人。决绝,冷酷,过于偏执。
如果我是一个男子,绝不娶我这样的人。 回眸有笑,百媚不生,过于负情绪。
已然二十岁,不可能重新来过,所有落魄的,深刻的,笑的,哭的,都是生命的,它们是这青春年少的年纪的真真实实发生的,记刻的,它们,是你生命里的一部分。
那样单纯娇艳欲滴,无法抹灭,
那样执着不甘不满,无法忘怀,
不可喜,亦不可怕。怕,只怕谎,和自己的甘愿天真。
我瞧不起胆怯的爱情,更讨厌虚伪的爱情,这样,够了吗?
我想,我爱三毛的一个缘由,便是她活得如此纯粹,与真诚。
未来,真诚,便好。
与过去无关。
你看,就这样,我的二十岁,就这样,下落不明了。
我想与自己相处的较好方式,大概就是这样吧,疯疯傻傻一段时日,让自己沉静一下,无关乎生命,生活,经历,和人。
依旧独行。
心的旅程,只有自己去体会。
泰晤士又白,鸣蝉止,蝉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