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生死能如此淡然,从容抚琴,这样的人,就算外貌上不修篇幅,谁能不承认他内心的纯洁和强大呢?
既然不免一死,何必悲悲戚戚,在嵇康生命的最后几天里,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儿女写信。在那篇名为《家诫》的书信中,嵇康变得唠叨起来,他不厌其烦地叮嘱孩子,你要这样,不要那样。点点滴滴,揭示教孩子们要安分守己的做人。
真正的嵇康并不是一个行为乖张,不受礼法的人。恰恰相反,他终其一生都在寻求至善。在他的好友中,阮籍好用青白眼,丧母而饮酒食肉;刘伶纵酒,裸形在屋中;王戎好利,唧唧我我,皆有外表上越礼之行,唯独嵇康都不曾有。在那个浊浪滔天的时代,嵇康或许是最能领悟孔子的人呢。但历史就是这样让人啼笑皆非,最恪守礼教,修养身心的人,却以“破坏礼教”为罪名,被判了死刑。
嵇康的率直性格有其可爱之处,但是嵇康的性格决定了他尘世的可悲命运,而精神上的超越又成就了他的人格魅力。嵇康之隐是在是以隐作为反抗的方式。此类隐士的真正意图是要建立一个符合自己理想的社会,他们的隐逸活动具有极其丰富的精神价值,那种砥砺不屈的硬骨头和追求自由极具反抗的精神,成为了后世文人的“脊梁”。在这种精神下,在那如腐水中一般的社会下,还能够有那么一股清流,从山阳流下,让人们记住还有一片竹林,还有一曲销魂的《广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