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之前,故事很美。
夜色袭来,来不及整理白天思绪的兰州,又开始在黑夜里游走。伫立在街道两旁的路灯努力的在划清白与黑的界线。渐渐亮起的车灯黯淡了隐约的星辰。
很久都没下过雨,是不是北方的天空钟情于诠释寒冬的干冷,忘记了自己也曾有过流泪的冲动。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塑胶跑道。有人在跑步,有人在闲聊。夜的鼾声未起,我在倾听,你的絮语。
你说,在自己的世界里,总要有一种自己的舞步。所以你才蹦跳着行走在别人不解的目光中。
美丽如你,飘摇在路灯下的树影里。偶尔有几声车鸣,那是藏在远方记忆里的回音。
发尖不足以掩饰你拼命想遮盖的眼睛。那双散发着光芒却又躲在黑暗里的眼睛。
你明显在发抖,寒风总是肆意穿过你单薄的衣襟。你固执的不拉上拉链,因为你说,寒冷使人清醒。
你说,圆形的路是最令人绝望的,因为它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总是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问你,为什么还要走,尽管是以奇怪的方式?你只是笑笑,他们都在走。原来你也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你说自己也只不过是凡夫俗子。
你说,树是风的起初和归宿,错过了树的风就会开始流浪。那么,流浪的风是否还会找到回家的路。
你说,每一种颜色都有一种味道。就像青色洋溢着苹果的香,就像这夜的黑散发着拿铁咖啡的芬芳。
“所有的单色光聚在一起,就是太阳的白;所有颜料混在一起,就是乌漆的黑。”
很多故事都是在未发生之前,已注定结局。之所以要走完,也不过是为了能求得心安。请问,你在表演给谁看?
你说不喜欢自己是个聒噪的人,可是却一直在喋喋不休。不是因为你多么愿意说话,而是你受不了太过分的沉默与安静。或许只是一个小丑,也会随时带着一个让别人发笑的气球。逃离这个世界的纷杂,在卸下面具之后黯然神伤。
你说美丽的雪花总是在所有的誓言结束之后开始生发。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开始了疲于奔命。
他们都说,文艺有什么用呢?生活不需要这般的酸气。你说,错了,面包也需要诗人的心思才可以吃的甘甜。
你把所有属于昨天的心事都甩在身后,却把属于明天的奢望扛在肩上。你说,概率论阐释了问题所有可能性的发生几率,而等到结果也只不过就是唯一的一种。所以,所谓方法不过是教给了人们自欺欺人。
你总说要浪迹天涯,但却一直忘记了去踏上行程。疲惫的身躯向往着远方,心却在牢笼里落地生根。
你说每一缕风都会告诉你一个动听的故事。这些年,你收集了很多美丽的传说,只等着,有一天到海边,听着海风,讲给大海听。
当他们都在闲谈时,你仿佛不经意地说起理想。当他们都在谈理想时,你静默无言。当他们都嘲笑理想时,你悄悄地在花香萦绕的小径,穿枝拂叶般走过,采下一片叶子,寄给不老的明天。
你说你故意的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和别人一样,因为你看过了太多相似的面孔和灵魂,你只想让自己的飞翔烙上不同的刻印。至于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天空总是黑暗的,即便卸下了眼镜,这黑也如此清晰。所有人都说奔跑之后就可以看见明亮的朝阳,可是自己却总是在狂奔之后看见漫天星光和藏在云后面的半截月亮。
听说明天会下雪。你轻描淡写,有雪才是冬天。
你说你无法处理好和别人的关系,就像树木完全体会不到鸟的歌声。生活在同一片森林,却终究没法感受到不属于你的欢欣。
都在努力的生长,为什么就突然的厌弃阳光。背对着太阳,是否还能沾上它的香。
每个人都是一棵树,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开花。你傲慢的仰起脸。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花朵长在身上。
你继续着你自创的脚步,走在自己亦或是他人的世界里,满不在乎。因为你说,对于别人,你就是一个过客,对于自己,所想即是全部。
长发在风中凌乱,是否已沾上尘埃?你说,你只知道,它一定洒满了灯光与月光。
你说脑子里总有一团喷薄欲出的火,但却总也找不到出来的路,一通乱窜,最后在脑子里烧成火海。
你说自己是个神经病,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很多你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事情。你说,倘若真是这样,那么看到的世界又会如何?
为了不让眼睛布满灰尘,就选择了哭泣。相比于闭上眼睛的恐惧,倾向于流出泪水的洗涤,这,是不是一种所谓的逃避?
你说,勇敢有时就像蛋糕最上面的那粒葡萄,很好看。至于酸甜,吃过才会知晓。
你说,不提及,并不代表你已忘记。就像暖风从来都不用挂个倒计时,也自然会在合适的时候春回大地。
你说你很任性。就比如你很喜欢“任性”这个词,尽管它被无情的玷污了。就像在你的世界里,菊花都只是黄巢笔下那灿烂的意向。每一个词语都是珍贵的。至于那些人,他们的世界与你无关。
你说你自己是一匹狼。在你的观念里,狼从来都是在月光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只是你忘记了,不是独自,还有柔柔的月光。
你会不会因为看惯了太多黑暗,会更加渴望光明去适应瞳孔。正如你相信,没有眼睛是为了黑暗而生。
最后,你最后讲了一个故事,亚历山大如何挥剑斩断了高尔丁死结。
于是,我便知晓
在天黑以后,故事依然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