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 草稿

     有没有哪个数字对你有特殊的意义?满载着回忆,或是某种情感。有很多人看到我的笔名一定非常奇怪,八二五,一个没有创意、没有深意的名字。但我有我的理由,很多人会用数字记录一些重要的时刻,就像5·20,对恋人来说可能是特殊的一天;再比如,某个重大的日子;亦或是某辆公交车的牌号;曾经听人说她和高中的男朋友彼此间的大学就是由118这路公交连着,感觉四年都在赶这趟公交,所以118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而8·25是我父亲的生日,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从来都没有过过生日……

       从小就听母亲说,小时候的我特别爱哭,父亲时常常抱着我彻夜不眠。小的时候我还会经常仰着头问父亲:爸爸,是吗?父亲便会边用食指刮我的鼻子边说着是啊,爱哭鬼,眼神中充满着怜爱。那时的我很爱跟着父亲,无路他去哪里我都会想跟着,不让我去我就哭闹,父亲也拿我没辙,他每次都会买糖果哄我,每次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不敢说的时候,都会让父亲蹲下来然后悄悄的在他耳边说。那时候我最喜欢问为什么了,但父亲一点儿都不会觉得烦,每一个稀奇古怪的问题他都会很耐心的回答;那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坐在父亲的肩头,骑大马,父亲会教我唱歌,会教我背诗,教我写自己的名字……

        那一年我四五岁,过年的时候时常和父亲回爷爷的老家,爷爷的老家在偏僻的小山村,每一次都要走很长的上路,每次我吵着要去时,父亲总会说:你去可以,要自己走。我一心想着去(即使很累,我也不知我为何就要去),就很快答应了。但是没走一会儿我就走不动了,父亲还是背我了,父亲的背,很宽,很厚,很舒服,我一下就睡着了,父亲怕我睡着了往后仰,便把我叫醒,背着我唱歌,讲笑话,分散我的注意力。爷爷的老家有大伯大伯母,叔叔婶婶,公公,婆婆……爷爷去世很久了,婆婆是父亲的婶婶,每次父亲去她都会像母亲对儿子一样,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给父亲吃,对我也疼爱有加,每次我和父亲要离开时,婆婆总是越送越远,嘱咐父亲很多事,婆婆每次眼里都常含泪水,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直到后来有一天,听说婆婆突发脑溢血去世了,爸爸听后,很平静,愣了很久很久,从那以后,公公也患有了老年痴呆,我想可能是太思念婆婆了吧。公公后来也去世了,父亲很少回去了,可能是怕触景生情吧,父亲常说会梦见奶奶给他盖被子什么的,我想父亲也很思念自己的父母吧。前几天,看“朗读者”,斯琴高娃读了贾平凹先生的《母亲》,读得很有情感,令人深思,叫人落泪,她说我们这一代人很幸运,父母健在,一定要好好爱他们,照顾好他们,不然以后自己会后悔。我们想父母的时候,可以打电话,可以视频,可是我们父母的父母呢?他们想父母了怎么办?我们的父母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他们的一辈子都花在了我们身上……

        渐渐的我长大了,上学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对父亲没有印象,父亲为了生计,只能在外四处奔波。他想给我们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有时候他会自责,会难过(这些都是母亲告诉我们)没有给我们更好的生活,其实我已经很感谢父亲了,会给我检查作业,无论多晚,会时常打电话向老师询问我的情况。曾经的我很怕他,有他在会不敢看电视,觉得他严,现在才知道他都是为我好,所有的行为,现在看来都是他粗鲁的温柔,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孩好的。

        那一年十四五岁,父亲没有什么爱好,就爱喝酒,每次端着酒杯能喝好久,喜欢给我‘’上课‘’,每次喝了酒的父亲看起来都会更严肃,我只能一动不动乖乖听着父亲讲,譬如父亲说: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要像我们这代人一样(父亲高中毕业,没能上大学,一直是心中的遗憾),你们有能耐了,就能培养你们的下一代,改变的就不只是一代人……父亲从来不吝啬在我们身上花钱,自己却很节省,他说:虽然我赚不到什么大钱,但是我从来不会把钱看得太重;他会讲美国一家人去登上,很小的孩子都会自己背自己的行李的故事;还会讲有个父亲开车上班,和孩子上学同路却不载自己的孩子,孩子自己跑步上学。既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节省时间的故事。父亲会问我如果是我,我有何好想?所以我上学无论多小,父亲都没有送过。父亲从小就主张孩子在家要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父亲说他不喜欢懒得孩子,就这样我们在家也就养成了做家务的习惯。

        父亲一向实行奖惩制,考试考不好会批评,考得好会有奖励,其实从小到大我一直有愧于父亲,我很少能达得到父亲的要求。我很爱哭,父亲说我几句我就会眼泪掉下来,尽管父亲说哭是没用的表现,但我还是忍不住。记得初三,有次模拟考考得很差,老师说上重点高中危险,父亲很失望,回家父亲还没开口,母亲就说了,我很难过躲在门口哭泣,我其实很怕父亲失望。记得初三有节体育课生病请假去看,班主任说:**你爸爸昨晚打电话来叫你好好学习,就这一句话,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泪如雨下,内心特别的难过……

        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很相信我,一改以前严厉的作风,只是鼓励我了,我感觉压力更大了,有时候考不好,他鼓励我,我更希望他骂一骂我,那样我的心里还好受些。高中的我成绩不如人意,特别压抑,敏感,爱哭,时常打电话给父亲,就在电话里哭了。我很依赖父亲,他的声音听听都是一种安慰。高二的时候,有段日子父亲的电话总是关机或打不通,刚开始没有在意,直到中秋节放假回家,父亲说他也回去,星期六起个大早从学校回去(周五上晚自习),在公交车上还和父亲打着电话,父亲嘱咐着我路上小心,心中满满的幸福,没在意别的,只是觉得父亲很虚弱,父亲说他感冒了而已。快到家时,母亲早已在那等候,眼圈红红的说:我跟你说件事,你回家不要哭,你爸爸的脚受伤了。母亲说的时候我很淡定,刚走进家,进入房间,看着躺着的父亲,我说,爸,你怎么了,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我马上冲出了房间,母亲也追出来了,边安慰着我,边擦我的眼泪。随后父亲也拄着拐杖从房间出来说,没事,就小伤。父亲瘦了很多,听母亲说,父亲是在杭州出了意外,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做了三次手术,都没告诉我们。我听了很难过,随后母亲又端出鸡汤给我喝,她说喝吧,这是你爸非要留给你的,我一边哭一边喝着鸡汤,心中五味杂陈,除了好好学习,我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上大学了,我很想靠自己,也很想帮父亲过一次生日,父亲老了,背不动我了,头发花白了,眼睛花了,走路蹒跚了……我真的好想时光慢点,能够温柔的对待他,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他们健康,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虽然母亲也很好,但我对父亲就是有些某种特殊的情感,可能女儿真的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吧!

        爸,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到老,这次,换我对你好。很幸运此生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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