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爱栽赃给我,一句抱歉也没说

她穿着不满意的婚纱,和一个爱了好久的人,走进与念望里毫不相仿的礼堂。

一、

“ 我会把它打掉。”

墙内春,窗外落雪。

没人说话,他觉得冷,血液也许仅余小板、因子,时间如同静止。

周围依旧流窜的脚步,检查,住院,会诊……忙着活命的三教九流,没人在意这里是否生息放弃。

几个字刺痛他的耳膜,弹振,堪比噪音。

他重新紧握一秒前才放开的手,用所有力气击溃疡烂的妥协。

平静,像在聊别人的事,旁观者,不需要负责。

“ 想离开我?这辈子都休想!”

二、

父母是不同意的。

颊间含涩期待留印佳象,推开门没有一菜半汤,不会有人愿意把人生搭葬在死寂的墓道上,那样的日子过不顺当。

他求她,求了好久。

“ 我们不回来,不和他们接触。”

认识太多年了,她没见过他哭。

可那是他的血亲父母!生理冲动的激情,斤两会重过亲情?

爱情?抬不上秤!

是狂热,可温度终会降的!

“ 总归要顾家,是谁不重要,能生儿子就好!”

对面的姿态端着沉架,她犹豫着去留手里早已凉透的茶。

刺冷愿冻,秋意浓。

她穿着不满意的婚纱,和一个爱了好久的人,走进与念望里毫不相仿的礼堂。

满笑堆在那张伪善的脸上,迎来送往,她没转过头,他没伸出手。

三、

“ 十指不沾阳春,嫁进来干嘛,真以为这是自己家?”

池水滴答走,节奏那么自由,铺满台面的食材,叠落成山的碗筷,像积木,像碉堡,像小时候邻居男孩儿玩的刀枪弹炮,快要将她歼灭,碎落不堪一击。

她摘掉橡胶手套,看看身后那些谈笑风生的人,拿上衣服,开门,没回头。

电话没停过,她打开了第三罐啤酒。

回吗?

低头,三番五次找不到一罐未开封的酒。

抬手,她把手机扔进了身边凌乱的垃圾桶。

屏幕不放弃的亮,页面条条踊跃的文字像吃人的怪物血盆大口。

“你去哪了?”

“全家人都在等着你做饭!”

“你就不能懂点事儿吗?”

没人开口督促,眼泪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四、

“ 女人,早晚要当妈的,正合适的年纪,打算玩儿到什么时候?”

语言没有形状,刀剑暗藏杀伤。

中国传统的公婆媳妇、女婿爹娘,你没有选择权,也不配念屈抗。

自由时代?知识女性?

不传宗接代,再自由也是罪有应得!

她的三餐被掌管操办,她的生活被控制填满。

“ 多吃肉!不然怎么怀的上?”筷子夹满腥荤肥油,尽管她常年习惯清淡食素。

婆婆不是妈,可妈妈也是媳妇。

“ 婚姻嘛,都是这么过来的呀!”

三个月,她吐的像厌弃五脏六腑,他手机微信提示不歇不停。

“ 情况没想象的好,太冒险,你会很难熬。”

是带了自己太多年的导师,不用眼神,气息就知道,她需要哭,她委屈的遍体鳞伤。

医疗行业没一丝好,拿青春赌前途,往往盘盘皆输,两败俱伤。

刀不挨在手腕心脏,血浓尘腔不觉裂肺痛膛,自己的老师在身边,再慌也是安心的。

可她离生命比谁都近,她怎么会不知道要面对多重的离别凉!

没想到会在门口碰到,车开了又走,人来人往,他抱着那个不认识的女人,怕碰毁一丝一毫波及所有。

什么心情?该怎么身临其境?

她攥紧手里的成沓的单子,在他抬眼的瞬间,转身漩涡讽刺命运。

五、

“多久了?” 头是沉的,血液淤堵不通。

“我不爱她。”

她没说话,不知道身边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来早已变成了不熟悉的人。

原来,她真的已经爱了他好久……

“ 我会把它打掉。”

她坐着,没看他,声音像远客特来拜访。

周身觉得凉,机械运转的风吹不散情感勾织的伤。

“ 我不爱她!” 手机提示随声音落下,她转头,他没看她。

门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灵魂为了生命奔走,死神不续血肉,生念跪地饶留。

她却逆着人流,像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

“ 想离开我?下辈子也休想!”

声音是刺耳的,周围在瞬间安静,沉重变成羽絮,从开始就是不痛不痒的,谁说心变了空?它从来就没被填满过!

她把手里那沓生命的证据,温柔递进垃圾桶。

她,爱不动了。

六、

“ 婚姻嘛!总有磕绊的,他并不爱她呀!”

局外生冷的旁观,体会不了锅内痛热的煎熬。

孕吐生无可恋的分秒折磨,对话亲戚甜腻的不依不舍,未来沉重的思量考虑,心猿意马着身不由己……

他真的,不爱她吗?

爱情这东西,没有具体模样,没人见过它真实的长相。

你以为它远着十万千里,其实它就是心里罪恶的秘密。

它,一直在那里。

是你没发觉而已。

收好行李,那年凛冬的风,随她高飞远走。

这里的夏,暖的热浓,冲昏头脑,冲淡痛。

“ 他还没放弃吗?”

我好久没见她了,一见她就笑的不由己,是和老朋友谈天聊地的发自内心。

“ 随他吧,那是他的自由。”

她真美,活得洒脱的美。

“ 放弃它,有点可惜。”

她是喜欢孩子的,男孩儿或女孩儿,她都喜欢的。

“ 留下来,才是残忍的。”

是的!留下来,才是残忍的。

满怀期待奔赴而来,该怎么跟它介绍世界与风月的关系?

你来了,无声息远走,把爱栽赃给我,一句抱歉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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