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霞
最近半年来，我和宝贝说得最频繁的一句话就是：宝贝，慢一点！宝贝已经听得心领神会，当她不慎跌倒，她会自己爬起来，看我不吭声，她会说：慢一点！不摔跤。喝水被呛到了，她也会说：要慢一点喝！
宝贝孙女一岁八个月了，越发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睛成天神气活现，樱桃般红润的小嘴能说会道，常常弄得我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自从宝贝学会走路，实现了行动自由，她就喜欢撒开腿快跑，喜欢爬到沙发上再跳下来，喜欢滑滑梯，只要碰到类似滑梯的东西，她都要上去滑一滑。还喜欢躲猫猫，窗帘后面，蚊帐后面，储藏室里都是她躲猫猫的好地方。听到音乐响起，她会说，可以跳舞了，然后就手舞足蹈起来。最要命的是她喜欢围着我转磨哩（转圈圈），我担心她摔跤，只得跟着她转，只转得我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她还乐此不彼，嘴里说着，转磨哩，转磨哩！
白天带她出去玩，看到水沟就跳，也不管是否跳得过去。常常吓得我大叫，不可以！当她轻轻松松跳过去，她会得意地说：这个可以！晚上，我们在客厅里玩踢球，她总是故意将球踢到沙发下面，看我接不到球，她就咯咯大笑起来。看她玩得满头大汗，我说：累了，休息一会。她说，好的。然后，就萌萌地坐到足球上，不到五秒钟，她又站起来开始踢球，我已经精疲力竭了，可宝贝依然精力旺盛。她爸爸说她，只需充电两小时，可以待机一整天。
自从学会说话，实现了语言自由，她那小嘴总是说个不停，并开启了她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走在马路边，看到车子经过，她会问，这是什么车？我说，小汽车。她又问，是什么小汽车？我说，白色的小汽车。她再问，是什么牌子的小汽车？我说是丰田小汽车。再过一辆，她再问同样的问题，不厌其烦。有很多车子，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只能老老实实说，这个奶奶也不知道。
在小区里玩，碰到同事熟人让她叫爷爷奶奶，她会问这是个什么爷爷（奶奶）？我只得告诉她是王爷爷张奶奶。她会说，是王爷爷，不是小檬檬（宝贝小名）的爷爷。常常弄得大人好尴尬。小区里的保洁阿姨说她太能说了，就叫她“小八哥”。她说，我是小檬檬，不是小八哥。她的小兔子凳子，大象凳子，是不给别人坐的。她爸爸说，这小家伙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其实这是宝贝自我意识的形成。原来，一个小孩子的成长，不仅仅是身高体重的增长以及行动能力和语言能力的发展，还有自我意识和独立人格的形成。
有一天出门，我说，我们坐爷爷的车上街去，她说，不要，要坐公交车。怎么哄她都不行，只得顺从她。上车时，她要自己刷卡。前排座位有个小朋友，她马上主动对人家摇手打招呼，还向人家介绍自己的名字。可这个比她得多的小孩子根本不敢与她对话，总是躲在大人的胸前，她以为跟她躲猫猫呢，还说“猫猫耗子叫一声”。人家不理她，她还小姐姐、小姐姐叫得好亲热！下了公交车，她对着公交车摇摇手说“再见”！进出小区大门时也从不忘和保安摇手说“爷爷，再见”！宝贝对人的礼貌让我自愧弗如。
过去，是我们给她安排饭食，给她安排读什么书。现在不行了，要由她说了算，吃鸡蛋饭还是吃面条必须事先问好再做，否则她就抗议不吃，让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读什么书也是她说了算。
说到读书，宝贝孙女让我又爱又心疼。每天一吃完饭，她就说，要去客厅读书啦。我们给她订了《东方娃娃.婴儿绘本》每月有两本，本以为足够她读了，可是两本书她不要半个小时就翻完了，又问我要书，没办法，只得给她卖，什么布书，触摸书，洞洞拉拉书，立体书，贴纸书，应有尽有，从地下室、饭厅、客厅、卧室到她的围栏里，到处都有她的书，内容涵盖识物、拼音、童话故事、神话故事、猜谜语、连线画图等等。有时她要读拼音，有时她要画图，有时她要看故事书，她都能准确地说出书名。
带她去书店，她会问“小檬檬的书在那里？”，当找到儿童读物时，她会自己选一本，坐在书架边，像模像样地一页页翻看，看她认真专注的俏模样，我忽然觉得生活温柔可爱，岁月恬静安好。
现在，光看书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求了，她还要看动画片，什么《白雪公主》、《丑小鸭》、《葫芦兄弟》她已经是滚瓜烂熟了。看《白雪公主》看到新皇后派人去杀害白雪公主时，她大叫，白雪公主快跑！看到新皇后制作毒苹果时，她会伸手去划手机，叫着不要看这个老妖婆！
最可喜的是，大人与她读过的书以及她看过的动画片，她能记在脑子里，用在生活中。比如吃饭前让她洗手，她会冒出一句“白雪公主说，不洗手，统统不准吃饭。”带她在院子里给树木浇水，她会说“唰唰唰，像下雨一样。”我给她背《三字经》漏了两句，她说奶奶错了，我说哪里错了？她居然一口气背出了《三字经》的前两段，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二十个月的小孩子，有的还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有的只会叫爸爸妈妈。可是我家宝贝不仅用词准确，表情达意清楚明白，甚至懂得了真假、对错、好坏、美丑。吃到好吃的东西，她会说：哇噻！太好吃了。跑到我前面，她会说：么么三，檬檬跑步太厉害了！看书看到刺猬，我告诉她这个刺猬身上的刺会戳人呵！她说这个是假的，不会戳人。看见呲牙咧嘴的玩具，她会说，这个不要，太丑了。我常常疑惑，我家宝贝的成长是不是有些超前了？
在我的家乡，老人们对小孩子最好的祝福是“快长快大”。身为奶奶，我感到很矛盾。一方面，常常为宝贝孙女如春草般蓬勃生长感到欣慰，她千姿百态的可爱、调皮、搞怪无不让我心生爱怜。另一方面，又希望宝贝孙女像一棵小树一样慢慢生长，春天，有淡淡的香味；夏天，能洒一抹凉荫；秋天，再举一树甜甜的青果；冬天，硕果累累好梦成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