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生活中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也知道夫妻之间免不了柴米油盐般细碎的碰撞和摩擦,及由此而产生无穷无尽的争吵甚至离别。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吵过以后离开以前都会被挽留,是否那些挽留住的人最后都花好月圆了。
全智贤的美人鱼有一个片段,沈星因为跟许俊宰闹别扭流落上到澡堂蹭住,识破人鱼身份的许俊宰赶来,担心她遇水现形,像个白痴一样处处护着沈星。同为蹭住的大婶都看不过去了,就对沈星说:差不多就行了,跟他回家吧。不用像我,家就在对面的街道,他也知道我在这里,可是怎么样呢?没有人会来请我,等着气消了自己回去吧!
深秋了,晚风本来就很冷,水边刮来的风,夹了水的湿气和夜晚的雾气,是一种凛冽的冷。我打了个寒颤,把脚抬上长椅,身子埋在两腿间,缩成一团取暖。不远处,沿着弯弯曲曲的河边,长短椅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男男女女,两人挤在一起的,那是情到深处的情侣;更多的是落寞如我,独自看着远处发呆的孤独人。
他们也许跟我一样,思量与纠结,自己远离亲人千里迢迢,到头来过的确实与自己预想完全相反的生活,没有笑话哄你开心,没有恋爱时的细心呵护,也没有矛盾时的隐忍退让。取而代之的是互相指责与伤害。
当红玫瑰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成了挂在嘴角的一粒饭,再去想有没有爱,留不留恋都觉得可笑了。至少眼下,各过各的,相安无事,总好过鸡飞狗跳不是吗?
夜渐深。物更重。河的对岸,远处万家灯火。三三两两的情侣们好像都不见了,留下一张张空椅子。空椅子的周围,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还是原来的姿态,身子藏在膝盖里,手藏在身子里,弓着腰取暖。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觉每人都像一只时钟,安静沉重,只有心跳在随时间滴答滴答。
周冲说,最难过的时候,我只给自己两个小时的调整时间。出门多时,是我该回城了.....家就在那里,回与不回,它都在那儿。家是给我力量的地方,也是我拼尽力量游向的地方。我知道别人不能哄你一辈子,也知道尊严不坚守就会崩塌,更知道纵容与妥协不会让我的处境更好。
所以,站起身,搭最后一班车,回到离家近的地方。我需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