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追一部韩剧,其中有这样一个情节:男主父母离异,跟父亲一起生活。男主很想念母亲,告诉女主母亲很喜欢鲍鱼粥,也很喜欢做。
女主说:下次去吃鲍鱼粥啊!
男主说:不用了,反正去哪里都做不出那种味道。
是啊,母亲做饭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全天下无人可以取代的。它是你关于美食的最初记忆,也是承载母爱深情的最幸福的味道。
手擀面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食物。物质匮乏的童年时代,能吃上一碗手擀面就是改善伙食了。
勤劳的父母在小河边侍弄了一个菜园子,夏天的时候,我经常被派去给那些瓜果蔬菜浇水,有嫩绿的黄瓜、芸豆、韭菜,有红通通的西红柿,有圆滚滚的西瓜和闻起来香甜香甜的甜瓜。
我帮母亲把成熟了的瓜果蔬菜摘回家,摆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
我和弟弟、妹妹在葡萄架下嬉戏玩耍,母亲顾不上歇息,从面缸舀出面粉开始和面。面里要放一点盐和碱面,和得硬一点,这样吃起来才筋道。
母亲教给我,和面要三光,即面光、手光、盆光。和好的面盖上盖子放那儿醒上半小时,期间打开盖子揉几下。
把新鲜的芸豆摘了,洗了,切成丁,五花肉切成丁。母亲开始在大锅里做面条卤菜,炝锅,炒肉,炒芸豆,香喷喷的味道瞬间钻进鼻孔,刺激着我的味蕾,肚子咕咕地叫个不停。
芸豆炒几分钟,锅里填水,烧开,出锅前打一个鸡蛋,芸豆卤菜就做好了,盛在一个大盆里。
然后母亲重新把大锅填上水,吩咐我烧火。小孩子都不愿干活,但一想到马上就能吃上最喜欢的手擀面了,就一下子有了干劲。
我烧水的时候,母亲在灶台一边放上大面板开始擀面条。我眼巴巴地看着母亲粗糙的手像变魔术一样,长长的擀面杖像魔术棒,前推一下、后拉一下,将面团压均匀,时不时地停下来撒点玉米面,防止粘连。
圆圆的面片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大,大到跟面板一样大,母亲就停止了擀,我发现母亲额头上冒汗了,这真是个力气活儿。
在面片上再均匀地撒上一层玉米面,把面片折叠起来,然后母亲用左手轻轻地压住面片,右手拿刀麻利地切面,锋利的刀切在面板上咔咔的声音都变成了音乐。
母亲的刀功很厉害,切出来的每一根面条宽度几乎一致。切好后用手拿起长长的面条,轻轻地抖一抖上面的面粉,放在篦子上就等着下锅。
面条煮熟后,捞出放在凉水里过一下,因为这个,也叫过水面。把过完凉水的面条盛到碗里,浇上芸豆卤菜,我们就哧溜哧溜地狼吞虎咽起来,我最能吃的时候一顿能吃两大碗。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童年一去不复返。离家在外求学、工作的我每次回老家,母亲都做好了手擀面等着我,那一碗香喷喷的手擀面是我对家乡最深的眷恋。
谈恋爱时,我和他几乎吃遍了这个城市的美食,但我最爱吃的还是手擀面,他最爱吃韭菜饼,这两样食物虽然简单、廉价,却是我们各自记忆中最难忘的妈妈的味道,是至高无上的美食。
结婚第一年春节我没有回老家。因为弟弟也喜欢吃手擀面,母亲便给弟弟做。后来弟弟告诉我:母亲煮面条时流泪了,她喃喃地说:你姐啊,捞不着吃我做的手擀面了。
现在我也做了母亲,儿子随了我,喜欢吃面条。我变着法地给他做各种面条,西红柿鸡蛋面、炒面、牛肉面、炸酱面。每每看着儿子把面条全吃光,我心里总是充满了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我深深地体会到,做母亲的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毫无保留地把最好的留给孩子,母亲总是把对孩子最深的爱融进简单的食物中。
我的母亲老了,身体大不如从前,擀面条这种事已经力不从心。面板还是那个面板,擀面杖还是那个擀面杖,母亲却不再是当年的母亲。
白白的面粉,长长的面条,简单的一碗手擀面,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散。
走在路上,有时候会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饭香,那是从遥远的童年传来的母亲做饭的味道,有时候是手擀面,有时候是水饺,有时候是鸡蛋饼,或者豆角馅包子。
那些食物的味道根植于我的内心,跟随我由少年至青年,由青年至中年,令我魂牵梦绕。
儿子想吃手擀面的时候,我从超市买来鲜面条,回家照着母亲教的步骤学着做芸豆卤菜,却怎么都做不出母亲那个味道。
我想我应该把母亲的手艺传承下来,精进自己的厨艺,把我家的厨房也变成有妈妈味道的厨房。
等儿子长大了,走遍天南海北,希望他永远记得妈妈的味道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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