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说,当我见到叶公时会有异事发生,阿炳公公,您一定是叶公之后?”
“姑娘,我不是叶公的后人,我就是叶公。”
“您是叶公?叶公是春秋人氏,秦汉唐已过,如今是大宋朝,您,怎么会是叶公?”
“当年求得点睛术,看到了时光画卷,从此我就成了一个转世人。”
“转世人?”
“我在这天地间游荡,不能去天国,也去不了地狱,在那灵魂刚刚飘走,躯壳尚未冰冷的时候,我进入,用我的灵魂之光,让躯壳活过来。好让我的灵魂有个存放之处。每一幅躯壳都有用旧的时候,这幅躯壳的使用结束后,我的灵魂就寻找另一个躯壳寄存。有时候,是个孩子的躯壳,有时候是个老者的躯壳。这幅躯壳,我已经用了多年,马上就快不行了。姑娘,你是凤族后裔?”
“你怎么知道?”
“我手中的胡琴乃是上古传下来,百鸟精华而制。有凤至,百鸟喑。你是凤族人,并且得到了凤族异能的传承。”
“我凤族女丹青,我要学点睛术”
”点睛术是要以睛换睛的,我的眼睛从那时起,就不能看到东西了,这世间你们能看到的,我都看不到。你愿意吗?”
“以睛换睛?”
“对,以睛换睛。”
“以睛换睛我也不怕,我要让时光返转,我要改变凤族命运,挽救大宋江山,汴京传来消息,金人已经入侵汴京,掳走了徽宗。”
丹青跪下来“求叶公公帮我,我要救他”
“要点睛,先画龙,我的眼睛已经瞎了,不能画了,你能画龙吗”
“我能,我在大宋翰林画院专门学习画龙,公公是要画怎样的龙?”
“点睛之后,你会像我一样,成为一个转世人,生生世世,没有结局,没有未来,在这世间用一副残疾之躯苟活,用一双瞎眼去看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我无趣得很,很想投胎转世。其实,我很想有个人来代替我,终于等到你来了。”
“你不会后悔吗?”
“丹青不后悔”
“点睛之时要心无旁骛,拿手来,让我摸摸你的心。”
丹青伸出手去
“姑娘,你有三颗心。”
“三颗心?”
“你怀孕了,龙凤胎,一儿一女。”
“不可能,我们凤族女人只生女儿。”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而为枳。你生活在凤族领地时,天地风水使凤族女人只生女儿。如今你远离凤族之地,天地风水已变,你可以生男了。”
“那,我还能学点睛术吗?”
“不能,那两颗心初落凡尘,怎会和你一个心意,他们不想成为转世人,你若强求,只会自伤双目。”
丹青听罢,绝望地低头哭泣起来。
许久,待她抬起头来,叶公竟然已经圆寂了,躯体冰冷,手中还握着那把凤头胡琴。
丹青拿起琴,只见西湖一片碧水澹澹。
天地茫茫,她不知该去哪里了。
《点睛》第一部 终
后记
徽宗被金人掳走,囚于五国城,九年后病逝。与南唐后主李煜命运相似。
数百年后,清东陵,隆恩殿正对的台阶中央,嵌着一块颀长的丹陛石,
瞎子阿炳,最近一次出现是1950年,名曲《二泉映月》,至今流传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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