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单身,但并不是为了等你

01.突然的联络

舒晴有个谈了4年的前男友,叫杨帆。他是她的初恋,两个人从大学入学一直走到毕业以后。两年前,他们同万千对校园情侣一样,因为没有打破“毕业就分手”的魔咒,就各奔各处了。分开以后,曾经相爱的两个人选择了在彼此的世界里沉寂。一场断开的情分,两座不同的城市,让他们在分开的这两年里,连形同陌路的机会都没有过。可就在3个月前,舒晴的QQ消息突然跳出了杨帆的好友申请,这个号码是舒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它见证了他们爱情的开始和结束,也给他们传递着爱情的甜蜜和忧伤。而此刻,望着这闪烁跳动的扣扣头像,舒晴有些感伤,也有些好奇。两年了,他怎么样了?他是否还好呢?他们结婚了么?或许孩子也该有了吧?感慨、好奇、怀念……一时间一系列的情愫涌上心头,当初那些一幕幕的过往更加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02.相约等待相守

舒晴与杨帆本是中学同学,大学入学的时候,是杨帆先发现了班级名单里藏着的舒晴的名字。舒晴到现在都记得,当年杨帆在拥挤的人堆里找到她时满脸带笑的样子。

“嘿,真巧,原来你也在这里呀!”

九月的阳光好像一下子变得好温和,一丝丝风也吹得有意无意,杨帆的出现让舒晴感到神奇更觉得开心。“真是太巧了,这么多高校,我们居然选了同一所,而且还修同一个专业啊!”就这样,两个异乡遇故人的老同学变得格外兴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以前、现在和以后,并将这种热情一直延续到之后的校园生活。三个月后的一个周末,两个人相约去爬山,到达山顶的时候,杨帆问舒晴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他喜欢她。杨帆是看起来很文气的男生,一米八几的个头,眉清目秀的面容,总是给人一种如临山水的感觉,清爽又干净。这个男生让她喜欢,舒晴迟疑了几秒以示矜持,就轻轻的点了点头。

之后的大学生活对于舒晴和杨帆来说是惬意和甜蜜的,他们可以一起读书上课,一起复习考试,一起出游玩耍,就算是寒暑假期也可以一起乘车回家,偶尔在老家会来一场约会,看一场电影。有时候,杨帆会介绍自己的朋友给舒晴认识,带她去参加哥们的饭局。在杨帆身边,舒晴觉得自己就是幸福的小女孩儿。

大学毕业那会儿,舒晴想去大城市看看,而杨帆是执意要回小县城的。对于这个分歧,他们很早之前就有讨论过。杨帆说他想过安逸的小日子,想要安稳的小确幸,可以要照顾家庭、照顾爸妈。而舒晴就觉得自己还年轻,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有必要去见识和体验一番。但舒晴并不想说服杨帆跟她一起去追逐大城市的繁华热闹,也不想为了杨帆而无视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进城心。她知道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她理解;况且,她也知道杨帆的个性,他擅长规划,喜欢把一切都打点好,小到出游地图,交通路线,大到结婚时间,生娃年月,舒晴本来就欣赏杨帆的有条不紊,也就更理解他。

但相比于这些,舒晴只要知道杨帆是爱自己的就够了。因为对于历史性遗留问题,杨帆给了舒晴一个承诺:用异地恋代替分手,时限两年——也就是说舒晴去大城市,杨帆回小县城,两年后舒晴要是折腾够了,觉得累了,就回到杨帆身边跟他结婚。

03.好奇心害死猫,错了谁

最终,舒晴决定去A城。那是个一线城市,寸土寸金,就是跟别人合租十几平的单间也要千把块。舒晴辗转联系了几个在A城闯荡的校友,才算临时搞定了住宿问题。可杨帆就是有点不放心,非要买票陪舒晴一起去A城走一趟才行。其实A城与杨帆所在的B城并不很远,就是乘坐绿色的铁皮火车,任由它“哐当哐当”悠悠的前行,一个多小时就能从A城晃荡到B城。只要等工作确定,一切步入正轨,逢着周末,舒晴就可以回B城陪杨帆,他们也可以在A城闲逛,去看别致的风景,去吃美味的小吃……这些都是舒晴一早儿就盘算好的。

六月的A城,扑面而来的是酷暑和热浪,这里的空气干燥多尘,到处人群拥挤,让人不能不想起B城的清闲悠然。杨帆一直送舒晴到宿舍,陪着她一起收拾床铺,打点各种生活用品,怕她受别人欺负又叮咛了许多话……舒晴看着杨帆为自己忙前忙后、一副要把心操碎的样子,她再一次确定,即使之后的700多天,他们不能每天都腻在一起,但他们的爱情也终究会开花结果。其实,舒晴并没有多大的事业心,也不想在A城混出什么名堂。相反地,她只是贪玩儿,只是有几分想要趁年轻出去看看的任性。至于他们约定异地恋的这两年,舒晴是没有异议的。本来舒晴也没想过和杨帆分手,这个男人想呆在小城里结婚生子过安稳日子,舒晴当然可以陪着他平淡,只是在这之前,她想过一回大城市的瘾。杨帆理解她,她感激他。舒晴甚至把这被他俩设计好的两年异地,看成是他们爱情最独特的经历。

A城的节奏很快,舒晴勉强应付得过来,半个月以后她终于拿到了心仪公司的Offer。简讯发给杨帆:“亲爱的,我被XX公司录取啦!下周一正式入职!”杨帆也三句五句地询问着工作的各种情况,字里行间都是赞赏和鼓励。舒晴被他这么一问便像是煮沸的开水,嘟嘟嘟地讲述着新工作的种种,骄傲、开心都是跃然纸上的。

“可惜这周我一直在外面出差,不能陪你庆祝。”杨帆的简讯带着几分歉意。他所在的公司在C城有几个项目,时常会被安排出差,舒晴是知道的。毕竟是工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舒晴打着哈哈的说没关系,因为她自己已经安排好了周末的时间。确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舒晴已经乘上了回B城的班车,她要趁杨帆不在的时候给他的小窝收拾收拾,好歹尽一尽女友的义务。

两个小时后已是夕阳西斜,舒晴又回到了久别两周的B城,走在熟悉的小区,街边小吃店的大姐像往常看见她时一样热情:“怎么,刚下班呀?”“嗯,刚回!”舒晴没有过多的言语,而这种简单、熟稔的对话,让她的心头甜丝丝、美滋滋的。

其实,杨帆的房间并不怎么乱,平时一个人吃住什么的又不讲究,连垃圾桶里的垃圾也是又少又简单,而厨房里的碗筷杯盘在舒晴去A城之后就被打入冷宫、不受待见了。舒晴不禁有点难受,撇下杨帆执意去A城是不是自己太任性。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不大的房间经过舒晴一番大动作、小动作的拾掇后,确实有了新模样。舒晴看着自己的磊磊战果,又有点泄气:“只可惜,男主角不在身边”。舒晴打开桌面上的电脑,打算上网看部电影来打发这百无聊赖的时间和心绪。“这家伙儿,电脑又不关,早晚要坏!”杨帆没有关电脑的习惯,以前舒晴总是念叨他,可完全没有多大改进;于是到后来,舒晴就很自觉地变成了自己动手。

“滴滴滴”、“滴滴滴”清脆的消息提醒让舒晴在不经意间吓了一跳,“扣扣也没退”,撇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扣扣,舒晴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这声音却一直不肯消停,扣扣头像更是闪烁得断断续续。很明显,杨帆在手机端聊着呢,可对方是谁呢?舒晴不禁有些好奇,杨帆的密码她是知道的,因为他们一直用着相同的密码。可能是因为太无聊了,舒晴竟突然好奇起来,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虚着心点开了聊天界面。

“妞儿,别生气了,我很快就会跟她分手的,乖。”这个“妞儿”是杨帆的好朋友,舒晴是见过的。

“什么时候?”很明显,对方有点不依不饶。

“她已经去了A城,现在刚刚找到工作,等过个把星期吧,听话儿好不好?”

“你是不是舍不得她?”

“不是。”

……

很明显,这个“她”正是舒晴。

天哪,舒晴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话怎么可能是杨帆说出来的。几个小时以前,这个打算跟她分手的人还口口声声说着想她、爱她,字里行间全是甜言蜜语,而这会儿……为什么?就因为她执意去A城?他不是说过会等她么?不对,舒晴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她一直确信杨帆是爱自己的。可是现在她能怎么办呢?她还有退路么?不管杨帆现在说什么,舒晴都是失望的,就算说谎的对象不是自己,舒晴也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杨帆居然是这样的人……

舒晴是心痛的,她有太多的疑虑和不甘。可除了故作坚强,果决退出,她再也找不到让自己“体面离场”的办法。如果选择了质问和吵闹,她有太多承受不起的东西:她怕他亲口说他不爱她、怕他对她说分手,她也怕他承认自己的卑劣、怕他在她面前示弱,她更怕自己看错了人,怕她的爱情变了样,她更怕是她的任性破灭了她的爱情……争论到最后她又能得到什么、又要失去什么呢。

“杨帆,我们分手吧!我不再爱你了。”这是舒晴留给杨帆的最后一个简讯。简短到没有解释,没有商量。痛定思痛,就给他自由吧!而她舒晴,只想保留那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就好。

04.时光漫漫,让过去留在过去

舒晴收回飘远的心绪,两年了,每每想起杨帆,她总会有些许的疑问,如果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说走就走、选择相信杨帆,他们现在会怎么样呢?刚分手的那段时间,杨帆像着了魔似的通过各种方式和渠道联系她,可舒晴就是不买账,电话拉黑、QQ删除、短信屏蔽……她铁了心地拒绝沟通。两年后的此刻,杨帆这突然的联络,让舒晴本已不坚定的立场分崩瓦解。

鼠标游离在“拒绝”和“同意”之间,略略迟疑的舒晴,最终选择了“确认添加”。

“你还好么?”

“嗯,挺好的,你呢?”舒晴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回答得如此平静。

“我快要结婚了,定在下个月!”

“哦,那很好呀!祝福你们!”在这一刻,舒晴所有的故作镇定和风轻云淡都变成了纸老虎——她在意,她耿耿于怀,无数次,她为他歇斯底里、嚎啕大哭。舒晴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杨帆西装革履的样子,幻想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而在不久以后,他终将牵起别人的手,成为别人的依赖。

“舒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舒晴所有的委屈和情绪终于在杨帆的这句“对不起”面前爆发,泪水一波一波地漫过眼眶,她放肆哭泣,为这迟到的歉意。但这并不是杨帆拖欠她,而是她舒晴自己欠自己的。这“对不起”让舒晴认定,当年杨帆确实已经决定要放弃自己。

她终于对杨帆死心,也对自己宽容——他们变成了两不相欠的平行线。

文丨诺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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