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Sandy认识四年了,见证她从一个青涩的小姑娘,过渡到稍显稳重的女青年,总觉得愈发奇幻,自己竟亲眼目睹了这奇迹般的跨越。
要说和她的相识,还得归功于楼下的那位宿管阿姨,进进出出倒也是和阿姨熟悉了几分。那天刚从操场散步回来,就被宿管阿姨叫住,说是某某寝室的同学跟我来自同一个地区,还叫我多留意一些。想想这阿姨还真是不一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专管这些牵线搭桥的活儿。
仔细想来“多个朋友,多条路”,索性直接去看看这庐山真面目。架着小短腿儿,一口气从五楼狂奔到七楼,累得气喘吁吁,夹杂着紧张与好奇,敲开了女生的宿舍门。
开门来的正是Sandy,裹着厚厚的粉色睡衣,扎着马尾辫,“请问,Sandy在吗?”
“我就是。”
接着就开启了各种家常模式,再配上浓浓的家乡口音,给寒冷的冬夜添上了一丝暖光。
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我拿上一大堆的零食,不想做朋友都难呐!
虽然住在同一座楼,但是见面还是蛮少的,毕竟专业不一样,大家的课程时间和课余时间难免存在冲突。偶尔在学校遇见,都会隔老远地热情招呼上,完全没有陌生感的隔阂。
每逢在学校碰上的节日,都会约着去搓一顿好吃的,隔三差五还会一起出去逛街,休闲娱乐一下。
(二)
大二暑假返校那天晚上,Sandy打来电话约我出去,说是心情不好。我们俩翻过那道被破坏的铁丝,这道铁丝围墙是为了防止两个学校的学生私通而修建的,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借着这份方便爬过了看似近在咫尺的操场。爬上高台,吹了一晚上的“妖风”,坐在观台上聊了很久很久。
原来是想家了,她跟我讲了很多假期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她的好朋友。
说到好朋友,那就先来八卦一下。
好朋友是她青梅竹马的哥哥,据说是个“暖男”,但从她的表述中,暖男是个十足的中央空调型。从小到大,Sandy都是跟在他后面,一直做她的小跟班,甚至她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能一辈子跟着他”。到后来,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两个人都去了不同的学校,紧张的学业忙碌到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渐渐地她们的交集也越来越少。但从小自然而然的依赖感却只增不减,Sandy的小心思也不停地荡漾。
假期期间,Sandy重新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小伙伴,不过大家都慢慢地长大了,不免多了几分扭捏,但哥哥人很随和,不过年轻人的见面方式就是加个微信叙叙旧。Sandy还听爸妈说这个哥哥已经有了女朋友,据说是高中时的校友。
Sandy经常会晚上偷偷摸摸去看他的朋友圈,今天更新了什么状态,心情如何等等,这些都是Sandy的晴雨表。这唯一的交集她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大概内容差不多都快记下了。
有段时间,哥哥突然删光了所有的动态,这让原本操心的Sandy更加急躁,内心忐忑不安。在哥哥的对话框里输入几个关心的词眼,思索万千后又连忙删去,着实让人心急。
一次偶然的机会,Sandy和哥哥碰面,他请Sandy吃了他们小时候最爱逛的店,虽然很多店都已经撤去小吃摊,变成了装修完好的店铺,可小时候的味道没有变。她还是那个听他开玩笑会哈哈大笑,也会偷偷脸红,还会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小女生。
(三)
从那以后,两个人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互相嘘寒问暖,Sandy也经常满足得像个孩子,渐渐地也逐渐互生情愫。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Sandy生日那天,他专程从相差一千多公里的远方赶来,我们约着去吃了火锅,因为那是Sandy的最爱。吃饭期间,他一直在Sandy左右夹菜、倒水,两个人有说有笑,而坐在一旁的我们却像极了几千瓦的电灯泡。
听Sandy说跟他一块出门,脑子都不用带,他都会周全地把一切安置妥当,当然,自己乖乖地跟着就好。
知道Sandy爱吃零食,他每隔几周都会寄来各种各样的零食,有时候Sandy吃不完,她都会拿来跟我们分享,总是让人无比羡慕。
(四)
很久不见Sandy了,那天在餐厅碰到她室友,听室友说她在寝室哭了好几天,经常找别人帮她代课,也不按时吃饭,看起来好让人心疼。
下午的课刚上完,我就急忙冲回寝室,一口气爬上了七楼,敲了半天Sandy寝室的门,她才来开门。一看到我,就直接瘫软在我怀里,拖着她艰难地移到椅子上。给她接上一杯热水放着,我们俩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了?”
“结束了...我们。”
“为什么?”
“他说他很累...的确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是我太任性了,才会让他这么难受。”
“什么情况?”
“那天在电话里,他凶了我一顿,说什么总是去麻烦他让他很有负担。”
一提到这些伤心事,Sandy还是止不住泪水,又哭了起来。我想了很久,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爱他吗?”
“爱啊!”
“那你喜欢他吗?”
“当然喜欢了!”
“那你喜欢他什么?”
“他对我好啊,从小到大,他总是在呵护我,让我有了安全感。”
“那你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还是他带给你的感觉。或者换个人一样对你好,你还会接受吗?”
(五)
其实,我们总是选择别人的好,或者一味地去对别人好,有时候往往会带来一种负担,就是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总是想着先尝试一下,我对你好,总有一天会感动你,但换来的只是一股脑的同情心和你已经习惯的关心。
在张小娴的一篇文章中写道:
一个受了情伤的女孩说:
你可以爱他,爱他的英俊,爱他的聪明,但请不要爱上他对你的好。在他善良、体贴下面,你摸不到他内心隐藏的幽暗的空洞。即便真是遇见了一个,他的好,也是属于他的东西,随时可以收回,可以作废,随时可以赠予下一个人。
当你慢慢习惯了他的好,变得越来越离不开,突然就在你意识到的那一刻,他转身离去,给你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前两天,我一个闺蜜跟我说,她已经分手六年了,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可她终究还是忘不掉。有时候会伤心到想冲动地去挽回,可当她发现她们已经断绝了一切联系之后,又扼腕叹息。
六年里,她再也没有主动去交往过任何一个人,因为她害怕重新去认识,又开始周而复始的难过。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像前任对她那么好。
一个人的好,浅了说是种温暖。可从深了说,当你在经历无数个难熬的夜之后,却慢慢演化成一种负担。
希望所有的喜欢都是因为爱情,而不仅仅是感觉,最怕当你终于幡然醒悟“哪来的爱,你只是喜欢他对你的好罢了”,为时晚矣。就算他把你宠成了公主,你还是会担心,会不会从下一秒开始沦为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