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由两个人名组成,相对熟悉的是西贝柳斯,他的《芬兰颂》。
那晚的音乐会,开场曲就是西贝柳斯的《芬兰颂》。不是没有听过西贝柳斯的《芬兰颂》,只是我这种级别的乐迷,听着唱片的时候音乐以外的招呼一来,总要主动或被动地离开一会儿。而西贝柳斯,还不是我愿意在最专注的时候聆听的作曲家,所以,昨晚的《芬兰颂》,是我听得最认真的一次。所以,我听到,尽管是一部为抵抗沙皇对芬兰的控制而写的作品,有韧劲十足的温暖贯穿在《芬兰颂》始终,特别在结尾处这一主题得到加强时,我被这韧劲触动得战栗了一下:抗争不是为了生活在刀光剑影下,而是要回到温暖的日常生活中。
也许,圣诞老人的故乡芬兰一年四季中倒有大半年白雪皑皑,所以芬兰人格外需要温暖,西贝柳斯的作品,虽然写实地用铜管展示肌肤感受到的刺骨严寒,可是,不妨碍他用弦乐把想要的温暖加倍地渲染在他的作品里。倒是应景了昨晚上海的天气,一夜之间骤降七八度,湿滑粘滞的南方特有的冬季不见了,移步而至的是晴朗爽利的寒冬,北方的冬景。正合适听西贝柳斯。有意思的是,这一场音乐会的内容在溽暑就已定下,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此为一例。
说是西贝柳斯作品音乐会,重头戏就是下半场他的《e小调第一交响曲》。因为是《芬兰颂》的同期作品,两部作品的精神是相通的,只不过,交响曲给予的足够篇幅,让我们听到了那种温柔是淬过火的金属,永远在那里闪耀着人性的光芒——我想,有人说得很对,四大小提琴协奏曲,西贝柳斯的那一部,应该跻身其中。可是,约定俗成的4部中,该把哪一部剔除出去?好像已有共识,可是,门德尔松的这一部,用时尚话语形容,小清新得叫人舍不得,那就,按下不表了吧。
那晚的音乐会倒是放了一部小提琴协奏曲,遗憾的是,不是西贝柳斯的,而是丹麦人卡尔·尼尔森的《小提琴协奏曲》。第一次听这部作品,甚至,丹麦有一位叫卡尔·尼尔森的作曲家,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于是提足了精神听这部陌生极了的作品。奇怪,虽说是一部为小提琴写的协奏曲,给小提琴自由发挥的华彩部分是不是比重过大?后来,中场休息的时候仔细研读节目单,说的是这部作品尼尔森是专门写给小提琴家女婿的。原来如此。对小提琴来说这是一部吃重的作品,奇怪的是上海交响乐团委以重任给了一个尚在读着大二的女孩唐韵。必须承认,8月时选择了这一场音乐会,唐韵这个名字是因素之一,只是我以为唐韵是我少年时中国舞台上少有的几位小提琴之一呢,我想知道光阴荏苒当年的唐韵今何在。结果,依然不知道当年的唐韵今何在,此唐韵非那唐韵。而且,稚嫩的唐韵在舞台上担荷起卡尔·尼尔森的这部作品,显然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卡尔·尼尔森的《小提琴协奏曲》给我的印象,就是辽阔的北欧大地上,圆号在彼端,小提琴在这里,它们试图呼应起来,终究各唱各的调,空留一台拉琴的、吹号的不知所措地紧张跟随着。
补充一点,标题的另一个人名,是昨晚音乐会的指挥。也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当然,节目单对他好评多多。要我说,这位动作幅度极大的指挥,对应西贝柳斯的作品,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