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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记》里的三个故事：孔子斗大鱼的故事、李寄斩蛇的故事、度朔君的故事。从中梳理出鬼灵精怪的生成原理和行为模式，记住两个关键词：第一，五酉（yǒu）；第二，盛衰。
一、神鱼的来历
孔子遭遇的神鱼现出原形，原来是一条九尺多长的大鱼。而且认得出品种是一条鳀（tí）鱼。既然知道了底细，敬畏心就很难生出来了。
孔子的解释说：
“任何东西只要年头久了，就容易有各种精怪依附上来，趁人衰微的时候露面。人们称之为‘五酉’。就是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都有怪物，无所不在 。‘酉’是‘老’的意思，‘物老则为怪’。杀了就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孔子所谓“物老则为怪，杀之则已”的态度构成《搜神记》的一大基本调性。它主要有两层涵义：
- 第一，鬼灵精怪其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人类不必大惊小怪；
- 第二，无论这些鬼灵精怪有没有害人，人类对待它们的正确态度只有一种：弄死它们。
二、李寄斩蛇和度朔君的故事
1、李寄斩蛇的故事
蛇妖经常吃人，让人们每年献祭十二三岁的女孩子给它。李寄自告奋勇去做祭品，但她杀了蛇妖，为民除了害，她看到很多女孩子的尸骨，感叹：“你们太怯懦，太软弱，所以才被蛇妖吃了，真可悲啊。”国王听说此事，娶李寄做了王后。
故事的明确道德训诫色彩： 在可怕的神秘力量面前，与其怀着敬畏之心去膜拜、献祭，或者逆来顺受，畏畏缩缩地去送死，不如拿出螳臂当车的勇气去拼命，万一赢了呢。
2、度朔君的故事
妖怪非但没有害人，还很有助人为乐的精神，即便这样，人也还是要斩妖除怪。
东汉末年，袁绍占领区里出现了一位神灵，号称度朔君。老百姓为他修建了庙宇。曹操打败袁绍，派人到度朔君的庙里，要换一千匹绢。度朔君不给，曹操派大将张郃（hé）带兵拆庙。度朔君说：“曹操气势太盛，我还是躲远一点好。（曹公气盛，宜避之）”就这样，度朔君到胡人的地界躲了三年，后来终于找机会派人和曹操商量，说原先的庙宇已经衰败没法住了，能不能给自己安排一个暂住的地方。曹操很爽快地答应了，把出城北的一座小楼给他。几天之后，曹操打猎捉到了一只怪物。当天晚上，城北那座小楼里忽然传来哭声：“我的孩子外出了，怎么还没回来！”曹操恍然大悟，拍着手说：“这妖怪的气数要尽了！”第二天，曹操安排几百只狗围攻小楼，咬死了一个像驴那么大的怪物，庙神自此绝迹。
度朔君到底做错了什么呢？只有两点：
- 第一是政治上站错了队，在袁绍的地盘里给袁绍统治的老百姓排忧解难；
- 第二是他不如曹操气运旺。
《搜神记》有一套鬼神逻辑， 认为任何事物都受气运的影响，气运盛就会无往而不利，气运衰就会事事不顺 。唐朝诗人李山甫有两句诗说：“世乱僮欺主，年衰鬼弄人”，这是说世道乱了，主人就会被奴仆欺负，年老体衰了，人就会被鬼欺负。这是一种自然规律，和人是好是坏，鬼是好是坏，都没有任何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