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宁子
一
雪终于下了。朵朵和丑丑在后院撒欢,在那片雪地上留下一幅画。麻雀在枝头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叫着闹着,几只乱喳喳也不甘示弱,在界墙外的竹枝上唱着悦耳的歌。朵朵和丑丑停了奔跑,对着那高处一阵怒吼,那些小精灵便呼地一声转移地盘,惊得竹叶上的雪花坠落一地。
若是以前,定会带上朵朵和丑丑去田野去追雪,在茫茫的雪地里摸爬滚打,也会约上三两闺密,去踏雪寻梅去搔首弄姿,毕竟,雪花是奢侈品,一年难得见几回,像这样的鹅毛大雪也是少之又少。但今年的雪天,却没有出去疯一疯的念头,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真觉得有愧于她。
朋友圈里处处雪景,处处都是妩媚。闺密妹妹说,趁年轻多拍点照片,多留点美好的回忆。是啊,韶华易逝,能留住回忆的也许唯有照片了。翻看老照片,往事历历在目,一张照片就是几行文字,一张照片就是一段岁月,一张照片就是一串回忆。
昨天是今天的回忆,今天又将是明天的回忆。打开记忆之门,回忆铺天盖地,一段一段拾起,沉浸在回忆之中,感恩岁月,让曾经的苦辣也淡了味道,只留下成长的足迹。
二
这个雪天,开启了懒婆娘模式。不梳头不洗脸,一袭睡衣赖床,只刷了牙用来安慰“揭竿起义”的胃。不出门,雪天自有雪天的乐趣,窝在被窝里,读书码字零食娱乐八卦,还有朵朵陪着我,时不时过来和我打声招呼,唯恐我忘了它的存在。
因为雪天,让我迷上了东北小伙牛二条拍的视频。虽说他拍的视频没有技术含量,他妈做的饭也没有太大的难度,但他家其乐融融的气氛很温馨。尤其那东北大炕,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一个谜语――一个老牛么脖行,把一家老小都驼上。
提起炕,就有说不完的话。儿时的大雪天,最美的就是坐热炕,那种烧的滚烫的土炕。从外面回家,大人还没来得及催促上炕暖暖,这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沿上了炕,坐在褥子上面还不解馋,直接把冻的僵硬的双腿伸到褥子下面,让双腿零距离接触那烘的炙热的竹篾席,不一会儿,一股热流从脚底向上游走,两个脸蛋子就像抹了胭脂般。小时候的雪天,坐热炕是一种幸福,是一种享受。若隔壁的大妈大神来串门子,那就更热闹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些帮子长里子短的故事因为雪天也变得动听起来。
我们关中把烧炕叫引炕。引炕看起来简单,但也需要一定的技巧。要选择晒干的玉米杆塞进炕洞里,然后点燃,扬起扇子使劲地扇到玉米杆着透为止,再揽一担麦秸壳子,我们当地叫衣子,然后均匀地煨上一厚厚层,定能耐到天明。
我小时候最怕引炕,一到傍晚引炕我就头疼。我家引炕能手要数三妹了,在一次我引炕失败,我们半夜被冻醒后,引炕就成了三妹的专职。记忆的镜头下,我家的炕洞门子旁总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用力的扇着扇子,火光从炕洞门子串出来,映红了三妹的小脸。
感谢雪天,感谢那个叫做牛二条的东北小伙,感谢那个大热炕,让记忆再一次回到从前。
三
雪下了两天,赖了两天的床,每天在牛二条的视频中,看着二条他妈做着东北饭咽着口水,看着他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又想起我家过年时,两个妹妹回家的场景,看着二条他姥姥就会想起我舅婆。二条用他的镜头记录着幸福与快乐,记录着血浓于水的亲情,传递着尊老爱幼和勤俭持家的传统美德。我们生活中太需要正能量,太需要像牛二条这一家乐观向上的人。
这个雪天,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李小璐和贾乃亮,网友的评论也是铺天盖地。突然心疼那个叫做甜馨的小女孩。突然觉得还是做普通人好,虽然我很多缺点,但我是个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人。有一句话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但你若不要面子,就会活的没尊严。既然这样,就要严于律己,才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做人,还是有原则的好些,最起码不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做一个死要面子的老百姓不容易,做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明星更不易。
人生很短暂,做好自己才是硬道理。
看那些名人八卦不如看牛二条的东北一家人,有牛有狗有鸡鸭有麻雀,有酸菜炸糕,有猪肉炖粉条,有七大姑八大姨,还有那个驼着一家老小的大炕。
四
雪天,没去田野没去撒欢,没去搔首弄姿,总觉得有愧于这场大雪。趁着天还没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赏雪。虽说道路有点泥泞,虽说雪已没了昨日那般可爱,但一想起白雪皑皑的田野还在为我坚守,还在等着我,我怎好意思撒懒?怎好意思不去拜访她?
雪后的田野,在黄昏的衬托下,更加迷人。这些年来,从没离开过这片土地,我不知道,我们还能相恋多少年,但愿,多年后的雪天,我还会在她的怀抱里追着雪花,拥抱着大地,撒欢打滚儿,然后留几张臭美的回忆,等到多年后翻看,还能记得曾经的芳华和痴狂。还有什么比这值得珍藏着呢。有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