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风筝

灵感话题:你最珍爱的玩具


我叫虎子,家住南城铜镜胡同。要找我来玩儿呀,你就沿着胡同一直走,看见铁铺一拐弯儿,有个大杂院,咱家就住那。大杂院有十多户人家,但你只要打听谁是虎子,管保人人都知道我:喏,那个梳着长生辫儿整天调皮闯祸的猴崽子就是!

院子里的大爷大娘哥哥姐姐个个疼我,都对我好着呢。不过对我最好的要数芸姐姐,她是胡大爷的独女儿,是我们铜镜胡同一枝花。芸姐姐一张小圆脸,不笑不说话,一笑俩酒窝,就连她的手也像脸蛋一样又红又软,手上一串小窝,是双爱笑的手呢。芸姐姐的手顶巧,她做的绒花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不爱的,眼见着这手一翻一串,红的粉的绒花就开在她指头尖儿上了。

芸姐姐又漂亮又贤惠,想娶她的人可海了去啦。胡同的吴铁匠,茶馆的许小二,布店的小林裁缝,哪个不是排着队地献殷勤?就连那个开当铺的老金都看上了她咧!哼!年纪都够做我爷爷了,也敢想着我芸姐姐,真叫一个老不正经。为了这,我每回见他都少不了瞪他一眼,心里暗骂他白日做梦。想娶我芸姐姐呀,怕是想瞎了心了,她心里可早有人咯。凑过来点儿,这事啊,我就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听,你可别往外传。芸姐姐脸皮薄,仔细她听见了又揪我耳朵。

芸姐姐的心上人,不是别人,就是我哥呀!

嘿,说起来我哥,那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芸姐姐是个画上的人物,我哥也不能孬了不是?哥哥跟着我爹,从小就练把式,跟我这么大的时候就上庙会跑江湖去了。你上天桥扫听扫听,说起我们刘家杂耍的爷俩,个顶个得挑大拇哥。我常拉着芸姐姐去看我哥,她总说不去,可我知道她巴不得去看呢!芸姐姐就这点不好,扭扭捏捏,教人猜不明白。“走吧走吧”,我撒着娇一把拉着她就往外跑,可容不得她再推三阻四了。

到了天桥一看,嚯!这人已经挤得里三层外三层了,芸姐姐说,咱们就在外头看看吧。那怎么能行?看杂耍不到头排看还有什么意思,而且咱得让哥哥瞧见芸姐姐呀。再没我这么懂事的小弟了!我攥着她的手腕子就往人缝里钻,三下五除二就挤到了前头。今天可真精彩!哥哥的筋斗翻得好,腾身一跳,干净利索,原地十几个跟头能翻出花来。最后稳稳地落在地上,大伙忍不住纷纷大喊好,就算是个开门儿彩了。好戏还在后头呢,接下来是耍大刀,我们刘家的大刀是祖传的,到了哥哥这一辈就更厉害啦!我哥能两手耍双刀,一时间银光闪闪,密不透风,怕是一盆水浇下来,也淋不湿他半分。这么俊的功夫,不是我自夸,全四九城也找不出另一个了。这还没完呢,顶锤,拉弓,“擎天一柱”,“秦王倒立碑”,一个接一个教人目不暇接。哥哥本来就功夫扎实,今儿看着芸姐姐也在这,更是拿出十二分的抖擞精神。各位看官可是饱了眼福了,又是拍巴掌又是叫好,铜子儿一个接一个地扔到咱家锣里。我乐坏了,冲芸姐姐说,我哥可真威风啊!芸姐姐不说话,只抿着嘴地笑,我知道她跟我一样,说不上心里多开心呢。

我骄傲地看着周围啧啧称奇的人,心想你们还没看着绝活儿呢。我们刘家的绝活儿是“赤脚上刀山”:在平地上竖上一根高柱子,柱子上绑一张方桌,地上摆满白亮亮的小刀,个个刀尖冲上。耍把式的得光着脚踩上刀口,一路攀到柱子顶上去,到方桌子上头拿个大顶,那一亮相才是威风凛凛咧!真个比京剧里的武生还气派几分!

到了晌午,还有水泄不通的人群围着摊子,我爹一拱手谢了各位老少爷们儿,收拾着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哥哥顾不得擦头上的汗,赶紧跑过来,“小芸,你怎么来了?”芸姐姐笑着从怀里掏出张手绢,让哥哥擦汗,又掏出个绒线套子装着的饭盒,“早上刚蒸的包子,猪肉茴香的,快趁热吃。”我一听包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伸手就去拿,哥哥一巴掌把我的手打掉,“馋虫,就知道吃!”我委屈坏了,要不是我拉着芸姐姐来,你还吃不上这一口呢!芸姐姐摸着我的头,柔声说,“让虎子吃吧,小孩子不禁饿。”我这人一听软乎话,心里就更加委屈,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生闷气,正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听着有人坐在我床边,轻轻叫我“虎子,虎子。”我听出是芸姐姐的声音,可我还在气头上,故意不回头,把被子拉过头顶,身子往墙边又蹭了蹭。“还生着气呢?” “嗯。”我蒙在被子里闷闷地嘟囔了一声。“你喜欢哥哥,不喜欢我了。”“瞎说,我哪里不喜欢你了,昨儿的驴打滚儿进了谁的肚皮了?还有前儿的栗子糕和炒红果是喂了哪个小馋猫?”想想也是,我把被子从脸上扯了下来。“芸姐这不是来给你赔罪了吗?” “空着手来赔罪呀?”芸姐姐笑吟吟地说,“那你想吃点什么?芸姐给你做。”

“我不要吃的“,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要芸姐姐给我做个风筝!”

胡同里的喜丫头她舅爷来看她,给她捎了个风筝。那风筝是个双凤朝阳,五彩鲜亮,翅膀又大又宽,迎着太阳还真像两只彩凤起舞呢。这可把喜丫头得意坏了,见天儿地放她的风筝,我们想要摸摸都不成,更别提拿着线轴放上一放了。有什么了不起,我要有了风筝管保比她那个还大还好看!谁都能玩,就不让喜丫头玩,气死她!

“成!只要你高兴姐就高兴。你要个什么样的风筝?”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要个燕子?还是扎个孙悟空?那种蜈蚣风筝尾巴长长的也好看!不行,喜丫头的是凤凰,我就得盖她一头,她是天上的霸王,我就当地上的霸王,要个大老虎风筝才神气呢!我连忙跟芸姐姐说,“我和我哥都属虎,要个大老虎的风筝!”

芸姐姐的手可真是巧呀,她拿毛竹小心翼翼削成细篾子,扎扎实实绑了个六角形的风筝骨。毛竹先沁过了水,变得又柔又韧,在她手里别提多听话啦,等扎好以后刮多大的风都折不了。接着蒙上一层绵纸贴面,这绵纸也有讲究,得选那种轻轻薄薄的,风筝才好驾着风一溜烟儿飞上天。画老虎这难不倒芸姐姐,可是上哪找颜料呢?你别说,她还真有法子!芸姐姐用紫草梗、槐树花加水熬成水色胭脂和槐黄;沤渍的蓝靛草加石灰水搅烂,就是靛青色;锅烟子加牛皮胶水可不是现成的乌黑;取河滩上的绿石子儿,拿乳钵研碎,就成了石青。这么忙活了几日,风筝就做得了!这大老虎顶着斑斓兽皮,头顶墨黑的王字神气活现,铜铃样的大眼睛炯炯有神,最妙的是连胡须都纤毫毕现。仔细一看,是芸姐姐给绣上的长长绢丝,在风里招摇起来简直像这大老虎要活过来了似的!

我高兴得连连拍巴掌!这下我可是得了至宝了!平日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把风筝藏在我的橱子里,早上醒来第一眼要打开看看,晚上睡前也要摩挲摩挲才能睡得香。一到天好的时候,就一步一蹦拿着我的风筝上胡同里放去。正赶上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北京的天真叫一个蓝真叫一个透,我的老虎风筝借着风力,越飞越高,须子呼扇扇地在风里飘,“虎虎生风”这个词是不是就这么来的?看了让人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那真是好日子啊,我到现在还想起那个秋天,在胡同里和哥哥还有芸姐姐放老虎风筝的秋天。

转眼,金子样的秋天就淡去了,一天比一天凉。爹查功课查得严,成日里逼着我背书,背不出就休想出门。我的风筝放得少了,连芸姐姐那里也去得少了。她最近老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缠着问她,她也不答,问得紧了,就幽幽叹口气,说她没什么心事。可是我知道芸姐姐近来心里苦闷,要不怎么好些日子没见过她的酒窝了呢。真让人想不明白。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有天晚上我被尿憋急了,正摸索着要下床,忽然听见窗外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凝神一听,正是哥和芸姐姐。

哥哥说,“小芸,我再去求求胡大叔,我还年轻,总能挣钱,今后我白天上天桥卖艺,晚上再去码头帮工,一个月咱们吃喝总是不成问题的。”

芸姐姐嗓子哑哑的,“我爹,他不会听的,昨儿你上我们家不是连门都没让你进吗?茶叶也都给扔出去了。”

沉默了半天,她接着说,“我爹已经收了老金的聘礼了,下个月十一就要把我嫁过去。”

老金?哪个老金?当铺那个一嘴金牙干瘦干瘦的老板老金?我差点叫出声来。

哥哥一下子激动起来,嗓门儿也高了,“我不准!!就没见过这样的爹,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到底是养女儿还是养摇钱树?为了几个臭钱要逼死你不成?”

芸姐姐抽噎着哭了起来,“你可小声点,别让我爹听见了…… 而且,他再不是,也是我爹。你别……别这么说他。”

“小芸,你别哭。要不,咱们离开北京城吧!咱上天津去!”

“天津…….?”

“对!天津,我有个表叔在那,我上天津耍把式去,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能赚钱养活你。”

芸姐姐还是止不住地哭,半晌才带着哭腔,吞吞吐吐地说,“怕是不成,我爹我娘年纪都大了…… 我一走了之叫他们可怎么办呢?”

哥哥气得一拳重重擂在墙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虑这么多!你拿他们当亲爹娘,他们拿你当亲闺女吗?”

再就听不见声音了,只有芸姐姐断断续续压低声音的哭声。

我真气啊,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想我的风筝要是真化成个大老虎,嗷呜一口咬死老金才好呢!可好多事我也想不明白,芸姐姐和哥哥两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胡大爷怎么就不许芸姐姐做我嫂子呢?为了钱吗?我们家虽说穷,可是也能吃饱穿暖,要那么些钱做什么呢?而且,芸姐姐这么伤心为什么不跟哥哥走呢?天津也是好地方,有耳朵眼炸糕,有十八街麻花,有熟梨糕……我一边想着,一边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迷糊着睡着。

自打那晚之后,他俩好像结了仇,芸姐姐见了哥哥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去,哥哥明明有满腔的话,可是也硬拗着不开口。这两个人真奇怪!搞得我在中间也怪为难的。看着他们俩一个长吁短叹,一个茶饭不思,我也没心思念书了。只想把他们俩的手拉在一处,就跟小孩子和好一样,说句好话,吃块糖,就又有说有笑了。可是大人,大抵是有些不同?

芸姐姐出嫁的日子是腊月十一,随着迎亲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芸姐姐愈加瘦了,瘦得两腮都凹了进去,眼睛成日里总是红红的。哥哥也不似以前爽朗了,只一心闷着头练功夫,话越来越少,人也恍惚起来,那天耍九节鞭的时候一不留神把胳膊划出了一道青紫的鞭痕也没注意。还不知道到迎亲那天这俩人该有多难过呢!我气老金,气胡大爷,恨他们铁石心肠。小人书里的英雄美人都有花团锦簇的大团圆,为什么哥哥和芸姐就落得这副下场呢?我开始疑心书里讲的都是专骗小孩的鬼话。有时候我也气哥哥,气芸姐姐,哪有那么多思前顾后,欲语还休?真恨不得今晚就替他们俩收拾好包袱,连夜就坐车上天津卫去。

初八这天正是腊八节,爹跟哥哥还是去天桥卖艺,我妈就在家淘了点米熬腊八粥。我一边坐在床上把玩风筝,一边闻着那香味,想起去年芸姐姐上我们家来送粥。她熬的粥真甜呀,桂圆莲子花生小米,哥哥连喝了三四碗,我笑他是大肚猪八戒,人参果的滋味都尝不出呢,白瞎了芸姐姐的粥,三个人笑作一团。这日子好像还近在眼前呢。

正心不在焉瞎琢磨着,突然外面乱哄哄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我急忙跑出门看,我爹横抱着个血咕隆咚的人急匆匆往家里跑,一路滴滴答答都是浓稠的血点子。爹进了门赶紧将人放在床上,凑近一看,是哥哥!我一下子像被雷劈中,脑子轰地一声炸了,风筝落在了地上。妈凄厉地喊了一声“我的儿啊!!”就双腿一软扑倒在床前。哥哥的棉衣全被血浸透了,棉衣都止不住血,仍旧一汩一汩从前胸后背往外涌着,鲜血红珠子一样滴滴答答渗下来,把半个风筝都染红了。一个人有多少血经得起这么流呀!!

“好好地出了门怎么会这样??”妈一边脱下身上的小袄,胡乱替哥哥捂着伤口,一边哭喊着问爹。

我们刘家的绝活儿是“赤脚上刀山”,这是我们演出的大轴。哥哥大概演了有上百回了,每次都是踩过刀锋,矫捷地攀上粗木杆,稳稳当当地立在杆子顶头的方桌上亮相。可是今天哥哥不知是怎么了,神思恍惚,晕晕乎乎爬上桌子拿大顶的时候,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来。遍地明晃晃的小刀,个个刀尖冲上,狠狠地把人给穿透了,活生生扎出十来个血窟窿。

哥哥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的老虎风筝一样从半空飘飘荡荡落下来的呢? 

妈话没听完,就哭得背过气去了。哥哥还剩一口气,他不肯走,他还有想见的人,手颤颤巍巍指着芸姐那屋。爹发了狂似的冲出屋大喊,“小芸!!小芸呢!!快把小芸给我找来!!!”

“小芸胡同口量衣服呢,我这就叫她去!”大杂院里有邻居飞一样的往外奔。

哥哥躺在床上,只剩下往外出的气,血快流干了,嘴唇白得发青,手也冰凉。从前天冷的时候,我手脚冰凉,哥哥总把手呵热了替我搓手,说搓热了人的气血就上来了。我紧紧握着哥哥的手,拼命地搓,可是只感觉哥哥的手越来越凉,跟冰块似的在我手里冷下去,软下去。

“小芸来了!”猛地听见院里有人嚷嚷着。我抬头看见芸姐姐哭得跟泪人儿一样,跌跌撞撞跑进屋跪在哥哥床前失声痛哭,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哥哥已经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亮,看着芸姐姐,嘴唇嗫喏着想说点什么,但一张嘴就是一股股乌血往外流,淹没了要说的话,只是喉咙咯吱咯吱发出些动静。

“我跟你,跟你上天津去!!咱们俩走得远远的!我,我跟你走,我早该跟你走!”芸姐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珠子扑簌簌落在哥哥的棉衣上,立马融进了血里,血泪融在一起,开出一朵朵绒花来。“你……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咱,咱还有好日子,在……在后头呐!”大杂院里的男女老少全都挤在我们家门口,焦心地看着这对少年,没有一个不伤心流泪的。

哥哥已经失神的眼睛里也流出眼泪来,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默默流着泪。

血也流完了,泪也流干了,哥哥头一歪闭上了眼。芸姐姐也咕咚一声晕死在地上。

哥哥去世当天我就开始高烧,这场高烧可真厉害呀,足足烧了两个礼拜,从小身子强壮的我还是头回病得这么重。我断断续续地醒着睡着,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又一天,有时候梦见芸姐姐给我买炒栗子,梦见哥哥抱着我看花灯,更多的时候梦见我们仨在一块儿,哥哥练双刀,芸姐姐和面包饺子,我在院子里放老虎风筝,一迭声地喊“快看呀,快看呀!”可他们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影子渐渐淡了,我才知道这是个梦。发着高烧的时候我也迷糊着听见好多事情,说芸姐姐不见了,迎亲那天到处找不到人,到傍晚才在南护城河里捞上来个穿喜服的新娘子。老金气得跳脚,要胡大爷还聘礼,胡大爷怨老金逼死了自己女儿,两家打上了官司。我记不清了。高烧让我浑身滚烫,神志不清,我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我没完没了的梦魇。

我病好了以后,大杂院的街坊个个都说我像变了个人,不爱笑也不爱闹了,爹妈说我长大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怎么了。快开春了,我从橱子里拿出了芸姐姐做的风筝,一个人跑到胡同口,扯着线把老虎放得高高的。老虎风筝上还带着哥哥的血,一半乌红,一半泥金,衬得昔日风光的百兽之王有点苦相,须子颤颤巍巍,像哥哥临终前抽搐的脸。北京春天的风呼啦啦地刮,带着点寒意,刮得脸生疼。在风筝越飞越高,就快看不见的时候,我把棉线一剪,风筝就顺着风飞走,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找哥哥和芸姐姐去了吧。我看着渐渐望不见风筝的天,叫阳光刺得流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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