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做了一个小手术,拔了4颗埋伏智齿。下排两个比较容易,上排的两个,其中一个埋伏得太高,冒着风险,经过了好久才拔出。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记录前,我一共吐了8次。
拔完牙出来,脸就肿了。经过一夜,更是从150斤的胖子脸肿成了200斤的胖子脸。谁能想象到脸以下的我只有97斤呢。
错就错在没忍住疼痛,昨天饭前吃了止痛药和消炎药。昨晚8点左右强忍的不适终于爆发,吐了几次。11点左右吐后迷迷糊糊入睡,12点半又醒过来,去厕所。凌晨3点多恶心着醒来,5点多强撑着醒来,终于到今早的9点多,睡了个暂时的好觉。可是感觉头很晕,一量体温37.5°,大概是昨晚老是吐,没有吃预防感染的药的原因。现在好多了。
不知是多少回,我在心里鼓励自己:没关系,吐了就好了。吃下的粥,喝下的营养品,都在吃了药之后,跟着一起涌出胃。
今天吃饭后吃的药,分开吃的,还是吐了。
醒了喝水,喝水后抹药,抹药后呕吐,呕吐后又喝水,直到吃饭,吃药,接着睡觉,又呕吐。不敢吐口水,不敢漱口,更不能刷牙。牙套上还残存着食物的痕迹,我只敢小心翼翼地拿着牙间隙刷把残渣弄出去,只能看到中间的4颗牙齿,其余的,都看不到,我的脸太肿了。脸上、嘴角还有拔牙器械和医生借力时留下的伤口,两个嘴角都豁开了,脸上一红一青,蛮吓人。能看出我的牙是多难拔了吧。
这是我活了20年来感觉最漫长的两天。
昨天夜里到现在,家里还停着电,我一直上网搜着各种拔牙后的相关信息,心中充满不安和困惑。和沮丧……
我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还记得昨天下午从医院出来,坐公交。我的嘴里一直不断地自动流口水,咽口水的话缝合处很疼还不断有血,也不能吐出来,只能任它自己流出来。纸没带够。我用翻来覆去擦了无数遍下巴的纸,垫着纸巾的袋,一直强挺到了家。口罩都被唾液和血污染了。我流着泪,没有流下来,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我喜爱的歌曲中有一句歌词:“穿越最深的黑暗,就能拥抱光明。”昨天下午,我一直在脑海中把它唱给自己。
再回忆回忆昨天痛苦的拔牙吧。
经过很多前期准备,为了进一步正畸成功,我下定决心去拔智齿,时间很紧,快开学了。很感谢医生,给我们预约了昨天,所以就不得不一次拔4颗了。
医院去了6、7次了好像,但还是没有轻车熟路,对各种流程掌握得还是很懵。开始之前,就是常规的挂号、医生讲解、取药、等待。走进很大的手术室,里面两个床位。灯光黄黄的,还有冷气,如果不是带着拔牙的紧张,我也许会觉得很惬意。
两位男医生,一位是主治医生,一位为辅。麻药打了很多次,记不清了,味道一言难尽。等药效开始,整个下脸就沉甸甸的。眼睛都被蒙上后,依稀还是能看到黄色的灯光。下边两个8号牙很快,我还没意识到结束就已经结束了。右上的智齿也还可以,经历了一些波折,也成功拔掉了。
左上的智齿拔出过程,我根本不想回忆。太痛了太痛了,虽然打了麻药,但是很疼,连着耳部、骨头那种感觉的疼。挖肉的气枪,各种东西,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器械,很吓人就对了,轮番上阵。我在心里佩服医生的力气,这工作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循环往复,一点一点弄碎,进展很慢,掰,使劲,用力。我在那时候拼命祷告,并在心里完完全全地忏悔了自己的错,并发誓活着出去我一定重新做人。我发誓没有比那再痛苦的了,脸被施加了莫名的力气,不敢用力微微挣扎,眼泪不断打转,哽咽出声,呼吸都难受。……我写出来的远没有当时的痛苦难忍感,但我不想再回忆了。
嘎嘣一声,终于结束了,医生长吁口气,嘴里被塞入棉条。我茫然起身,双腮那时就已经肿了,但我看不见。带着很红的有伤肿胀的一张脸,我走出手术室,看到了一直等待我的母亲,她一脸担忧,眉头皱在一起。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了了,泪水夺眶而出。
之后重新拍了片子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心口大石,当时放下了一半。
从昨天下午的治疗,到回家一路,到回家后的种种状态反应,都是我活了这么久发生过最“大”的事,更新了人生记录啊。我在心里暗戳戳道:这回我也做了件大事。
现在,我的左太阳穴、脖子,都有气泡感,摸起来像气泡水一样作响,我查了一下这叫皮下气肿,应该与拔牙使用的那个气枪之类的东西有关。止痛、消炎、预防感染的药也都吃了吐了吃了,头也迷迷糊糊的,脸肿肿的,脸上的伤摸了药后蛰乎乎的。
在记录的过程中,我一边咬着纸巾接住依然不断涌出的口水,一边忍着口中胃部不适,写下这2000余字。记录的过程让我暂时忘记了痛苦,回看这过程,好像是我的经历,好像又不是。这一切完成后又让我有了超然脱俗的感觉。
感恩手法高超的医生,让我这一次的拔牙有惊无险;感恩不辞辛劳的母亲,有她的照顾我安心了许多;感恩大爱无疆的上帝,我呼唤您与不呼唤您的时候,您都在,化解了我的许多痛苦,让我这一次手术平安地度过。
虽然难受,也想记录这次经历。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实在难受,容我过几天再重新审校一遍。
这一篇,送给最坚强的我自己。我以后再也不想去想去眼袋、割颧骨、削骨一类的事了。如果可能的话,这一生,除了以后怀孕生孩子,我不会做任何大大小小的手术了。
健康不止重要,它还是第一重要,最最最最重要。
记录者:月艺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