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不可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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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几天,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昨天还是大太阳,今天就下大雨。我只好拿起手机,想告诉闺蜜今天去爬山的计划取消了。

刚拿起手机,盼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说:“雪黎,我们去抢婚吧。”

我没反应过来,我说抢啥婚?盼盼说:“李杰呀,他今天结婚了。”

我闷闷的说了一句“哦。”就挂断了电话,我记得和李杰在一起的时候,我常用霸道的语气说“如果你以后娶的人不是我,我就来抢婚。”

李杰宠溺的说:“不用你抢,我乖乖的和你走。”

雨水打在窗户上,渐起水花。仿佛那句话还在耳边,仿佛我们还在一起,仿佛我们还在2012年的时候,那年,我大四。

2.

认识李杰的时候,我大一。

刚从一个小县城,来到北京。喜欢穿T恤,喜欢穿牛仔裤,喜欢穿帆布鞋。周围的姑娘打扮的很美,挺着背走路,漂亮的就像白天鹅。

参加学生会面试的时候,学姐说:“同学,你会什么才艺吗?”

我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唱歌可以吗?”

学姐用眼神示意我可以唱了,我鼓起勇气唱了梁静茹的那首《勇气》。唱了两句,周围人都笑了,除了李杰。

学姐忍着笑对我说:“同学,你是来搞笑的吗?”

不等我回答,李杰对学姐说:“我觉得她挺好的。”

后来,我进入了学生会宣传部,我想一定是李杰帮了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我把这段插曲告诉闺蜜的时候,闺蜜说:“雪黎,你真幸运,说不定他对你有好感,你要好好把握呀。”

我笑了笑,如果我告诉闺蜜,李杰是有女朋友的,她就不会这样说了。

李杰的女朋友就是那天说我唱歌搞笑的学姐,宣传部部长。卷发,大红裙,走御姐路线姑娘。

明明知道李杰有女朋友,但是爱情这东西完全不受控制,动心了就是动心了。可我不是能抢别人男朋友的人,不想抢也没有资本。

所有的情愫默默地放在心里,第一次明白了暗恋的感受。

李杰和学姐的感情很好,学姐很高调,每次李杰送她礼物都会在群里面说,带着女孩子的虚荣心。

看到学姐秀秀恩爱,心里说不出有什么感觉,只能拼命压着想哭的冲动。不停的告诉自己:“别人的男朋友,你想什么想。”

3.

室友中有个非常好的姑娘,叫盼盼,城市姑娘,长相漂亮却不自傲,相处起来很轻松。

盼盼说:“雪黎,一起去学尤克里里吧。”

那时候,还不知道尤克里里是什么,盼盼说是吉他的缩小版。我想了想说:“好。”

学尤克里里的学费不多,但我不想找家里人要。我常常在周末去发传单,30度的天气,我从早上九点一直发传单到下午5点,赚的钱不多,100块。

盼盼知道后,她说:“雪黎,你太累了,我帮你介绍一个轻松的兼职吧。”

从每个周末的发传单到去做家教,工资多了一半,也轻松了不少。

和盼盼一起学尤克里里的日子很快乐,她教我唱歌,教我怎样搭配衣服,教我化一些淡淡的妆。

慢慢的,我整个人自信起来,不再是那个总是低着头,扎马尾的不自信的姑娘。偶尔,在学生会开会时,遇见李杰,他礼貌的朝我笑了笑,我也礼貌的朝他笑笑。

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等李杰走远后,盼盼对我说:“雪黎,你喜欢李杰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

她假装生气的打了我的手说:“笨蛋,眼神不会骗人啊。”

是啊,眼神不会骗人。《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看至尊宝时的眼神,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深情。

我对盼盼说:“你知道的,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盼盼没有说话,她轻轻的抱了抱我。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恰到好处的爱情,遇见喜欢的人的时候,他或许早已有女朋友了。

我把对李杰的喜欢放在心里,从遇见他的那天起,我就开始了漫长的暗恋。

4.

日子过得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刚学尤克里里的时候,我只会谈小星星,现在,只要会唱的歌都会弹。我蓄起了长发,开始尝试穿裙子。我和盼盼练了一个学期的发音,终于可以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部门聚会,学姐提议一起去唱歌。她拿着话筒对我说:“雪黎,你来点首歌吧。”

ktv的灯光很暗,有一束光打在学姐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一种看不清的情绪。

我接过话筒说:“好啊。”

我点了梁静茹的《勇气》,歌词中有这样两句:“爱一个人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所以呀,我没有勇气说爱李杰,谁愿意被别人说是小三。

一曲唱完,学姐带头鼓掌,她说:“雪黎,唱的真好呀。”

她那个“呀”字的音拖得很长,看不出真心实意,虚情假意也罢。

大学匆匆过去两年,做家教存了钱,获得了国家励志奖学金,就不要让家里人寄生活费了。

听说,李杰喜欢优秀独立的女生。学姐很优秀,每个学期都拿国家奖学金,追学姐的男生很多,只有李杰能和她势均力敌。

我读大三的那年,李杰大四。某一天,我还在培训班上英语课,盼盼匆匆忙忙的给我打电话,她说:“李杰和学姐分手了。”

末了,她加了一句:“学姐先说的。”

我鼓起勇气接近李杰,在他在小饭馆喝第28罐啤酒的时候,我把啤酒浇在他头上。我说:“不就是失恋吗?谁还没有个失恋啊。”

他说:“你懂个屁呀,你没有谈过恋爱,你能明白爱一个人的感受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我懂。”

我给他的室友打电话,让他带他回寝室,看着他不让他做傻事。盼盼来小饭馆接我的时候,我说:“要不,喝点啤酒吧。”

喝到第五瓶的时候,盼盼就不让我喝了,我说:“又不会醉。”

盼盼说:“何必呢,现在的你就像一个傻瓜。”

是啊,爱情里谁不是傻瓜,李杰是,我也是。

5.

李杰给我打电话是在第二天中午,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说:“雪黎,对不起啊,昨天喝多了,才会凶你的。”

我笑着说:“没事呀,要不你请我吃饭。”说出那句话就是我最厚脸皮的时候吧。

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沉默了一小会儿,他说:“好。”

我先到了火锅店,点了不辣的,因为李杰吃不了辣。李杰来的时候,脸上有点吃惊,他说:“雪黎,你也爱吃清淡的吗?”

我说:“是呀。”

吃完火锅后,我和李杰的关系明显不那么生疏了。他去实习的时候,我偶尔会给他打电话,假装请教问题,我们变成了好朋友。

盼盼总是说:“雪黎,现在是表白的好时候啦,我感觉他开始喜欢你了。”

我说:“再等等吧。”

等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大四,他已经毕业了。他家就在北京,他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2012年12月21日,传闻中的世界末日。我在世界末日的前一天,打电话给李杰,我假装开玩笑的说:“听说明天世界末日啦,要是没有末日,我们就将就着在一起吧。”

李杰没有说话,我尴尬的说:“哎呀,开玩笑的。”

第二天,天气晴朗,没有一点儿末日的迹象。我跑去实习公司实习,下午下班的时候,我接到李杰的电话,他说:“雪黎,你下班了吗?”

我说:“刚下班呢。”

他说:“那你在公司门口等我,我来接你。”

李杰开着车来公司门口的时候,我看到周围一些同事异样的眼光。我坐上车问:“你什么时候买车啦?”

他不在乎的说:“早就买了,刚毕业就买了。”

我刚想说,那你工资挺高的,还没有说出口,李杰就说:“昨天的那个玩笑,我当真了。”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他说:“我考虑了很久,我们在一起吧。”

我给盼盼打电话的时候,盼盼比我还高兴。她说:“雪黎,还好你等到了他。”

还好我等到了他,我喜欢了快四年的男生,我们开始了甜而不腻的恋爱。

6.

我们在一起一个月后,李杰说:“雪黎,你明明喜欢吃辣的,为什么那次我们一起吃火锅的时候,你点了清淡的。快说,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我转移了话题,我没有告诉他,我喜欢他,从大一就开始了。如果那样,他的心里肯定会有愧疚,我不愿意让我们的爱情里存在愧疚。

李杰对我很好,知道我爱吃什么,知道我喜欢郁金香多于玫瑰。我生日那天,他送了一大束颜色并不常见的粉色郁金香,代表永远的爱。

实习的时候会熬夜,他会提醒我不要熬夜。有一次生病了,他给我炖了一锅鸡汤,他是独生子女,父母很宠他,他很少自己下厨房煮饭菜。他拿着菜谱认真看着,鸡汤盐放多了,他像个小孩子似的问我:“味道还行吧。”

我说:“很好喝。”他是除了我爸以外,第一个亲自给我煮鸡汤喝的男人。

不久后,我毕业了,不考研。去应聘了几家公司,都被拒了。找不到工作的日子,压力很大,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他。

父母给我打电话说:“雪黎,熬不住了就从北京回来吧。”

我抗住压力,面试了好几家公司,终于找到了一份普通的公作。工资不高,3500,在北京,交了租金就不剩多少了。

李杰说:“没关系,我养你。”李杰根本不懂得来自小县城的我那可怜的自尊心。他总是送我礼物,一个礼物就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有时候,他开着车来接我,有些同事会在背后说我是不是被有钱人包养了。

可是这些都没有动摇我要和他在一起的心,直到,他妈妈的出现。

李杰妈妈觉得我是故意接近李杰,因为他家世好,我还能轻而易举的获得北京户口。

李杰妈妈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原来有一天,我也能当女主角。

我和李杰分手的那天,听盼盼说,李杰开着车,满城市的找我。可是,北京那么大,他怎么能找到一个刻意躲起来的人呢。

这座城市,华灯初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有心酸,每个人都有快乐,每个人都过着相似的又不同的人生。

后来,我辞了工作,回到了家乡的小县城,当了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偶尔会写写小说,我笔下的每一个男主角都有李杰的影子。

7.

盼盼在北京,她去参加了李杰的婚礼,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她说:“雪黎,新娘没有你好看。”

窗外的雨一直下着,我没有想哭的感觉,只是心里落落的,我假装云淡风轻的说:“我祝福他。”

这场爱情先放手的是我,没有资格抱怨他娶得人不是我。也许有一天,我会遇见另一个人,我会爱上另一个人,现在的我只能心里偷偷爱他。

我打电话给闺蜜,让她来家里陪我吃饭。闺蜜拿着各种食材来我家,她兴高采烈的说:“雪黎,今天我去相亲啦。”

我说:“那个男生怎么样?”

闺蜜说:“挺好的,我觉得可以发展。”

我把食材洗干净放在餐桌上,闺蜜说今天吃火锅吗?

火锅是清汤锅底的,蔬菜和肉在汤里翻滚着,热气徐徐的往上飘,我仿佛回到了我和李杰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

他说:“雪黎,你也爱吃清淡的吗?”

我说:“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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