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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至少,不想在犯错,一边这样祈望着。
冬天的结束何时到来,至今为止自己也没有什么明确划线的经验,这说起来也是,对寒暖的变化只把握了一个大概的佐证,但是就算这样也会不可思议地在意转折点,大概是因为到节点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吧。
所以,对我来说冬天的结束,应该就是今天吧。
昨天一整天都蹲在家里,一边和材木座联系着,时不时更新下SNS,确认一下网页有没有什么问题,度过了一个完全不能休心的周末。
开周来到星期一。所有人都讨厌的星期一。周末发生的问题会被报告出来的星期一。
来到学校,教师连被年度末的气氛包围着。是因为世间已经迎来毕业季的喧嚣了吗,聊天的话题都是进路啊,春假的预定啊,或者是期末考试的话题。不再这些谈笑圈内的我,一个人在自己座位上,静心倾听着。
等的是放学的铃声。
已经通过雪之下阳乃撒了饵了。比应该已经逼到自主克制的舞会更加夸张什么的,一定是反对的那一部分家长不能容忍的消息。在此之上,因为传达的窗口已经确立,行动会比以前更快。今明两天就会有动作吧。
果然,我似乎没有猜错。
下午的课结束,教室弛缓的气氛开始蔓延起来的时候,有些着急的平塚老师赶过来了。从前面偷偷看了看,和我眼神对上后,露出有些疲惫的笑容。
“比企谷。这之后有时间吗。……有人叫你呢。”
平塚老师有些开玩笑的说道,还留在教室里的家伙们有些嘈杂起来。
我拿起已经收拾好的行头,马上走了过去。平塚对我着充分的准备苦笑了一下。
“叫你的理由……看样子是知道吧。”
“能想到的东西太多了啊。以前可是有事没事就被叫出来了啊。”
“真是的。”
耸着肩的平塚老师的苦笑看上去有些寂寞,我也做出苦笑转开了头。
于是,眼前一副对我和平塚老师的交流感到可疑的景象。
在一些学生送来奇异的目光同时,教室后方的那群人也做出了各自的反应。
三浦像是对这边毫无兴趣一样,用指尖卷着头发一副无聊的样子,海老名桑看着我意料之中似的点了点头,户部“呗—。比企谷君,犯错了呗”小声地像是很开心的笑着说道。给我记住,户部……。
但是,在一群人中间的叶山带着像雕像一样冷冰冰的微笑盯着这边看着。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些什么,也没有兴趣,但是从那里可以看出一些恻隐。
然后,由比滨是看到平塚老师的身影就察觉到情况了吗,回家的东西都没怎么收拾,拉着旁边的大衣,就跑了过来。
走出走廊,由比滨追上我们。大概是打算跟着我一起过去吧。但是,这里不能来依靠由比滨。至今为止一直都在依赖她。最后的收尾被吊起来责问的地方还是想要我自己一个人干完。
“被指名的是只有我一个吗。”
“是的。……嘛,虽然不知道算不算是指名。只是说叫负责人过来而已。”
“啊。那是我的花名。”
“绝对是指名数No.1的好花名啊。”
我随意胡吹着,平塚老师一副苦透了的表情混着无语的叹息说道。这对话由比滨一直带着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听着。然后,有些不安地开口。
“……我觉得我也跟过去比较好啊。”
“没事的,我会好好干的。”
我轻松的说道,由比滨像是想说些什么似的张开了口。但是,出口前一瞬小小地吸了口气,把语言也一起咽了下去。然后,紧紧地闭上嘴巴,小小地点了点头。
这有些奇怪的举动和停顿让我有些在意,正送着疑惑的视线呢,平塚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也在呢。不会变成什么奇怪的事的。”
平塚老师让她安心似的说着,由比滨嗯地点了点头,用微微的笑容回应。
“那,我去去就回。”
“恩。……有什么事的话跟我联系啊。”
对由比滨的话,我轻轻举手表示了解,然后和平塚老师一起走了起来。
像是要把手插在口袋里走着的白衣身姿烙印在眼底一样一边看着,我在平塚老师的身后一步跟着。
“这跟你想的是一样的吗?”
在无数窗子连着的走廊,平塚老师微微转头,对玻璃上映着的我问道。
“……大概算是。”
说实话,虽然不是完全按计划来的,但是该满足的最低要求达成了。对我来说算是干得不错了吧。回答道,从背影可以看出平塚老师的苦笑。
“嘛,真是你的作风啊。有胜算吗?”
“没有也没关系。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
墙壁取代了连续的窗子玻璃,无法看到平塚老师的表情。只有叹息般的声音漏了出来。
“……这答案不算坏。我很喜欢哦,这种。”
说着,平塚老师的身姿突然消失了。明明知道只是转了个角,走下了楼梯而已,我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自觉到这点,漏出苦笑。
以后什么时候,像是哪首歌一样,我会有事没事地去寻找那个身影吗。(注:One More Time, One More Chance么,TAT)因为想象起了这些,我的脚步变得沉重了。一步一步慢慢下着楼梯,跟平塚老师的距离越拉越远了。一定就像这样,我会就这样跟这个人分别的吧。
互相无言地,只有脚步声响着。
来到楼梯转角,平塚老师甩着白衣,侧身转向我。
“比企谷,之后有空吗。不用今天,明天或者以后也行。”
被问道稍微想了想自己的预定。今天还有收拾残局估计还要花点时间,不过明天以后真是什么事都没有。
估计,社团活动也不会再有了。不管舞会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再有了吧。
突然想象起来,让我的回答有些迟了。像是填补这段空隙一样响起来脚步声。
“……嘛,基本都挺闲的。”
“是吗,那……”
走在前面的平塚老师也一样慢慢想着说道,然后停顿一下。
“……那,去吃个拉面吧!”
只转过头来,长长的头发摇荡着,平塚老师漏出好强的笑容。
我对此苦笑地点了点头。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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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
不久后来到貌似是目的地的接待室,平塚老师敲了敲门。回应的声音很凉爽的,我也有些耳熟。果然,来访的事雪之下的母亲吧。
跟着平塚老师走进房间里,站在床边的那个人优雅地回过头来。点缀着些许桃花的淡紫色的和服相应着,那身姿正所谓回望美人。
上座以及摆着了咖啡,雪之下的母亲在那边坐下,用温柔的声音说着请坐,让我坐在对面的座位上。乖乖地坐下后,平塚老师坐在了我旁边。
“前几天见过面对吧。”
“似的……,那时候承蒙照顾了。”
对面笑了笑,我也用有些抽搐的笑容回应着。那种客客气气的笑容跟阳乃桑的面容重合,说实话有些苦手(注:查了查,原来苦手已经成外来词了啊~)。看我这样子是觉得我在紧张吗,雪之下的母亲把手举到嘴边,用抚摸小动物似的眼神微笑着。
“那么……,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呢。”
平塚老师把话题切出来,雪之下的母亲稍稍收敛了柔和的笑容,拿出了手机。
“啊,对了。那就进正题吧……。……这个,是你想出来的吗?”
矮桌上摆出来的手机画面上显示出替身舞会的官方网站。
认定这里就是胜负的分界点,我轻轻笑了笑。极限外交就应该摆出毫不客气的态度。只能一边给出可能会爆发的危机感,再从中取得让步。
“这是算是一部分学生的意见吧。也有想要办个像现在的高中生似的浮夸的东西的学生啊。”
把在哪被说过的话有些讽刺的说出来,平塚老师用肘子顶了顶我的侧腹部。雪之下的母亲有些微笑地看着这些,用带着笑容的声音应和道。
“是吗……”
雪之下的母亲用手抚着额头,眯起大大眼睛。那样子和那,像是狩猎中的猫科大型动物一样的眼神我有些熟悉。
不好的预感袭来,头皮慢慢渗出汗水。不是自满,不过我这方面的预感没有落空过。
突然,雪之下的母亲嘴角笑了起来。
“虽然立个弃子这手不坏,但是有些粗糙啊。而且,就算选择变多,如果根本的问题不解决的话觉得还是很困难的,关于这点你怎么想的?”
那视线,还有声音,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变得十分得寒冷。背后一阵发凉。最后虽然像是对我的提问,但是头脑完全转不过来去回答那个问题。
雪之下的母亲判断出了我们的策划的替身舞会案是弃子。是之前从阳乃桑那边听说了什么吗。不,从那个人前几天的态度来看,似乎跟母亲有些争执,应该是不会告诉她的。
也就是说,只是单纯的,看穿了这边的想法吧。在此之上,第一手就直接指出来,来打击这边的气焰。感觉被直接显示出了实力的差距啊。
我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呆呆地看着雪之下的母亲。
那边一副绰绰有余的样子,把收着的折扇贴在自己嘴边,愉快地微笑着。那样子,甚至像是欢欣雀跃地在等着看我下一手会怎么回应似的。
就是摆出这样的表情,我只能苦笑着。我想好的对谈的流程全都被吹飞了。既然第一手就断定是弃子了,之后不管说些什么都没有意义。本来,替身舞会叶山和阳乃桑也一眼就看破了。还想着能对雪之下的母亲有用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实际问题,对于舞会的自主克制,有一部分学生的反抗的预想这点是事实。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强行举行的风险还是存在的。”
看着回答不上的我,平塚老师马上介入进来。
“这样的话,选择在一定程度的管理下的状况或许更加贤明。学生会那边也在为了让大家都能接受而在修正着计划。”
平塚老师把桌边准备好的材料递给雪之下的母亲,也给了我一份。稍微翻了翻,那上面把雪之下他们说过的修正内容反映了上去。雪之下的母亲虽然也在检查材料,但是反应有些缓慢,表情也有些阴沉。
平塚老师的辅助自身是切合着我的想法的。但是,在本来应该是作为风险的显现的替身舞会已经被看破的状态下,不论如何都缺乏些现实感,说服陷入被动的感觉很强。雪之下的母亲只是露出困扰的表情歪了下头。
“是呢……。虽然感觉说服的要素已经集齐了,但是能不能得到理解呢……。那之中也有有些顽固的人的啊。”
雪之下的母亲带着苦笑说出的话,虽然说法有些不同,但是也在哪听说过。
“就算这么说下去,估计也到不了可以改变其他的大家的想法的地步吧。”
在对面充耳不闻地听着她继续说着的话,我轻轻闭上眼睛,在记忆里摸索着。记得,说那话的是雪之下阳乃来着。对舞会自身应该是觉得怎样都行的,她是这么说的。
那么,雪之下的母亲,是带着什么,又为什么,被抬出到这里来了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变成问题了。
雪之下的母亲是作为解决的手段,作为一个道具,而存在在这里。其存在意义在于问题的解决,抹消争论这点而已,她的主义思想和行动并没有关系。有着避开被视为问题,避开惹起骚动的习性,只是顺着这个习性而行动者而已。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为了引导到更稳当的方向才计划了替身舞会。这个方针自身一定是没错的。
只是,线划错了。手段是手段,道具是道具,其自身没有敌我的概念。
这次,雪之下的母亲是信使,只是接受了对方意向的交涉人而已。
这个博弈的对手不是雪之下的母亲。她仅仅只是盘上的棋子,最强的女王而已。
既然如此,这边还有棋可以下。
大概是这世上仅仅一人,只有我才能使用的,就算是只用一次也是不能允许的,几乎最差最卑劣的手段。
但是,手上只有这一张牌的话,我也只能用它来决一胜负。
“……能不能协助我们说服那个‘大家’呢。”
是对我的发言感到意外吗,雪之下的母亲歪了歪头。有些和年龄不符的带着些稚气的动作,让我不禁笑出声来。被说到意料之外的话的时候的反应真的很像啊。
“说服的要素自身已经集齐了是吧?那么,有不同的人来说,结果就会不一样不是吗。”
重要的不是“说什么”而是“由谁来说”,虽然是被说烂了的老话,但是也是事实。如果不是由我,而是由雪之下的母亲来说的话,一定能说服那一部分顽固的家长吧。对面也是,知道对手比自己地位高所以才请她出来帮忙。
归根结底,这场博弈的本质就在于女王的争夺。
“……实际上,向我这样连是哪的谁都不知道的人不就没有说服力了吗。”
干笑着,用自卑的声音,我对没见过面的黑王将军了。
“没有这么回事啊。这么短时间里算是很努力了的啊。让我都有点在意是谁干的了呢。”
雪之下的母亲打心底感叹着似的带着微笑说完,突然哎呀地歪了下头。
“……对不起,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然后,有些抱歉的拉低眉毛,这么说道。
瞬间,平冢老师像是要制止我一样压住我的袖口。她也十分理解,如果在这里把我的名字说出来的话,就会带上什么样的意思吧。
但是,在从对方嘴里套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作为棋手的人物就已经结束了。剩下只有实现作为棋子的作用了。
这个棋子平常完全没有可以用的地方,甚至是连置身之地都没有的饭桶**而已。
但是,在一定的条件下就算是女王也可攻下来。
“比企谷八幡。”
我报上名来,平冢老师像是放弃了似的小小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我的袖口。
“比企谷……”
雪之下的母亲把手放到嘴边,小声地断断续续地复述着,视线低下来回晃动着。然后是想起来了吗,哈地抬起头。
“是吗……,就是你啊……”
我带着客客气气地微笑回应着她的视线。虽然可能没有叶山和阳乃桑做的那么好,但是我尽可能的努力着。还是有点作用的,视线的一角平冢老师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
问题是接下来。既然已经报上名了,我的发言和态度就不能再有瑕疵。威压,不逊,或者反过来太过于卑屈的话,都有可能会被视为威胁。
然后,一旦被这么认为了,就会变成这边的过失,进而给对方趁机反击的机会。所以,有通过诚实真挚的行为举止,来表示这边没有那种意图的必要。
“那时候真是麻烦您了。很多事,都交给父母,连招呼都没打真是失礼了。”
让语句尽量地平滑。然后低下的头不太浅也不太深。集中精神仅仅只是为了完成所求的机能而行动。不夹杂多余的感情。
用姿态传达的信息正确的传达过去了吗,对面也同样地回答道。
“这边才是,我家的人给你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那之后脚上的伤怎么样了?应该给你造成了很多不便吧,真的非常抱歉。”
对深深低下头的雪之下的母亲,我开朗的行动着。
“托您的福已经完全治好了。甚至比以前更解释了呢。舞会的时候跟您展现一下舞姿吧。”
当场动起脚来,嗒嗒嗒地敲着地板,胡乱地踩了踩舞步。于是,雪之下的母亲把手扶在嘴边,郎朗地笑了起来。
“真没礼貌呢~”
多亏平冢老师拍了一下我的腿,我终于能停下小丑般的表演。对自己的滑稽样子感到一阵自我厌恶,拼死忍住想要漏出来的深深的叹息。
看着这些的雪之下的母亲最近依然留着笑容,眯起眼睛,小声自言自语地念道。
“……真是有胆量呢。”
那眼神带着评价着这边似的寒冷感,感觉像是从每个被盯着地方开始慢慢冻住。像是看穿了一切的眼神,甚至让我有些感到有些反胃。
但是,那视线突然柔和下来。雪之下的母亲展开扇子遮了下嘴角,然后小声笑着,对我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真是让人错觉这才是这个人的本性似的无邪气的笑容。
“挺能干的呀。”
“惭愧惭愧。”
为了保持着余裕地回答到最后,我装着梳理刘海似的擦了擦额头的汗。T恤已经被冷汗湿透都贴在身子上了。喉咙也感觉非常的干,光是呼吸都感觉喉咙疼。
从旁边看了,只是报个名,聊了聊以前的故事而已。那个名字,还有那个对话,自身都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听的人自己把意义加上就好。
雪之下的母亲笑了一阵子,然后啪地收起扇子,也收了收笑容。
“是呢……。家长们那边就让我来说说看吧。老师如果也能在场就更好了。”
“给我一个候选日程,我会去调整的。”
我发着呆听着成人们这番事务性的对话。是因为紧绷的弦断了吗,一阵疲劳侵袭而来。忍不住抬头看起来天花板,深深叹了口气,发起了呆。
“比企谷,能拜托你件事吗。”
“好,好的。”
突然被叫到,我挺了挺身子。我没怎么听的时候似乎事情进展了不少。平冢老师咚咚地整理了资料,准备离开接待室了。看了一眼对面雪之下的母亲,也同意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我这之后得出去一趟。能跟雪之下说一声舞会按修正案来进行吗。怎么说就交给你了。”
“哈……。嘛,我知道了……”
还没有理解事情的经过我就这么回答着,平冢老师嗯地点了点头。眼神说着快点去吧。嘛,确实。离舞会时间上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决定的事项应该迅速地传达一下。
“那就……”我一站起来,坐在对面的雪之下的母亲微微笑了笑。
“比企谷君,再见吧。”
“哈哈哈……,那,我先失礼了。”
用干笑掩饰着,不回答是否,我轻轻点了点头,离开了接待室。
可以的话,不想再见啊……
在即将日暮的校舍里一个人安静地走着,不久就来到了学生会室。
站在门前,敲了敲。在有回应之前的短短的时间里,我深深叹了口气。
于是连脚步声都没响起,吱地一声,门静静地打开了。是暖气开的很强吗,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漏出浑浊的空气。
握着门把手的事是戴着眼镜披着麻花辫的少女。记得是书记酱来着。书记酱像是知道我是谁吗,一边有些战战兢兢地说着“请进……”让我进去了。
我轻轻点头道了个谢以后走路进去,面前的桌子上副会长一边哭着念叨着“没时间了……,没时间了……”一边干着活。很好很好就这样,多吃点苦吧。
扫了一眼房间,没有看到雪之下的身影。只有,里面的桌子那边一色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呆呆地看着这边,歪起了头。
“……没叫你啊。”
不被叫我就不能来吗。不能哈。总之先说下自己来访的目的,正准备开口,一色啪地拍了下手。
“啊,是来帮忙的吗?志愿奴隶?无偿的劳动力?”
这是什么超进化理论啊。都飞到哪去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彩羽感让我有些泄气,肩膀放了下来。
“那还是期待明年吧。到时候会给你介绍介绍将来有望的新人哦。比起这些雪之下呢?”
对一如既往的妄言我用对吧的发言回答着问道,一色又歪了歪头,看了一眼大概是雪之下用着的简谱的桌子。
“哈,说起来不在这里呢。”
一色像是现在才发现一样,姆姆地念叨着。看样子,应该该离开这里不久吧。怕不是因为暖气太强又跑出去了吧。不管怎样,既然学会习不在的话,我继续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
“那就算了,再见。”
“啊,等,什么意思啊!不是有什么事才过来的吗!”
想唰唰地走出房间的我被一色叫住了。说道有什么事,才突然想起来。虽然没有叫我说,不过还是跟一色说一声比较好吧。我停下脚步,回头。
“啊,对了。舞会,决定用你们的方案了。可以执行了哦。加油啊。”
“哈……哈?”
一色的口大大地张开着,头歪的连上半身都跟着歪了起来。要是被问这问那的,事情经过的说明会很麻烦的。所以还是在一色想明白之前先走人吧。
虽然没有决定要去哪,但是脚步没有犹豫,自然地走向那里。觉得,她一定在那里。
没有人影的特别栋的走廊。从一开始通过这里,走向部室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大概闭着眼睛也能走到吧。
不久后,前方看到了那道门。站在门前,像是抚摸似的勾住拉门把手。明明素材跟其他教室没有什么不同,却觉得着寒冷感和硬度都无法忘记。
用力一拉,先是咔塔地响了一声,然后门顺滑的移动起来。
眼前出现的是,没有什么不同的,普通的教室。
但是,从中可以感到很强的异质感是因为站在那里的那位少女吧。
斜阳下,寒风中,雪之下雪乃站在窗边眺望着窗外。
是在为很久没人使用的部室换气吗,窗子打开着,窗帘微微地摇晃着。
就算世界终结以后,她也一定像这样待在这里吧,这光景如绘画一般,让人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看到这画面的时候,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停住了。
——不自觉地看呆了。
雪之下察觉到来访者的存在,一般按着被风吹拂的长发,回过头来。虽然一瞬有些吃惊似的睁大了呀,但是马上露出了微笑。
“你好。”
“……恩。”
我回答着,雪之下关上了窗子。飘忽着的窗帘也轻轻地落下来,声音从部室里消失了。静谧的空间里充满的是红红的夕阳。被阳光刺着眯上了眼睛,站在对面的雪之下背靠起窗子,梳了梳搭在肩膀上的艳丽的黑发。
“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不,是有事要跟你联络。”
“是吗,对不起,让你特地跑到这里来。给你添麻烦了呢。”
“不用在意,也没什么麻烦的。”
一边回答着,我一边拉开离入口最近的椅子。坐到自己一直坐着的位置上,轻轻伸手示意,让雪之下也坐下。雪之下虽然似乎有些疑惑,但是我一直静静地等着,最后像是放弃抵抗了似的叹了口气,坐在离窗子最近的椅子上。
“舞会的事呢,最后你们的修正案安全通过了。貌似会好好的说服一部分反对的家长,让他们也能够接受。”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听说的内容但是雪之下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静静地听着。我一边感到有些奇怪,一边最后加了一句。
“所以嘛……,是我输了呢。”
“嗯。……是你的胜利呢。”
不久后,带着深深的叹息,雪之下小声说道。
“……为什么啊。”
“又搭上了你的做法,所以才变成这样。实质上不还是你的胜利吗。”
有些自嘲的笑容让我感觉有些不对,把堵在胸口的疑问说了出来。
“……就算是这样,你也预料到这点了吧。连我的做法也模糊地想到了吧。这样的话,果然还是你的胜利啊。”
叶山隼人也是,还有雪之下阳乃也是,一听说替身舞会的计划,就马上看穿了我的想法。到雪之下的母亲那,还差点被将死了。那么,大概拥有同等性能的雪之下雪乃如果看穿了比企谷八幡的轻虑浅谋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本来,雪之下和一色的出点子的方法已经像是误前提提示了。给出两个选项然后通过否定来寻找正解的方法,可以说甚至成为我整理思路的线索了。既然想法的源泉有存在,就有和我得到同意结论的基础。
我问道,雪之下低下头,摇了摇。
“那也不是很确实的。只要舞会自身被反对的一开始的前提还在,那种论法也不会成立。……不过,又感觉如果是你的话可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不否定预见到了这点,应该说真不愧是雪之下啊。只是,最后追加的笑容带着些许阴影。想要否定它,我吊起一边最近逗笑地说道。
“着信赖真沉重啊……。吓我一跳。”
“我也很吃惊呢。很自然的就这么想了啊。”
对着插嘴打诨的我, 雪之下露出微微的苦笑。这显露出一点与年龄相称的少女般的表情,让我喘不过气来。正烦恼着该怎么回答呢,雪之下小声地念到。
“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如此依存着你了。”
盯着我的那个眼神里渗透出后悔和哀切。无法忍受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我移开视线,快速的说道。
“……就算是这样,是你的胜利这点还是不会变的。胜利条件是互相用自己的做法实现舞会,不是吗。实现的是你的方案,你的做法。”
“……算我的胜利,好吗?”
问过来的声音弱弱的,我想结束话题,继续移开视线点了两三下头。
“那么……,比赛到此结束。能听听我的话吗?”
无法对反击过来的这句话充耳不闻。抬头看着雪之下,她像是想要舍弃刚才的软弱似的,紧紧握起拳头,闭紧嘴唇。等着我的回答的眼神在紧张的决意下摇晃着。
“……不对,不是这样的吧。确实这次是你的胜利。但是,这不会直接决定全体的胜负。总计会怎样呢。”
“要说胜利条件的话,如果赢了这场胜负就是我的胜利,胜方可以提一个要求,……你确实这么说了啊。”
看着平淡地说明·断言的她,我自觉到嘴唇有些发干了。那段话确实好像在哪听过,脑里深处的记忆闪现。内心焦急痛苦地不知道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张开口说道。
“……那是只是措辞,或者说是见解不同吧。”
雪之下露出颤抖的叹息,像是说心里话似的,用甜甜的请求似的声音念道。
“那,……你来决定吧。”
看着那清澈透明的虚幻的微笑,我醒悟到是自己输了。被这么说我会怎么回答,她应该是早就知道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保证雪之下雪乃的自觉性,要尊重她自身的决断,我无法容忍她吧决断委托给别人。就算那个人是我自己。
正因为如此,她才接受了这个胜负。只为了这个瞬间,为了这个问答,故意把错过和分歧和误会都放在一边视而不见。
为了,让这个胜负,这个关系——好好的终结掉。
“没办法决定啊,……这不是我和你能随便决定的东西。由比滨也是这胜负里的一员。而且,判断的是平塚老师的独断和偏见。还有,还有要说的话……”
但是,不能承认这种结束的方式。不能就这样让他结束,我毫不停歇地开口说道。稍微等等,明明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却也把手伸向虚空,连呼吸都忘记。
“……说实话吧。”
但是,我的声音一断,雪之下就寂寞地笑了笑,用湿润的眼睛看着我。
“很开心。还是第一次呢。感觉到一起度过的时间很舒心,我很高兴……”
被这样就要哭出来了似的表情,这样真的很幸福似的说道,否定和制止都已经做不到了。我无力地放下手臂后,雪之下像是道谢一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从没有像那样,打着嘴角争执吵架,……在人面前哭泣。两个人一起出去的时候也是很紧张,还是第一次有太多不知道的东西……。可以依赖他人什么的,我从没有这么想过。所以,在哪出了错……”
一边听着用颤抖的声音编织着的不问自答的话语,我抬头望向房顶。远处的夕阳刺痛着眼睛,但是就算这样也无法闭上眼睛,只能吐出湿润的叹息。
“这样伪造品似的关系是错误的。跟你所希望的东西一定是不一样的。”(注:这里用的是望んでくれた,跟一般的望んだ语气上有微妙的不同啊,翻译不出来TAT)
独白在这里收束,知道句点已经打下,我才终于看了看她的脸。
“我没关系的。已经,……没关系了。被你拯救了。”
用指尖拂拭闪烁的泪滴,雪之下,一尘不染的笑了起来。
“所以,这个比赛也是,这个关系也是……,就在这结束掉吧。”
这就是她的答案的话,我也没有提出异议的理由。
帮助她的目的达成了,随着关系的终结共依存也被解除,男人的执着也坚持到底了。奉仕精神本来也没具有。社团活动和工作也到此结束了。
所以,什么都没有了。我干涉她的理由全部消失了。
“我知道了。……是我输了。”
像是把所有一切都倾吐出来一样,随着深深叹息这样说着,我为了完成最后剩下的责任,向她问道。
“我听你的要求。要怎么办。……只要是我能办到都,全都给你实现。”
真实,不管怎样我发誓至少这点一定要实现。
雪之下露出了像是安心的叹息后,说出了,很怜爱似的,一定是一直很宝贵地温暖起来的话语。
“去实现由比滨桑的愿望吧。”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嗯,这就是我的愿望。”
闭着眼睛,像是再为谁送行似的雪之下,我带着尽可能柔和的笑容回答道。
“……我知道了。”
最后的对话结束,我站起身来。雪之下还在那里不动,脚步声份的距离在彼此之间拉开,不久就来到了走廊。
然后,轻轻地温柔地,像是紧紧抱住一样关上了门。
(第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