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觉得,再活一次的话, 好像……真的没那个必要 --《一一》

片名:《一一》年代:2000年 国家:中国台湾 导演:杨德昌主演:吴念真;李凯莉;金燕玲;张洋洋;萧淑慎


电影真长,看了十遍开头终于把这部电影看完,3个小时的电影像极了人生的某个片段,平淡无味。人到中年的简南俊是一个有着理想和原则的传统生意人,自己把大部分资产却投入了公司,捆绑了自己的未来,如今公司却风雨飘摇。岳母刚刚参加完小舅子的婚礼,不小心在倒垃圾时,摔倒在垃圾桶旁成了植物人,家人一项重要工作就是每天轮流到床边跟她说话,试图将其唤醒。妻子敏敏公司家里日复一日的重复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母亲意外生病,身心到了崩溃的边缘。小舅子像长不大的孩子,感情与生活充满折腾一直都不让人省心。女儿婷婷一直内疚于外婆的中风,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倾倒垃圾,每天放学回来就是贴在昏迷不醒的外婆床边,诉说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儿子洋洋对着外婆常常一言不发,唯一的乐趣就是用爸爸买的单反拍摄别人的后脑勺。

简南俊在小舅子的婚礼上巧遇初恋情人,当初因为年轻人的傲气和矜持,不肯让自己迁就于她的期望,选择离开,兜兜转转之间已到天命之年,上有老下有小,老的躺在床上人世未知,小的还在懵懂之中,自己的钱大部分投入事业,而事业尚在未知当中,生活和工作都陷入停滞,无端比同龄人多了一些压力。而初恋的出现,以及藕断丝连的眼神,让他心里无端荡起一丝涟漪。

人生如果重来一次会不会有不同这次的选择和决定呢?简南俊在日本再次与初恋相遇,再次的相遇也让他有重新开始的打算,跟自己厌倦的千篇一律的生活来一个告别。在东京街头与恋人的牵手,他又回到初恋的状态,可是他最终没有选择进入将要关闭的酒店房门,而是选择隔着房门告诉初恋阿瑞:你就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当初他无法委屈自己去迎合初恋的预期,所以离开了她,可20年后,他却悲哀地发现,现在他的生存状态虽然是初恋曾经期望的,但是却回不去了。他对老婆说“本来以为,我再活一次的话,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结果……还是差不多,没什么不同。只是突然觉得,再活一次的话,好像……真的没那个必要,真的没那个必要。”也许再来一次,还是有同样的选择和懊悔吧。他跟岳母说有时候早上起来我想,好不容易睡着了,为什么要醒来呢,为什么要醒来面对这么多烦恼,这么多的事。就这样不要醒来,多好。爱上谁,选择谁,结果都一样。他知道回不去了,因为他跟初恋都回不到最初。

妻子敏敏每天在母亲床前不断唠叨,悲哀发现自己的日子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我怎么只有这么少。我觉得我好像白活了。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我每天在干什么啊?”她选择了进山修行,每天除了僧人要走的支票和同样没有改变言辞的修道,一切都没有改变,她拼命逃离的在这儿并没有峰回路转,这修行是没有办法修下去了,于是决定回家。回到家之后没有任何改变,一切依旧,逃离自然没有逃离,也无谓解脱,开始学会接受宿命的安排,一切不是难以承受的样子,也不是轻易忘记的过去,这只是无数过平常不过的日子的叠加。简南俊告诉他,年轻时的他也有这样的逃离,只不过同样的是心灵未曾得到想要的救赎,学会的不过是对于宿命的妥协。

选择良辰吉日结婚的小舅子当日差点遭遇前妻的闹场,又遇到母亲摔成植物人。一心总想赚钱,似乎运气总是不够。结婚的这一天明明选的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纷至沓来的似乎没有一件好事情。在孩子满月当天前妻跟着朋友前来道贺,结果却导致自己的同学跟妻子吵闹成一团,面对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纷扰,无从调解无所适从,似乎穷途末路。洗澡时煤气中毒,倒在浴室一整晚的他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如果不用醒过来,是不是就是幸福地睡过去?幸运的是在死亡边缘游走一圈,妻子选择原谅了自己的所有不好。在给襁褓中的孩子拍录像时,不仅悲从中来。嬉笑的只是表面,不愿意长大也只是表象,人生得走下去,内心的如何挣扎却只能是自己独自品尝。

女儿婷婷失恋之后趴在外婆床边痛哭的: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婷婷是邻居莉莉和其男友胖子的调和剂,为他们传递书信和化解矛盾,在莉莉和胖子分手之后,婷婷从替补变成正牌女友。婷婷很喜欢胖子,有了平生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的亲吻,甚至有了平生第一次奉献自己的念头。可是最后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自己不过是一个备胎,自己的自以为是也只是自以为是的多情。婷婷以后应该不会胖子难过吧,胖子为了莉莉杀了跟其母亲有染的老师。这一年经历真多,如果这是成长的代价,也许以后就不会抱怨世界不公平。婷婷不知道会不会在想,选谁不选谁在未来结果有多少不一样吗?

儿子洋洋的世界是简单的,他分不清避孕套和气球,不都是可以吹起来玩的东西吗?他习惯用手中的相机拍别人的后脑勺,那是别人都看不见的所在,每个人看到的都是前面,看不到自己的后面。他的爱情也很单纯,自己喜欢的女孩喜欢游泳,就每天把自己的头埋进脸盆学会憋气,跳进差一点淹没自己的泳池,没有成就自己的感情,却有着不为外人所道的执着。外婆去世后,一直对着外婆无话可说的洋洋对着外婆的遗像念叨:“我好想你。尤其是当我看到那个,还没有名字的小表弟,就会想起你常跟我说:你老了。我很想跟他说我觉得……我也老了。”

以一场婚礼开始,以一场葬礼结束,生活如同这三个小时的电影,平常平淡得我们甚至都不会留意时间的流逝。“我很想跟他说我觉得……我也老了。”鼻子瞬间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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