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犯焉识》――等待,归来

        《陆犯焉识》战争年代与和平时期政治运动下陆家一家四代人的恩怨。被迫害的人同时也迫害着别人,在时代的大背景下互相撕扯,参与者和旁观者无一幸免,都被撕得体无完肤(战争下的人民,和《灿烂千阳》里面的人很相似)。

-1-


陆焉识,豪门家的公子哥,小时候家底殷实(陆家刮下来的锅底都够寻常人家吃三辈子)。少年即为孤,自己做主留下继母冯仪芳作为自己的恩娘,因为害怕冯仪芳和冯婉喻的束缚而出国留学。

陆焉识年轻时花花公子做派实足,除对学术的专一忠贞、脑瓜聪明记忆力好和为人善良外,他可谓是个“渣男”。

留学期间、抗战避难期间,有妻室的陆焉识在外沾花惹草且对妻子心口不一,对家庭和儿女没有负起相应的责任(加上后期政治污点给儿女带来的灾难,致使儿子终生对自己的怨恨)。

后因政治运动锒铛入狱被判死刑,妻子不得不以自己的身体为筹码换回他一条命。

在西北荒漠里的几十年里,陆焉识不再是陆焉识。曾经的学坛佼佼者陆教授活脱脱的变成了蹲在门口啃骨头的老狗。

他见惯了人的生死与人生的变革,加上生活的种种磨难失他开始反思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所有反思得到的结果中最重要也最珍贵的是,她发现自己一直深爱着妻子冯婉喻。

步入老年的陆焉识决定留着自己的一条老命去表达对妻子惭悔以及这迟来的爱。可惜天不遂人愿,在他几经周折回到妻子身边时,妻子已经患上了失忆症。

直至妻子死去,他都没有机会想妻子说出多年积攒的歉意。

      陆焉识是善良的,是多情的更是耿直且磊落的。


-2-

冯婉喻,冯仪芳的侄女,陆焉识的妻子。

十八岁嫁给陆焉识,她把陆焉识看着自己的神,苦苦等待了陆焉识一辈子,把陆焉识爱成了一个影子。

  她对冯仪芳孝顺,对陆焉识爱慕顺从并且宽容,对子女慈爱。对于陆焉识,她一生都在等待。

等他留学回国跟她圆房;等他下班回家和她一起对抗恩娘;等他从内地避战回家;等他出狱回家看自己。

在生命终结时,她依旧在等他,虽然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陆焉识的模样。

获释的陆焉识陪伴着她等了四年她爱成了影子的那个陆焉识,却依旧没办法让她停止等待。

她等待着,期望着,并以此作为她生活的动力。

她习惯了隔着其他东西爱陆焉识。隔着大西洋;隔着恩娘;隔着战争;隔着监狱的墙;隔着无尽的荒漠以及不知何时终止的时间。

冯婉喻的一生是悲哀的,从她爱上了不爱她的陆焉识即是她人生悲剧的开始。

年轻时的陆焉识从没爱过她,对于冯婉喻。陆焉识更多的是怜悯。怜悯她的不自由;怜悯恩娘对她话里话外的刁难;怜悯她只能得到自己稀薄且不忠贞的爱;怜悯她的知足。

老年的冯婉喻终于得到了陆焉识的爱,但她却再也不认识陆焉识了。

她终其一生都在保护着陆焉识。

从她用祖母绿换钱给陆焉识买金表到失忆后为了陆焉识和自己的儿女争锋相对。她一生都在护着他。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依旧在为着她一直以来爱着的陆焉识找着没办法到来的借口。

对于陆焉识,她爱得太没有自我,太过卑微。

陆焉识成了她的神。所以为他做什么事儿都是应该的;为他承受什么罪过都是辛福的。甚至对于陆焉识多年对家庭的与自己的缺席,都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

冯婉喻是恩娘的翻版,是恩娘又当侄女又当儿媳一手调教出来的。

所以对于陆焉识,她给予了无边的宽容与无尽的爱。

恩娘死前认清了陆焉识的无用场。而她,致死都守着自己这份坚贞的爱。对于陆焉识,她这一生爱得太过卑微。

     


-3-

冯仪芳,陆焉识的继母,嫁入陆家八个月便成了寡妇。

年轻时以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泪下为名。正因为她哭得极有感染力,从而在陆焉识父亲死后才以眼泪博得了陆焉识的怜悯,从而被留在了陆家。

她深知自己此生唯一的希望就是陆焉识,所以挖空心思的对陆焉识好,让陆焉识最大限度的亏欠她。

她费尽心思把自己的侄女冯婉喻嫁给陆焉识,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冯仪芳不断的挤兑刻薄冯婉喻,与她抢夺继子本就稀薄的爱。与其说是她对于陆焉识的过度的占有欲,还不如说是她内心的不安全感所驱使。

她太害怕,害怕无依无靠害怕一无所有,所以她紧紧抓住陆焉识这颗救命稻草。而在陆焉识心中,由于恩娘的“作”,恩娘早处于一种继母不是继母的尴尬境地。

陆焉识给了冯仪芳恩娘的名分,而她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作为恩娘,她有责任在战乱物质匮乏时想尽一切办法顾一家老小温饱;她事事以陆焉识为先,承担陆焉识一人清高之后家里的窘迫;接受陆焉识逞一时之快后陆家被打破的难得的宁静;和冯婉喻一起给年轻时脾气比能力大的陆焉识“擦屁股”。

甚至在她最后的生命里,她也在为保护陆家最后的房产为己任,奋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

直至死去,她最后的安慰是:还好,把陆家的房子败光的罪人不是我。

冯仪芳最后才看清陆焉识的“没用场”。她是否后悔自己一生所托非人,反误了大好年华,卿卿性命。

-4-


韩念痕 ,川剧戏子与无情军官的私生女。她一生的愿望是让自己别成为母亲那样的人。

在战乱中与陆焉识相识相守,她不仅有情有义也敢作敢为更敢于承担后果。与陆焉识的孽缘她先陷入也先解脱。

爱情虽然夭折,但离开陆焉识绝对是她人生不幸中的万幸。

(念痕又说,本来她还寄希望于战争,希望它一直打个不停,打到她和焉识都老了终止,让沦亡的国土成全了两个天涯沦落人。但是战争把人都打坏了。人心越来越坏,越来越不如禽兽,衙门里没有不贪污不腐败的人,无耻成了一种正常品行。她对战争厌恶透了;她宁可把焉识还给他的妻子也不要战争了。)

   


-5-

  梁葫芦,因为一个白馍(本是兄妹三人的食物,却被母亲和母亲的姘头分食了)杀了母亲和母亲的姘头而被判死刑。

缓刑期间,他偷狱友值钱的随身物品,抢别人饭菜,甚至在狱友死后还冒领了死人一个月的土豆。

他对陆焉识尊重而又敬爱,却在被执行死刑的最后说出了陆焉识假扮结巴这个秘密企图保命,可惜事与愿违,这个秘密没能挽救他,他还是死了。生命的最后半年里,他还在监狱的互换市场里为弟弟妹妹准备最后的礼物(三件棉衣)。

       


-6-

大卫.韦,疯狂的革命者,陆焉识用学费和生活费喂出的白眼狼,人品低劣,下作的两足兽,最终没有得到善终。


-7-

冯子烨,陆焉识的大儿子,政治嗅觉极为敏捷,靠着他的嗅觉在政治运动期间护一家周全。

为了父亲的政治污点而导致和自己爱的一生了女人咪咪的感情无疾而终,因此而恨了父亲一生。

   


-8-

冯学锋,冯子烨的大女儿,脾气与姑姑冯丹珏及其相似,冯丹珏与母亲冯婉喻一脉相承,冯婉喻是恩娘冯仪芳的翻版。


-9-

    陆焉识此生的幸运几乎全部来源于这四个女人。

留下父亲的遗孀做恩娘真可谓是年轻时的陆焉识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战乱、民族危机与时代变更的浪潮,打散了以陆焉识为代表的一代人的三魂七魄。

失去的大好年华;逝去的无辜生命;错过的冤假错案;落后的经济;倒退的文化。

生不逢时,他们承担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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