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相信了鱼的记忆只有七秒这样的话，后来才明白，不过是人类的羡慕和空想。如果只有七秒，那在狭小的鱼缸里也能时时刻刻找到新鲜感，忘掉走过的路。
人类也想忘记，太多的记忆会带来太多精神压力，但是也有似乎不该被遗忘的内容，曾给我们带来快乐和痛苦的事情，也会在记忆里慢慢褪色，所以人们学会了写书，对抗遗忘。每一本这样的那样的书，都是每一种这样的那样的人生。
用文字记下这失去的、得到的、光鲜的、狼狈的。我不想写下如何扮演知书达理、如何阳光励志的正能量。我太了解，真实的自己。励志的人生往往只有少数人获得，大多数的人都在踽踽前行。努力创造一个个小确幸，不过是为了抵抗一个个小确丧。
现实的生活正像是缠绵在一起的长长的胶卷，我们的回忆和期待，只不过是选择，其中的精彩照片。
所以给你们看看，我曾有过的三张照片。
1
第一张 是童年时代。圆圆的脸，笑到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骑在公园里的玩具摩托车上，看上去还是个怪可爱的孩子。
据说第一眼见到我，我爸期待我是个大眼美女，因为还没睁开的眼睛是一条长长的缝。没想到一睁开，真的就只是一条长长的缝。
七岁开始，也许是遗传也许是注定，这道长长的缝上又卡上了一副厚厚的眼镜，再加上从没想过要打扮我的爸妈赐予的一身性别模糊的打扮，于是从此和那些扎着蝴蝶结穿着公主裙的同学们区分开来了。
小时候的成绩不好，也不喜欢上学，数学老师很凶，扔粉笔的技术一流，不管坐在第几位，总能啪的砸中我额头。班上的男生成天托着鼻涕找乐子，总是把我的眼镜藏起来，看着我眯着眼睛到处找，然后擦着鼻子哭啼啼的去找老师告状。班上的女生们骄傲的像个公主，据说后来还有两个混成了知名模特，铅笔盒里总有各种新奇的新文具，放了学总有爸爸骑着摩托车拉风的等在门口。妈妈说你上的是最好的小学，你得努力。但是老师总是让我找家长。然后妈妈又出了赞助费让我上了最好的初中，还是一样被老师留下来找家长。小学六年里没有得过一张奖状，当然后来也一直没有。只能跟在父母后面灰溜溜的去看别人家的孩子的满墙的奖状。
不过除了学习不好，呆呆的、闷闷的之外，总是挂着一副笑到看不见眼睛的笑容的我。还是我用这笑容赢得了大人们的好感，父母工作忙的时候，我就吃着百家饭，爸爸出差采样的时候，我就在仪器箱上坐着，亲戚们打牌的时候，我就憨憨的呆在一边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乖乖的爱笑的孩子。然后，后来我的每一步，都会有人来说，你现在为什么这么叛逆，你小时候不是特别乖巧吗？
你从来都不会明白一个婴儿为什么在笑，也不会明白一个大人为什么在哭，生命最初的微笑，是人类无法解开的谜。据说孩子们一天会笑四百次，而成年后会减到十五次。我很庆幸我还一直在笑。这笑容让学生觉得我很有亲和力，让朋友觉得我是乐天派。但是我常常不知道笑是为什么。
也会哭，父母在那个时段的工作压力特别大，对我的管理方式简单粗暴。有一年的小年夜，我已经是忘了是什么问题惹恼了妈妈，她在大家都回家吃饭的空荡荡的大街上，狠狠的抽了我一顿，然后我踩着雪，哭哭啼啼的跟着她后面去医院看姥姥。爸爸呢，喜欢用苍蝇拍的另一头，总会抽出一道道红红平行线。
四年级的时候，学校操场拥挤的出口楼梯处，发生了一次踩踏事故，正拿着一个苹果往外走的我，被一股强大的人流压在了人群底下，那种突然袭来的黑暗让人连哭都忘记了。一群孩子堆砌的一层层的压迫，安静的可怕。这时一群老师冲过来救人，靠近边缘的我，被一位老师拽了出来，连同一个被血染的红彤彤的苹果。
至今我还能记得那位老师的样子，虽然他从来未教过我。我在公交车上和一些别的地方认出他，并且跟他问好，但是他完全不会记得我。
因为受伤，休假了一段时间，我不懂什么是意外，依然笑眯眯傻呵呵的庆幸可以不用上学。小时候我没有很多朋友，出于安全考虑妈妈总是不让出去玩，所以至今我不会跳绳也不会踢毽子。有一回带了几个陌生的小朋友回家一起玩，妈妈很客气的给了几颗大白兔奶糖，然后回头狠狠的训了我一顿，至今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长大了一点，想要努力交朋友。可是家离学校太近了，为了交朋友特意绕路陪同学回家，过年的时候送出去一堆堆的贺卡。但是发现无论怎么努力，我还是更喜欢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自得其乐。
于是常常一个人关在家里，和之前一样，我开始到处翻父母的东西，翻爸爸的书，翻妈妈的衣服，一个个抽屉，是一个个新世界，从小我们家里奉行的就是极节俭的原则，新的东西总是留着不用，一定要等旧的东西不能再用才可以用新的。于是我常常翻到一些小时候别人送的花裙子，发现我早已经穿不上，而至今妈妈还常常炫耀这个东西年纪比你大那个东西年纪跟你一样大，当然这确实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最厉害的还是米米小时候有天她居然翻出来一套的确良衬衣，说是小时候别人送我的，让我给米米穿。去年寒假回家，我发现爸爸默默拿出了一只SWACH表，对，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别人送来的贺礼。已经不记得收到的时候有多心花怒放然后就被没收充公了，当年的设计再经典，现在看来也已经过时。
日剧里说：罐头是在1810年发明的。而开罐器却是1858年发明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重要的东西总会来迟一步。
所以常常有人批评我，为什么你总是想到什么立马就去等不及去做？
那是因为，错过了太多罐头。
因为没有开罐器而错过的罐头，有了开罐器后再打开，已然没有了滋味。
不要以为你的罐头。会永远也吃不完。
2
第二张 是中学时代。依旧是圆圆的脸，一条缝的眼睛，看不出有没有笑容，至少不像其他几个孩子笑的明亮。脸色有些苍白，像笼罩了一层雾。大大的眼镜快压到了鼻尖，衣服的颜色深的像个家长。总的来说，还是像一个老实的内向的孩子。
因为没有考上重点初中，妈妈花了七千五的赞助费，然后我又成功的没有考取重点高中，妈妈花了一万五的赞助费，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妈妈省吃俭用也要让你上最好的学校，都是为你好，你要是不好好学习，能对得起妈妈吗？
高中开学前，我不愿意上学，我说我要去离开家去毛坦厂上学，就是后来名声大噪的高考工厂，我说我可以自己挑水洗衣，带米去食堂蒸饭。妈妈很严肃的回绝了我，并且领我去报到。重点高中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孩子，我的同位是个家里有几栋楼，每天上学司机接送的胖胖的女孩，每天我不喜欢听老师上课，就喜欢听她说她家里的种种遥远又神秘的豪门故事。1999年的安徽的三线小城，流行捷安特的山地车，百事流行鞋，真维斯的卫衣，还有正版的磁带。当然我一样也没有，每天我吃完一满碗爸爸炒的蛋炒饭，骑着一辆妈妈淘汰的旧车，然后爬上三个上坡，冲下两个下坡，踩着上课铃冲进学校。那时候我不知道，青春就是这样，一腔热血的爬上坡，然后再无所畏惧的冲下来。不过我知道了什么叫青春期。因为我长肉了，还长了多愁善感、喜怒无常的心情。每隔一段时间就习惯性崩溃再习惯性自愈，强行给自己的生活制造悬念和波澜。
高一时候喜欢上的男生，到了高三都没有勇气去表白。因为奉行节俭主义的妈妈几乎让整个高中我都穿着旧衣服，小姨的、舅妈的，甚至还有老爸的。把自己的暗恋心情写成一篇篇不知所以的文字，看着书里的悲欢离别总会想到自己。读着青年文摘上的浓浓的鸡汤文，听着慵懒伤感的港台情歌。但是没有一样能治愈自己。
上课的时候总是躲在后面传纸条，不仅一个人传，还传来传去，自己手动画表情，这不就是原始的群聊吗？然而那时候网吧确实很少，不过我们还是兴奋的都去申请了QQ, 以为残缺以为孤独、才是世间永恒的我，留下一段中二又非主流的话，注册了残豸这样一个网名，然后一直从高中时代用到现在。
然后某天在纸条聊天室刚和一个朋友说了我喜欢某某某，她便转身去告诉了别人。别人给了个最礼貌最不伤人的你是个好孩子的回复。从此我便不想再当个好孩子
我成了个醉生梦死的傻孩子。我开始以各种理由说服父母让我住校，因为搬了家，确实上学远了，父母就同意了。从此我开始初尝自由的滋味。每天拿着不多的零花钱，不吃晚饭只买酒，2000年的小城里，最流行的啤酒是龙津纯生。最流行的娱乐是拳皇街机。于是我抱着啤酒去看小伙伴打拳皇，小伙伴是个能用一个币打一个晚上的高手，而我是个一瓶啤酒就能倒下的笨蛋。常常一边发呆，一边把自己喝到不知道怎么回的宿舍。然后第二天，会有人来告诉我，我吐了他一鞋。有时候，也会不去游戏机房，几个小伙伴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抱着啤酒，谈永远也不知道在哪里的未来。晚自习不去已经是常态，不知道为什么那年的重点高中，学风低到了低谷，我们可能是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学渣。之后母校便光芒四射、状元频出，我只觉得什么都和我无关。
有时候也会去晚自习，但是会带着酒，那安静的空气的啪的打开罐头的声音，像是我唯一能干扰的这世界的平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酒精来浸透自己的青春，也许只是不想清醒而已。也有同学喜欢别的方式，毕业前教室里的老式八格窗户的玻璃，被一个个不正常少年的拳头捶成粉碎。很多年后，还有人给我看他手上留下的疤。也有同学选择成天呼呼的睡，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无视高考指挥棒，独自沉睡。某个晚上，自习在一场暴雨中结束，学渣小伙伴们一起兴奋的骑车回家，在哗啦啦的雨幕里横冲直撞。后来开始跑步，有时候天晴有时候下雨。一同跑步的小伙伴说：我们什么时候怕过雨？那时候我想，原来我的小伙伴们，一直都在。
如果时空倒转，重新选择，我依然愿意和你们一起做不正常人类，任性的哭、任性的醉、任性的发疯、任性的沉睡。
因为再也没有机会。
毕业的时候，小伙伴告诉我。别再喝酒了。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扶你回去。
后来我就开始礼貌的避开各种酒，成了不动声色的酒精绝缘体。虽然我相信，总会有人扶我回家。
然后，这样的生活因我某天的一次快意恩仇的方式结束。我用了一个晚自习的时间，慢慢的割出了一道整齐的伤口，然后就被爸妈押送回了家，严密监控度过了高考前的最后三个月。然后。就这么毕业了。学渣小伙伴们集体去复读，而我居然莫名其妙的上了大学。那个天天板着脸的班主任美滋滋的把我当浪子回头的典范，并且拿到了学校给花赞助费的学生达到重点线的几万块奖金。爸妈开心的办了一场谢师宴，我收到了一堆立马被没收充公的礼物。十八岁的我，迎来了中学时代貌似最好的Happy Ending。
上大学后，很想念学渣小伙伴们。给他们写一封封的信，然后一封封的收。开始过正常的新时代大学生的波澜不惊的生活，也曾在饭店打过工，也曾在操场跑过步，也曾在网吧包过夜。空闲的时候、会骑着辆破车在陌生的城市里觅食。还记得第一次去报到的时候，妈妈说：你们教室多好啊，在高高的山上，像个知识的殿堂。有天借了同学的车去觅食，刚踏上车才知后悔已经来不及，那辆没有刹车的二手车，带着我风驰电掣的冲下了长长的高高的知识的殿堂。
醒来的时候已经血肉模糊的躺在了医院里，大难不死因为脸先着地，只是撞断了鼻子撞破了嘴巴撞坏了整张脸，爸妈紧张无比的连夜赶来，我们一直在破旧的老病房里住院到过年前。因为只能进食流质，很开心很放肆的喝饱了这辈子最多最多的芦荟酸奶，然后继续没心没肺的享受意外得来的悠长假期。我妈学会了说假话，告诉我鼻子撞断会长得更高。
天越来越冷，有一天窗前突然落下了不明的物体，去医生那里的时候，看见电梯里走出了白发苍苍伤心欲绝的老奶奶，才知道是她得了绝症的儿子从楼下跳了下来。那一刻才知道，原来我那么接近死亡。我又扁又平的大脸，替我我挡住了死神的盾牌。我突然觉得我不会再这么勇猛下去了，我要照顾爸妈。我要找工作。我要爱。那天天色微微向晚，我抬起口罩下的不忍直视的脸，看看天上飘着的懒洋洋的云彩。然后摘下口罩，不顾老粄的诧异，坐下来喝了一碗豆脑。曾经以为的、不可逆流无所畏惧的青春，就这样结束了。
所谓青春的残酷，不过是由不得你不开始，由不得你结束；在不恰当的时候开始，却无法在合适的时候，结束。
3
第三张照片是张模糊的大头贴。一个胖嘟嘟的宝宝，一张已经完全看不出车祸痕迹但是依然其貌不扬的脸。脸上透露着喜悦的一张温馨的亲子照。
能够让一个女人从虚幻走向安定的，应该就是结婚生子了吧。能让一个女人从安定走向虚幻的，应该也是结婚生子吧。
遇见他那年，我正洗心革面奋斗于考研教室，按照爸爸建议的跨专业方向考环境法的研究生，然后就可以在爸爸的指引下一帆风顺的找到一个铁饭碗。然后他就出现在了座无虚席的考研教室。那年他三十四岁。我二十岁。他让我猜猜他多大？我傻乎乎的说二十五。于是他说：你的裙子真好看。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过去的婚姻。养育的孩子，以及而立之年一无所有的状况。但是我依然觉得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依然相信只要有勇气，无论如何都可以在一起。我单曲循环着梁静茹的《勇气》。幻想自己是MV的女主角，正在出演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大学里剩下的一年多时间，过的飞快，那本来有几分把握的研究生，也理所当然的与我失之交臂。他又在另外一个城市找好了工作。毕业前的五月，是失落的五月，匆忙中我签下了一个苏南小城的工作。蜗居在狭小的出租房里，开始了隔着几百公里的318国道奔波的生活。
火车太慢。汽车站买票不如拦路过车便宜。所以总是在傍晚时分拦下路过的大巴，登上去立马就能闻到脚臭味和香烟，跑业务做买卖打工探亲的人们挤满了大巴。在打牌的人堆和俗套的老电影声中熬上几个小时之后，才能回到他身边。有时候可能会等到绝望，有时候需要自己从高速上走下去，有时候车上也会有骚扰和麻烦。但是总觉得，日子会慢慢变好。后来真的有了两个小时就能到的干净和整洁的高铁，但我已经离开。
318国道上的为生计奔波的人们，教会了我更多东西，在这里和蔼和关怀都不是必需品，生存、回家是每个人唯一的罗盘。我不想搭话，只想默默的读他们的人生。这一生遇见的这么多人，都是一本本可读的书。有时候很多书，只不过是你的一面镜子。所以我们开始建起了友行，想用一本本书来寻找你、寻找我、寻找很多人。
毕业一年的时候，我又莫名其妙的考上了研究生，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好我的情况下。开学后也曾一腔热血的开始学术生涯，但是开学的第一次去看他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爸妈那沉浸意外录取中的喜悦，被意外怀孕而残酷中止。本来就对他十分不满的爸妈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打掉。要么再也不要回来。
于是我就真的好久没有回来。我们把手上的钱凑了凑，攒够了生孩子的钱，就去领了证。领完证一起奢侈的吃了顿羊肉火锅，就这么没有祝福的裸婚了。然后我就带着肚子里的米米继续回到学校读书，除了在食堂比别人能吃、把头剃光了每天戴着假发之外，我和其他的同学没有区别。别来问我为什么要剃光头？在我年轻和有勇气的时候，我好像从来不屑于去做合理的事情。成年后我的照片数量少的可怜，但是最遗憾的还是没留下光头的照片，没留下他用剃须刀给我剃头发的照片。因为那样的事情，不会再有勇气重来了。我不会再光着脑袋在同学面前晃来晃去，我不会再把假发挂在床头吓唬同学了。我终于成为了出门前化妆，拍照时美颜的正常人了
米米在研一的第一个暑假到来，丰富和完整了我的生命。其实母爱和伟大什么的无关。每个母亲，只是在尽力的完成照顾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小生命的使命而已。而我却连这样的使命都没有完成好。孕育她的时候没有营养、一路颠簸，成长的时候又不能常常相伴身边，亏欠也好、负疚也好、我只能情愿自己来做这个恶人，教会她这个世界上难以承受的事情，教会她这个世界的不圆满的缺憾，愿她能长成独立而自由的人，勇敢前行，永不回头。
米米满月的时候，请了几个朋友吃饭。那晚他喝醉了，拉着别人的手说：我老婆特别的傻，很容易被别人骗。我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可是保护也会是一种伤害。在一起的十来年，他亲手造起了一个压抑的牢笼。我们在这个牢笼里争吵、挣扎、恶语相伤、拳脚相加。终于让这牢笼灰飞烟灭。
但是离开了这个牢笼后才发现。我所向往的自由，不过是个更巨大的牢笼。就像书上说的：一切始于迷惘，终于更高水平的迷惘。
无论如何有人来到你的生命里，陪你捱过难捱的路，陪你尝过人生种种，总是值得庆幸的故事。
所谓圆满，就是层层不甘，画出的完整。所谓成长，就是次次疼痛，磨砺的勇敢。所谓坚强，就是层层伤口，结成的厚茧。
后来与我有关的照片。都留在了朋友圈里。那里有美食、有阳光、有美景、有鲜花。我把自己最好的样子都留在那里，我把所有对生活的热爱都写在那里。我用所有的热情去创造小确幸，去抵抗包围自己的小确丧。就像地球用表面流淌着的河流，覆盖住了地球曾经的荒芜废墟。
让你们看见了我真实的样子，也许会很亲切，也许会很轻蔑。这种大跌眼镜的感觉可能并不好，看见有些真实的样子，其实很幻灭。
其实我一直都是我。我一直都是自私和执着。我一直都是古怪而敏感的我。
对不起。这些年来，给世界添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