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群的地方就有交易费用，学习了今天的内容，我们就能明白各种各样制度的安排的作用是什么。

什么是制度安排？不仅仅是写在法律条文上面的有形条款，还包括我们的家庭、风俗习惯、舆论，等等所有这些都是一种制度安排。

什么是交易费用？

学科斯定律里，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就是，很多问题我们好像非常模棱两可，但是把问题一边倒的极端化，思路就会显而易见，然后把真实情况再一点点加回去，我们接受与理解起来就容易了很多。

前面课程里，科斯告诉我们所有的伤害实际上都是交互的，他不把这个看成伤害，只是说双方对资源的争用，谁能够把资源用的更好，资源最后很有可能就会落到谁的手上。

但这有一个极端的假设，就是所有资源都归一人所有的情况下。

比如铁路和亚麻农场是同属一人的；游泳池酒店和修副楼酒店属同一个老板；麦田和牛属同一人，糖果铺和诊所都属同一人等等， 这种情况下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在做计算，做衡量的时候，几乎不用成本，只需要他自己的脑袋里面打架就可以了。

但现实生活中，问题可要复杂的多，即便是属于同一个人的自己说服自己也需要消耗很多的内功，但更多的情况可是两个人，甚至更多人，那么达成资源争用的协议就麻烦的多了。

比方说，人们在协议的过程中不诚信，隐瞒真实想法，虚张声势，有时候甚至连对手都不认识，要见个面还得约上几次，或者舟车劳顿，总之会消耗很多时间与精力财力，所有这些我们就称为“交易费用”。

经济学张五常给交易费用下的定义是：凡是在一个人的社会里不存在，而在多个人的社会里存在的成本，就叫交易成本。

但是即便一个人的社会里都有成本，前面课程里我们学过了成本是放弃了的最大代价。比方说，鲁滨逊漂流记里的鲁滨逊，他今天去打鱼了就不能去打猎了，他今天修房子了就不能挖井了。

但是一个人的社会里有些成本是不存在的，比方说他不需要给自己的财产做公证，他不需要给自己的房子加锁，他不需要跟别人打官司，他不需要KPI等等。

但所有这些活动，在一个人以上的社会里却无法避免，所有这些活动所产生的费用我们就称之为交易费用。

科斯的经济学忠告

科斯定律的意思是：当交易费用为零的时候，不管产权属谁，资源都会落到最有价值的用途之上。

很多人误读成科斯说现实生活中交易费用是零。其实科斯的真实意思则刚好相反，他是说，现实生活中的交易费用可大了，要达到他所推测的那个结果当中的障碍是很多的。

他在那篇得了诺奖的文章发表后的30年后，他又写了一篇笔记，文章里特意说：“我从来就没有说过现实生活中的交易费用是零，相反，现实生活中的交易费用是很高的，这恰恰是我想劝我的经济学同行们要放弃、要离开那个以为交易费用为零的世界，不要以为你只要一个政策，人们就能够执行的社会里面。你永远要看到，在现实生活中的种种困难，种种障碍。我们得考虑、我们得关心、我们得思考现实生活中的问题，而不是黑板上面的问题。”

科斯对中国经济学人的期许

薛老师最后一次见到科斯是在2010年，当时他受邀与另外二十位中国的经济学家到芝加哥大学法学院举办的一个研讨会。那天，100岁的科斯出席，他很困难的做了一个演讲，单单开场白就重复讲了五次，在演讲里他说到，这个会议非常重要，因为你们都来自中国，他说中国为什么重要呢，原因有二：第一是中国的人口众多，经济学家在中国形成的影响就会比别的国家要打，撬动的人口就多，带来的影响就大。第二是中国的经济学还没有完全形成，不像西方已经走上了歧途，用了大量的数学，走上了僵化的道路。而中国的经济学还没有完全僵化，所有还有希望。

看到这里我竟然有些深深的感动，我们总是对自己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殊不知，在别人的眼里，你或许是可爱又优秀，不知道是不自知的美更好呢还是自信的人更好？

言归正传，科斯认为中国离他所倡导的“真实世界的经济学”比较近，而不是黑板经济学，所以他非常看重那次会议。三年后，也就是103岁，科斯去世。

现实中交易费用可能高不可攀

举例，有一个工厂喷出黑烟，危害了周围居民健康。假设周围为5户居民，每户居民遭受的损失是100元，所以这黑烟喷出来造成的伤害就是500元。

这时候如果再工厂里安装一个过滤器，那么居民健康有保障了，而过滤器的总价格只要50元。这时候根据科斯定律，在没有交易费用的情况下，无论法官把污染权判给谁，不论由谁来交这50元，工厂最后都会去装上过滤器。

但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如果直接判工厂花50元安装过滤器相对来说还简单点，如果判居民交50元，事情就可多了，协调5家居民如何凑齐这50元就会有很多歧义，谁家人多人少，那户离污染源近点远点，召集一起商量等等都会产生费用。这些都是现实生活中的费用，而有时候这些巨大的费用甚至会导致交易的停滞。

风俗习惯于道德规范为何重要

有些没有电梯的居民楼，比如我们小区，就很想装个电梯，估计很多老的小区，有这样愿望的人一定是很多很多的。但是要达成装不装电梯，怎么装电梯的协议，真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交易费用也是高的离谱，所以真正在老小区里安装上了电梯的真是少之又少。

这里薛老师给了两个思考，我认为非常震撼：

第一，如果这几十户人家，他们明明可以达成协议，但最后没有达成协议，因为交易费用太高，相互扯皮不信任相互不认识，相互揣摩等等，那这算不算市场失败呢？薛老师认为这不是市场的失败，这是世界的失败，这是造物主的失败，因为人就是这样的，人就是互不信任的。

类似这样的话，我在这次旅行去伊朗的时候也悟出来了，跟伊朗客人聊天关于中国这些年的发展和人们的焦虑，最后，我客人说，中国人的这些焦虑不是中国的问题，而是全世界的问题，是人类的问题。后来在德黑兰去巴库的飞机上，隔壁座是为中国大叔旅行达人，也聊到了这个话题，这次是是他主动说到了我们现代中国人的不安全感，我抛出了这不仅仅是中国人的不安全感，而是人类的不安全感，明显感觉大叔当时也是有所震动有所思的，最好频频点头，这样的碰撞还是挺有意义的，至少在人云亦云的现实里，你要做到独立思考。

好，言归正传，继续说薛老师的第二个思考。

第二，由于存在交易费用障碍，权利和责任的分批没有达到最优。这时候，如果第三方，比方说政府或者一些有识之士，他看到了资源应该分配的方向，他们使用手上的权利对资源进行重新调配，这样做是不是能够有效底促进资源的分配？当然可以，也就是说，我们有时候要鼓励第三方，在确认资源最佳分配方案的情况下，怎么使用更好，并有把握的情况下，使用手上的强制力对资源进行重新分配，这就是所有的制度、风俗、习惯以及这些行政机构之所以存在与有必要存在的最根本原因。

因为现实生活中的阻力很多，交易费用很高，所以初始的分配就变得很重要，制度很重要，习俗很重要，道德规范也很重要。

风俗习惯于道德规范节省交易费用

我们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在是在遵从我们所研习的那些习惯，这有一个好处就是 节省了我们重新计算，重新讨价还价，重新和别人协商的成本。所以凡是遇到传统的东西，咱们首先都得理解他为什么会存在，他的存在一定是有道理的，它的不会被轻易改变。

现实生活中规则是非常重要的，比方说醉驾，哪个国家都有相应的规定，喝了酒就不能驾驶。“喝了酒就不能开车”对爱喝酒的司机来说可是一种权利的剥夺，他会说，我喝了酒驾驶本身不是罪，撞了人才是罪，为什么不等他撞了人才罚他？为什么喝了酒开车就要开始罚？

那是因为我们知道，要避免交通意外，各方所要付出的成本是不一样，路人所要付出的成本极高，他们要识别路上哪辆车里的司机是喝酒了，这种成本高不可攀。

倒过来，司机喝酒前就知道自己喝酒了，很可能就要喝醉了，所以这时候不开车成本就相对来说很低。所以我们的风俗习惯、道德规范，就把避免意外的责任加到了司机的身上，形成了禁止醉驾的法律。

课后思考题：你能不能举出一个例子，你认为他是合理的社会习俗，因为它能够把资源界定给合适的人使用，或者把责任界定给比较容易避免以为的人来承担。

需要开脑洞，再思量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