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来,打开窗,凉风扑面而来,知道是台风的缘故,高温酷热的华南,在这漫长的夏季,总是要依靠着海洋吹来的风,安抚这烦躁的城。路上,行人渐多,长假之后,街道又恢复它的吵闹与拥挤。
办公室的座位靠着走廊,边上是齐整的窗,格子间里的人从不缺乏光感,只是伏案许久灰头土脸。玻璃杯里养着的绿植,自有它的生气。
台历上,翻出了“寒露”。
噢,原来,晚秋了!
秋,于南方只是陌生,秋风萧瑟、草木摇落,只在古人的吟唱里。
已然习惯,在夏日里走着走着,忽而一夜之间,就走到了冬的深处,一头扎进了湿冷。
寒露时节,大院里,一如往常,小道绿荫浓细密,栽种了近半个世纪的老树,根须垂落,盎然依旧。
风虽大,却没有什么叶子落下来,有些许果子,跌落在顶着晶莹水珠的草丛里。
傍晚,菜市里,吆喝着摊主捞那尾鲜活的鲈鱼,豆腐店里要两块温润丰满的豆腐,老板娘头上扎着的碎花布,磨出毛边,有豆子的香气,路过菜摊,顺手带一把氤氲着水汽的小葱。
回到家,天光尚好。锅里煮着鱼,小块的豆腐整齐地码着,浅浅地冒泡,慢慢滚出生姜的气味,朝天椒点缀着,像是一粒粒鲜红的朱砂。
天像是泼了墨,重重地,晕染开来,窗里,一盏灯起,朝着玻璃吹一口气,这季节,尚未有水珠凝结,鱼汤渐白,烟气浓稠。
趁着夜色,正好见着你,把藏了一夏的话都掏出来。虽然,这里的冬天,没有冰,没有雪,话不会一出口就冻住,要待拿回去慢慢温。
但此时天凉,那些暖融融的话,说给你听,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