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首相梅姨和工党领袖科尔宾又掐架了,这次是关于英国人请愿阻止川普来访一事。辩论过程可谓精彩,针锋相对,看得很过瘾。最后梅姨以气势磅礴的“He can lead a protest. I am leading a country 他只会带头 搞搞游行示威;而我要带领整个国家富强!”结束她的发言。
几年前参观英国国会大厦,没能有机会旁听议会辩论。听讲解参观时,印象很深刻的一段是关于Parliament这个词的起源:“议会”,英文Parliament,来自法文的Parlement,是“讨论”的意思。从形式上看,英国议会最早可以追溯到盎格鲁-萨克逊时期的贤人会议和诺曼底时期的大会议。听到这时,我心理暗自发笑,原来英国人的辩论来自法国。而我那时正在一家法国公司工作,对法国人的爱讨论甚至辩论深有感触。每次开会时,出现频率很高的一句话是:“let me finish first 请让我把话讲完。”
对于法国人的滔滔不绝,曾经很不喜欢,觉得他们浪费时间耍嘴皮子,不撸起袖子干实事,“有说废话的空儿,早把活儿都干完了”。后来公司给我安排了个法国总经理做我的发展导师,有一次我鼓起勇气把我心中的疑惑和他分享。他大笑,说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方式是辩证逻辑法则,对每个话题的讨论都会经过Thesis-Antithesis-Synthesis 正论-反论-合论的辩证思考过程,这样能够确保观点的全面性和完整性。
他接着分享他眼中的中国模式和法国模式的差异:“你们中国人看上去很容易达成共识,没充分地讨论,就开始动手干了,貌似很高效。但是往往因为讨论阶段不够充分,没有考虑地很周全,方案本身可能存在缺陷;亦或没有让不同的意见充分地表达,其实所有人并没有完全认同方案。所以在实施过程中可能会停下来,重新调整方向,统一思想…我们看上去花了很多时间在前期的讨论甚至辩论上,但一旦实施起来就会很快。两种模式,前快后慢vs 前慢后快。总体来看,我们的效率还是高的…”
确实,中国人比较讲究“合群”,“枪打出头鸟”,于是个体会倾向于附和主流意见以获取接纳和认同,不太愿意发表不同意见,尤其如果主流意见是老板提出的话。这样容易造成表面达成共识很快,但事实上“共识”的根基未必牢固,“共识”的质量也未必最优。我们应该更多花些时间鼓励不同的声音: thesis-antithesis-synthesis的讨论,让有争议的观点、有创意的想法浮出水面。这也是提高效率的一种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