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这么一道题:
请在下面划线处填上一个你所能想到的最美的词
_____的妈妈
我想了很久,再美的词,填上去,还是觉得不够。非要给出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这么填:
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只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母亲中平凡的一个。但对于我来说,她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那一个,因为,她是我的妈妈。突然有点好奇,等有一天我也当了妈妈,我的孩子,在24岁的时候,又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如果我们的答案是一样的,我应该在欣慰的同时也有点失落吧。明明我的妈妈才是最好的,可这份好,除了我自己,连我的孩子都无法感同身受呢。
该怎么表达,才能让我的孩子明白我的妈妈有多好呢?可能最好的方式,就是爱他,像我的妈妈爱我这样。当然了,这个方式也是最特殊的,只能用在我的孩子身上。那么对其他人呢?我又该如何来描述这一份属于我妈妈的好呢?
每当这种时候,就深感自己言语和文字的贫乏。可我还是得说一说,写一写,不然就更没人能说得清楚,讲得明白了。因为,这份好,是我妈妈给我的。
要说我妈妈最融化我的那些瞬间,应该就是那些我觉得她像个孩子的瞬间。
我们家是在一个小城镇,不繁华,连红绿灯也是最近两年才有的。我妈第一次和我走斑马线的时候,像个孩子一样,捏住了我的衣角。
我们家一直都是我妈妈主内的,快30年了,这个家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过这两年她老说自己记性不好,家里需要收拾什么东西,总是把摊子扔给我。然后东西找不到的时候,就直接挂一个电话过来。浑像当年的我,每次上学前找不到袜子,就扯着嗓子喊妈。
我妈打嫁给我爸之后,就再没下地干过农活。她说当姑娘那会在家里干怕了,所以嫁给我爸那会就约法三章了。虽说不插手田里的事,但家里的事也够她操持的了。可能说起妈妈的辛苦,很多人都会想起那一双粗糙的手。我妈妈的手也很粗糙,我却很喜欢让她给我摸背,糙糙的手摸起痒痒来最舒服了。不过要与辛劳挂钩的话,我更容易想起她那又硬又厚的脚指甲,特别是大拇指的,修剪起来很是费劲。应该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我就养成了每次放假回家的时候帮她剪脚指甲的习惯。听我爸说,他有一次带我妈去足浴,店里送了一个修脚指甲的服务,结果人小姐姐倒腾了半天,我妈相当不满意,直接和人说“你这脚指甲修得比我女儿差远了!”估计得把人小姐姐气得够呛。后来我和她说起这事,她那得意的表情,感觉和偷吃了糖的孩子没两样了。
我妈书读得不多,那时候也没那个条件,日子过得苦。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样,她刚学微信那会,很难。我脾气有点急,教她的时候老上火。知道后来有一次,她和我说,你不要老凶我,你一凶我就紧张,你先教你爸,他学得快,我再跟他慢慢学,等下次你放假的时候,肯定能学好的。说实话,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挺懊恼的。特别是看她一个人自己架着老花镜,学着一笔一画在那里打字,又删掉重来的样子。我不知道,她的心情,是不是和我以前被老师罚抄一样,委屈得很。回头想想,她学微信的初衷,还是因为我说很羡慕舍友每天都可以和家里人视频聊天吧。现在每天在微信里撩,我妈打字是越来越快,表情包也是用得越来越贴切了。突然有点理解,以前我每次学习进步的时候,她为啥会那么高兴了。
今年家里新添了我小侄子,我妈荣升奶奶,索性头发也不染了,就任它白去。她说以前坚持染,是怕当妈显老,但当了奶奶,就该老了。我妈确实老了,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岁月的痕迹那么明显,特别是前年的那场病痛。当时在医院住了有一个星期,她本来睡眠就浅,在那里就更睡不着了。前面几天,其实我也睡不着,窝在她脚边,一有点动静就醒了。她手上有针头,洗澡不方便,我帮她洗的时候,她各种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样子,就像我第一次来月经那会,犹豫了半天,才好意思开口和她说。这场病后,她的腿大没以前利索了。像我嫂嫂做月子的时候,上下楼的活都是我在跑。小侄子满月酒的时候,我也跟在她身边跑前跑后的。虽说她和我嫂嫂的婆媳关系也算融洽,但总归是女儿差使起来更顺手嘛。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妈突然很感慨,说怎么一转眼小女儿都这么大了。她说等我出嫁了,她该咋办咧,好多事情该忙晕头了。她希望我能快点找到自己的幸福,却又舍不得。像极了不想长大的我们,因为知道,长大以后,爸爸妈妈就老了。其实在生命面前,我们都只是孩子,能掌控的,从来只有生活。我们只能选择,在生命流逝的时候,幸福而快乐地生活着。
......
我哥说过,我在还未出嫁之前,就还是我家的小朋友,和我小侄子一样。我妈也说过,只要她和我爸爸在,我就还是长不大的孩子。他们就像我的一片天,湛蓝辽阔。
在习惯了依靠他们之后,我也开始慢慢懂得,他们其实也有柔弱的一面,就像我也应该有担当的一面。
现在,抬头看天,每多想起她孩子气的一面,就像有风多吹来一团柔软的云,飘在那湛蓝辽阔的天上,美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