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八月,中旬,算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去到北方,而且一走就是西北最遥远的地段——新疆。在南方游刃有余的我,还是会有些疑神疑鬼,主要是天气真的太诡异了,即便有人跟我解释说了很多理由,也还是不能让我相信,天气竟然能是:在太阳底下一秒热,在阳光普照当下的立锥之地阴竟可凉入肌肤。若非亲身经历,真的很难相信,也许这就是行万里路的奇妙功效,不能不承认,脚步认识世界的速度有的时候比眼睛要来得快。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作物,早有所耳闻新疆的水果大又甜,好吃不贵。这个时间点来新疆,算是来对了,朋友们都这么对我说。给同学们的建议就是,可劲吃,放开吃,吃到爆炸,也送给下次去疆的自己。毕竟水果这个东西,人力物力且不言,生鲜傲娇的本性,不利于长途运输,所以在当地吃是最好不过,也是无奈之选。想带走,拿两箱,带不动了,加上自己一个行李箱,已经是满载而归了。
单位不给我报飞机票,为了节省时间,就一路辗转腾挪,拉着车(行李箱)、两箱水果,辗转腾挪,上坡下梯,手提肩抗,为了回家还有几嘴享乐,一路还是略显狼狈。于是,我就这么踏上归途,曲折却也顺利,虽然很不喜欢在火车车厢这种封闭的空间长呆,但这次总有贵人相助,发生了不少故事还挺有挺意思的。
摆一摆,按时间顺序。
有个故事:(很抱歉有点路段没有电梯)上楼梯时,我拉着车(行李箱)就着最右边的坡道上坡,车上面放着一箱水果,自己手里再有一箱,尽管故作轻松,还是显而易见的吃力,一下感觉轻松的我回头一看,后面的小朋友(应该是低年级大学生)默默的帮我推车,心里瞬间被暖到了,说谢谢,小朋友就默默的和身边的朋友走了,很有年轻时候我的气质,感觉自己酷酷哒。嗯,很有拍公益广告片的味道。
兰州车站有位黄制服的好小伙,屁股兜插着一只对讲机,传来什么我并未关心的声音。好像我的一个小朋友,有着陕西人特有的长相和声音,没等我开口就上前来“我帮你提上去吧",真该死,这地方竟然连楼梯右侧的坡道都不给我,还两层楼的高度让我提上去,当然不是不行,还是那句话,略显沉重的狼狈。再来就是,还真奇怪,转车还有点复杂,一个站里面找个地方还转来转去好几处,黄制服好小伙一路帮我带着行李领着我转,临分手,我问了一句,您是干什么的,他说他是车站的外勤,我对这个工作还不甚了解,心里却义无反顾的相信他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车厢里,有一个面似同龄人的尬聊哥,一定要和我聊天。退伍八年,身上已完全没有绿色气息;声音童化,对媳妇又是无微不至的纯爷们;充满着反差萌和尬。就因为和我换了个上铺(以便和对面的媳妇面面相对。嗯,有秀的嫌疑,该打。),然后非要和我聊天,我几次感觉尴尬聊不下去想以困意推辞,又被他似有似无的刻意拉了回来;于是也主动找话题聊,结果却也是整段垮掉,整段尬掉,不知道是什么支撑了他的人生。好比我问他一般怎么驴行天下,他说打架嘛,打一架就走,然后大聊如何打架之后大家(和打架对象)一起去旅游。搞得我一度以为他要找我打架。当然,也不可避免的聊到他的军旅生活和军人情怀,讲得一些观点和认识,是我之前和其他军人聊天所不曾触摸到的,感谢他。最后估计是上铺的他媳妇也感觉到他的尬聊尴到了我,喊他上去睡觉了,我也得以逃脱一“架”,也感谢他媳妇。
下车后,碰上了一个怕怕的知识分子,喊我给他壮胆。时值凌晨5:30,出站通道,一位眼镜哥,主动帮我提了一箱水果,攀谈间,他以为我是大学生,我知道他是知识分子,前来出差;临出站口只百步之遥,他表现了他的怕怕,想请我帮他壮壮胆,送他上出租车后再通我分开,好让别人觉得他是有“兄弟”的。知道他的担心后,我也是有成人之美君子之风的,于是积极主动的配合着他的演出,还主动询问,要不要留个手机,以便确认安全达到,可惜手机已经没电了,他也就没给我留电话了。知识分子谈好价钱上车了,我还在车窗对着他喊了一句“哥,到了联系哈”。我在想,群众演员如果都有我这样的修养,相信电影主角光芒会被遮掉不少。又在想,哪里出了点问题?至今没想明白问题在哪。
转身进站,继续候车,临坐下前一秒,装葡萄的箱子底裂了,让我想到了《大话西游》中菩提老祖现身的场景,怎么样都觉得这一堆葡萄和这个场景格格不入,还不赶快钻进箱子里来。可是它总还不是菩提老祖,不能主动钻进至尊宝的裤裆。好在凌晨的车站,候车的人群稀稀拉拉两三个,留给我广阔的空间拾掇这一坨葡萄和走散的葡萄粒兄弟,以及我无从掩藏的尴尬。
拾掇间,不免祥林嫂似的哀怨:“封个底就好了”。旁边好心的大哥不经意伸出一卷红圈圈的电胶布:“用这个试试吧”。环顾一周,第一次觉得候车厅这么大,这么清静,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封装完毕,个别走散的葡萄粒兄弟就只能提前完成它的使命,果腹了。也热情的请大哥品尝——新疆的葡萄,并认真的攀谈。这是一位有贵族气质,在越南从事电焊的大哥。看相貌,手掌,穿着一眼就知道是务工人员;谈吐间方惊觉,果真是路行万里,阅历丰富,措辞考究,态度谦逊,如同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人。古语有云,人不可貌相,如是也。
大哥贡献了他的电胶布,一卷,也给我一场侃侃而谈。我喜欢他,得知他经常会在我在的城市转车去越南,所以给他留了我的电话,希望他路过,找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