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屋将要拆掉的时候突然想要写点什么,关于埋藏在心底的回忆,关于在这座老屋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这个老屋原是奶奶在世的住所,也是姐姐和我童年的住所。本来是三间房,零几年我家新盖房子时为出门方便拆了奶奶的一间屋子作为大门,过段时间可能又要把这两间屋子拆掉。
奶奶是一个极为和善的长者,上至我的父辈下到哥哥姐姐的孩子都很尊敬她。姐姐从8岁开始跟奶奶睡,一直到初中不上学了,我是从6岁开始跟奶奶睡,直到初中住校。
小学是我和奶奶度过最多的时光。刚开始还有早自习,冬天很黑有雾我不敢去,奶奶就送我到校门口,如果遇到同学就一起走。那时候是吃完早饭去上早自习的,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奶奶给我做的鸡蛋羹,熟后放上醋和香油调味简直是无上享受,直到现在我吃的最美味的鸡蛋羹。大清早奶奶做好饭了我有时会在被窝里趴着吃完饭再起床去上学。奶奶没事了爱打会儿老牌,我下学后有时会在旁边默默看着,一些老人就会说奶奶好、我爱粘着奶奶。之前村里是不时兴隔辈带孩子的,我想是奶奶带我和姐姐开了先河,以致现在很多年轻人外出打工把很小的孩子留给爷爷奶奶带。
那时候奶奶屋里是住火炕的,南北向紧贴着东南墙角,睡觉时头朝北脚朝南很符合地球磁场的原理对身体特别好。当时虽没有养生的意识,后来发现奶奶的生活中有很多事情是很养生的:做饭时爱放姜,在中医上讲干姜对我们的脾阳特别有益。有时为省油水把菜切好放碗里蒸,蒸是烹饪方式里最健康的一种。晚上睡觉前热水泡脚,刺激脚部连接身体各部分的多个穴位进而使周身舒爽。姑姑和哥哥爱买葡萄干,对缓解手脚冰凉很有用处。有蜂蜜的时候每天一碗蜂蜜水,润肠通便。奶奶还独创了一个蜂蜜吃法,倒一点蜂蜜进小碗里然后粘馒头吃……这些好的生活习惯也一直影响着我。
作为奶奶最小的孙子自然深得奶奶的宠爱,我也懂事不闹腾,平常奶奶就没大声说过我更不要说吵或者打了。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着我,“藏”在哪里我总能找到,开始都会告诉我放哪,后来我就知道那些地方了。最爱喝三姑带的桔子粉,酸酸甜甜,一碗桔色的水甚是好看。压岁钱5块、10块、20,我永远是最多的那个,当然我也会把每年所有的压岁钱寄存在奶奶这,平日里缺钱花了就取出来花。我对奶奶也是很好,记得那时已经是初中了,中秋节和朋友去吉利来买月饼带回家,每人一块,把我认为最好吃的给奶奶,奶奶开始舍不得吃,后来放硬了才吃的,牙口又不好,吃的很费力。
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年节里我打碎了一个碗触犯了奶奶的禁忌,大声说我了几句,在奶奶眼里或者说村里很多人眼里年节里打碎碗是极其不吉利的事情,家里人在这一年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后来我怎么也记不起为什么打碎了碗就像有未知的力量使其从我手中滑落下去。
接着说老屋。虽然破旧,但奶奶是很爱干净的,屋里地面和陈设都很干净。家具上的玻璃坏了奶奶就用面粉调一些浆糊把布块糊在坏的地方。炕挨着墙的一面也坠着布料。门子也很简陋是木头做的,不过也容易搬开其中的一扇门,有时把钥匙落屋里了,就会搬开一扇门我从缝里钻进去去拿钥匙。
有些没有想起,有些远非文字所能表达,到这里就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