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的岁数,经历与阅历多了,很多东西就看开了,譬如说生死,譬如说名利,虽说寂寞缠身,但静夜读书,特别是读一些诗词歌赋,沉浸当中,回味无穷。
唐代诗人司马曙,好像不怎么出名,但他写的一首《喜外弟卢纶见宿》却别有风味:“静夜四无邻,荒居旧业贫。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以我独沉久,惚君相见频。平生自有分,况是蔡家亲。”
该诗为诗人写于静夜之中,外弟是“表弟”之意,“见宿”就是“留下来住宿”。首联两句是“起”,说寂静夜晚,四处无人,独居一处,荒无人烟。颔联两句是“承”,说一个是自然的秋天黄叶树,一个是人生的秋天白头人。“白头”对“黄叶”,非常对仗。颈联是“转”,仿佛是表弟俩对话,表哥说“我沉沦了这么久,你还不嫌弃我,经常还来看我,真让我惭愧呀”。尾联是表弟卢纶回答说“表哥呀,本来我们哥俩就谈得来,更何况还是表兄弟呀。”
“蔡家亲”是一个典故,说是蔡扈的女儿蔡文姬是“姑表舅家的老表”。你看,整首诗前四句是“悲剧”,悲味十足,后四句是“喜”,喜上眉头。表弟卢纶能来看他,诗人由悲转喜,正是人生悲喜交加的况味,像李叔同(弘一法师)圆寂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悲欣交集”。友情加亲情,情分更加浓。
明天老表练武兄弟娶儿媳妇,我有事不能前去,想到这首诗,几许祝福,几许忧伤,几许惆怅,几许感慨,一起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