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排队,独自进了考场,过了安检。
这么想来,上午的考生还是要来参加下午的考试的,区别在于他们是运过来的,而我是走过来的。
为了公平每名学生依次抽签拿到指定的尸体,而他们的期末考试题目则是答出该具尸体的致死原因,按照翔实程度得分。
这毕竟是他们的专业课,已经有人略微观察后就抽出了手术刀,如同潺潺小溪般流过了肌肤。有的人冥思苦想,按照伤痕和动态侧写模拟着生者死前的状态。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寻找线索。这里仿佛地狱一般喧吵,轰鸣的器械声,粗重的喘息声与窗外沙沙的风声缠绕在一起。满画面都像大红莲一般,纷飞的血肉将这里变成了一片连刀山剑树都会烧得融化的熊熊火海。空顶上的灯光映着这火花漫天飞舞。
所有人身在其中。
我被分到了一个小女孩的手里。毫无疑问,我是一个很容易获取的答案,左手突兀的指甲,浑身是血的衣裳加上脖子上的伤痕,就差写在脸上说是我是自己动手了。可即便这样那个女孩子依旧测我的脉搏心跳,还翻翻我的眼皮,忽然,我感受到了背部上的活动。是那个女孩子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度用手在我背上缓缓写字。
大哥哥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正确你动下,如果不对你不动好么。
我轻微的动了动以示回应。
你是那些尸体是一起的么?我耸了耸肩。
你是我们医学院的么?我如老僧入定。
只有你活下来了了么?我又耸了耸肩。
过了很久,手指才动起来,你可以帮我想想答案么?大家都在努力的加字数呢。
我这才发现异常,虽然上午有的同学死法古怪刁钻了些,可大多数人的死法还是很好辨认的,这根本难不倒P系统的学生。可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却无一人离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看我迟疑,小女孩又奋笔疾书:他们为了比较分数互相竞争所以得多写出很多,我就要及格的分数,今天天很蓝的,我想出去看云。
是呀,多久没有看云了,我暗暗感慨。趁着监考老师扭头的时候我飞快的在小女孩的脚踝上写了时和动两个字。便又继续装死,我只能帮她到这里了。至于她懂不懂,就看她自己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小女孩交上了答卷离开了考场,而我也和那些交完卷后便被回收的尸体运出了白虎楼。
下午的太阳依旧毒辣,出了楼门听到出考场的学生们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我这次肯定分数高,我比坐我前面成绩最好的老赵多写了大半页呢,大二生活就是好,跟大一的考试比又轻松又没那么血腥,养生多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还不知道
他们面临着
和我们相同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