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园》是杨本芬讲述的“妈妈和我”的故事。妈妈的一生,是颠沛流离挣扎坚韧的一生,女儿的一生,童年伴母亲艰难度日,成年为生计儿女奔忙。
秋园是洛阳药店忠厚仁义的梁先生家的小女儿,1932年嫁给国民政府文官杨受仁,1937年迁都途经汉口,随丈夫下船折转湘阴,从此开始苦难的一生。
这一段故事,让我想起《浮生六记》中的沈复与芸娘。一样的嫁与书生。仁受仁义忠厚,却被堂弟骗尽家财而不自知,谈古论今,却不思购置房屋安置家人。1953年土改复查,成为了人民的敌人。一步踏错,步步艰难。
毫无疑问, 仁受是个好人,爱妻子儿女,甚至对夜半来家行窃的小偷都仁爱宽厚。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太疏离了。钱钟书在《围城》中有一句话,女人天生是政治家。我觉得在识人与处世上,女性天生就有趋利避害的敏感肌。因为生活对女性来说,一直都不友好,从小生活在需要察言观色需要忍让懂事需要夫权的大环境里,女性往往最容易感受人情冷暖。
芸娘在沈复与家人的矛盾中悟出“求亲不如求友”,沈复却一意孤行,致兄弟父子反目。秋园觉察邻居不善,仁受却不听,致全家备受恶邻折辱。
好在发展到现在,有一句流行语 ,我非常喜欢:“妻子的心情,是一个家的风水”。尊重妻子的意见和情感,是家庭和谐的秘诀之一。当然还有一句话也要记住:“婚姻是女性的第二次投胎”。我们历来培养孩子,都以为是家国栋梁,以为读书好了,就是一切锦绣前程。殊不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谋生是大部分普通家庭孩子都要重视的规划。
而识人,是女性第一堂必修课。苏轼《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里怀念的王氏,就是苏轼的发妻,曾经在苏轼与朋友高谈阔论,诗酒欢宴的时候,看出他结交的某人不靠谱,之后此人行径果然让苏轼后怕。中国家庭中的男性被赋予太多期望值,社交和面子往往反成为成长路上的绊脚石。当然,女性结交的女性朋友也很重要,男有酒肉朋友,女有塑料姐妹花,再甚者,如刘鑫之类,更是可耻。
女性因为在很多时候,选择的可能性小,就更得慎之又慎。万一不得已,朋友宁可少不可滥竽充数,夫君宁可无不可薄情寡义。
识字,是女性第二堂必修课。惟其如此,才能克服种种困难,知世俗而不圆滑,通人情而不功利。
经历过世间情薄,才知何谓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