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是个怀旧的时节,站在时光的彼岸,看夕阳落在光阴的眉上,看几缕炊烟隔江而起,看那摘花听雨的女孩,缓缓地老去。
这该是个思念的季节,阑珊的灯火里,迷离着散淡的记忆;黛瓦青墙下,光阴的故事淡成一帧水墨画卷。
于多少人而言,无论你走了多远,那个有父母的地方,总是住着温暖;那个叫故乡的地方,是刻于你眉间的一抹惆怅。
每次回家,都有种世事如梦的沧桑,又有种急景凋年的恍惚。
母亲鬓边的白发,父亲额角的皱纹,那般醒目,一年光阴那般长,他们就那样仓促地老去。
母亲依然不厌其烦地唠叨,父亲依旧一如继往地沉默,时光的影子那样长,上次的离别仿佛就在昨天。
每次回家,总喜欢去曾熟悉的老宅小巷走一走,去曾流连忘返的田间地头走一走。
纵是荒烟蔓草,却仍记得那块长满绿苔的青石,记得那年小院的梨花似雪,那年绿水环绕的巷陌人家,那年的月色竹影里,清风夜话,稻香蛙鸣。
暖色夕阳下,踟蹰的脚步里,总带着浅浅的怀念,淡淡的惆怅,还有一丝惶恐。
岁月的画卷上,那些曾经胜极一时的炊烟村落,已是残照里的风景;那年小巷里的依依犬吠,暧暧人声,已经随水成尘。
月色天涯,日影飞花,待有一天,那个叫故乡的地方被岁月的尘埃落满,千里之外的我们,又该将梦里乡愁,寄往何方?
时光浮动的影里,摇曳着那些无法拾捡的岁月;绿水人家,轻烟残照,承载着一个又一个天涯游子不绝的思绪。
我都只是年华的过客,在追逐经年的旧梦中,忘却了风过岁月,意难留,难渡回忆,流年转。
经年飘流,满身风尘,无论走得多远,终忘不了故乡的山水风月,忘不了唇齿间熟悉的味道,忘不了那时年节的喧闹喜气。
城市陌生的夜里,总喜欢独自浅酌几杯,微醺的酒意里,那些心底的愁绪才会一一释放。
闲暇时,父亲总是独自去江畔、湖边垂钓,一根钓竿,一把木凳,一个竹篓,便能消磨一个下午。
很多时候,他总是空手而归,父亲却仍然乐此不疲,那时的我不明白,明知无鱼,为什么还要孤零零坐于水边。
而今时光变迁,脑海里却总会映出那样一个画面,父亲悠闲地坐于水畔,白云落于水底,清风抚过青山。
于是,我常常在心里暗暗羡慕着父亲,一生安于山林乡野,不慕远方繁华,恬淡闲逸,秋水明月,淡守流年。
午后的阳光下,泡一壶茶,和几个故人说着远去的旧事,那些曾生动的画面,却只留下依稀的轮廓。
我们都习惯了在熟悉的风景,寻觅老去的故事;我们也习惯在淡淡的愁绪里,描摹如烟的往事。
落日下,炊烟袅袅而起,村庄一如继往地宁静平和,像一幅挂在人间岁月的水墨画。
我站在时光的阡陌上,回望些无法拾捡的岁月。
往事千年,曾经不以为意的光阴,就那样远去,只剩回忆,饮尽余生。
曾经以为,去陌生的城市,邂逅未知的风景,征程万里踏遍,河山岁月阅尽,才是对岁月最好的交代。
辗转天涯,离合看遍,我们也成了那个心上有伤痕,眉间染风霜的过客,儿时的故里渐渐淡出回忆。
唯留心间一道浅伤,经年累月,总在不经意的夜里,悄然入梦。
曾经古朴的村庄、林间的夕阳、春花秋草、淡饭粗茶,也成了穷尽一生也回不去的地方。
风景不会老去,时光依旧无恙,而我们,却已缓缓老去。
一日三餐,四季光阴,那个叫家的地方,有一粥一饭的温暖,有一花一草的风雅,有一颦一笑的流年。
陌上风暖,我依稀沐浴在那年的簌簌落花里,那些熟悉的庭风白云、浅淡月影。那些人,走过芳华,依旧温暖如初;那些故事,时隔经年,回忆多了几分温馨。
世俗人家,日色阡陌,东风破晓,燕子归来,谁的长亭短亭,荒芜了回家的路。
回首处,河山满目,夕阳无限,折一枝梅花,便人间已春暖。
时光清浅,岁月安然,坐在当年的旧窗下,与故人相依,与旧时光相依,每个瞬间都温柔感动,每一天都是地久天长。
前方,荣光万丈。身后,温暖一方。望美,心之所向,一如既往。为爱,为家,共望美好生活
岁月深情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