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滋味
“美食来了,两只白蟹已蒸熟,在高压锅里。鸡肉、豆腐汤在电饭煲里。桌上是鲳鱼和炒莲藕。菜和香菇已切好,年糕你炒一下即可。我马上要去采访了。”这是周五晚下班前,老张给我的留言。作为吃货,尤其是面对海鲜类食物,我简直欲罢不能。
可臻臻却对海鲜选择性关注。除了几乎所有的鱼类,他屏蔽了许多贝壳类食物,尤其是蟹,大概,他小时候见了那横行霸道的生物,觉得恐惧,再是见了里面那黄黄的蟹膏便直言恶心,他的联想能力过于丰富,实在没办法“强迫”人家,想及他对于虾的作派,厌恶的程度虽浅了点,可那天翻到他曾经皱眉咧嘴极其“痛苦”表情的照片,实在是对美食的大不敬啊!直至后来,在他自己的建议下,虾改作炒饭里的点缀,他才觉得虾的味道接近于无,吃时,又将虾段埋入饭中“掩耳盗铃”,想想,何必呢。于是之后,许多像花蛤、淡菜、虾之类的,直接略过了他。如此美食,理应由懂得它们的人去享受,而非视若“眼中钉”。
吃什么不要紧,最要紧的是过程中的感觉。往往,一个人对家乡的食物渊源是极深的,像我,几年食无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若是一日无海鲜,便感觉不自在,至于蔬菜,亦不可缺。有时去旅游,吃得腻了,去店里必点“青菜炒香菇”,“绿色”食物聊以慰藉无海鲜之困。
“生命不息,吃蟹不止。”双休日的傍晚,对着窗外飘摇的树叶,我开始“仪式感”地享用新鲜美味的白蟹,臻臻却在旁捂嘴捂鼻,边急着跑开,边丢下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啊,哈哈。是吗?”我大笑,他如此调侃我,倒像是一个看风景的人了,而我沉醉其中不自拔。
“就是,上次你吃西瓜,就吃了几百年。你这次要吃几年啊?”臻臻的夸张性语言充满了张力,比如上次吃葡萄,他就说我吃了两年。
不单在吃方面他用“年”来表示时间的漫长,在等待过程中,他也会夸张地说:“还需要几年你可以过来了?”
最近他也不知怎么了,水果除了芒果,其他的,于他毫无吸引力。曾经极爱的西瓜、后来爱上的奉化水蜜桃与杨梅、可有可无的苹果……毕竟都十几岁少年了,这些选择权得还给人家。只是觉得,没真正品味其中完整之味,单单因为“第一印象”就定夺了他们的“命运”,过于草率了。
那天晚上,他让我猜他不喜欢的二十种食物:青瓜、黄花菜、蟹、虾、蛤蜊、带豆、丝瓜等。曾经在他很小时候对食物的纠结,如今已化为一团记忆的云。
不喜欢某种食物,总有原因,比如丝瓜,他觉得“软绵绵”的,蟹呢,是恐怖的,青瓜太淡了,黄花菜呢,大约是没味道?黄花菜加黑木耳烤肉,那是多好的滋味,但他不是我。不像我,除了牛蛙,几乎所有食物都是不排斥的。
我与这个世界的交集,跟他与世界的交集无法比较,而越深的交集,会产生更多的共融,对食物的接纳,大约也是源于此吧。
助人为乐
再说洗衣机事件。
搬进出租屋后第一次使用别人家的洗衣机,诸多陌生。
面对这大家伙,动手能力极弱的我束手无策了,臻臻闻此,欣然前往,问我用什么模式,要多少水量。我一一作答,而后,“听话”的洗衣机启动了。瞬间,发自内心地,我对孩子滋生了崇拜,面对同样的“难题”,束缚我们前进的,往往是一堵坚固的思维的墙,而他们,轻车上路。
“太感谢你了!”我说了几次,赞美他的动手能力,赞美他的乐于相助。不知不觉间,以前他“公益”的点滴就浮将上来。
很多次,我们在路上行走,他会突然停住,将那还有微弱火星的香料蒂踩灭;还有一次,我们去坐公交车,他忽然看到垃圾桶边有一团口香糖纸,于是俯下身,将其丢至桶内,那个场景,我记忆犹新……
玩转量词
当臻臻忽然调侃我是“一头***(我的名字)”时,我正疑惑中,忽然灵机一动,回应他:“一卷***(他的名字)。”他也许没料到我会如此回应,觉得好玩,继续展开联想:“一条***。”我自然不甘落后:“一枚***。”
“一箱***。”
“一缕***。”
“一堆***。”
“一桌***。”
“你都把我当菜了。”臻臻笑作一团。玩转量词,以玩笑的形式,总在不经意间。这样的感觉,不正是学习之乐趣吗?
近来与我们聊天的内容越来越宽泛,这样的互动,可以从宽度,拓展到深度,以点带面,举一反三。
当这个世界打开一点点窗的时候,不需要急着把孩子推到窗外,一点点让他吹拂窗外的风,端详伸到近前的树的枝叶,而后,才是一步步迈出门,穿过走廊,去直面小院中的“大宇宙”。
“一知半解”般的好奇心,最是珍贵。无论食物、助人、学习……我们给不了所有,那就探索他们该探索的,寻求他们该寻求的,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