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纷繁社会

当时社会上流行年轻化知识化，计算机技术，正在飞速推进。水利局与其它单位一样要搞数字化建设。王局长爱才，三年后我们终于被借调到了局里，她在防讯科，我在建基科。借调与正式调动是有很大区别的，还要作很多努力。但毕竟是迈出了第一步。

我有了一间八平方的单人宿舍，这是一个飞跃。报到的第一天，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我的张春萍。下班，我们俩在寝室紧紧相拥，长长想吻。似乎要把这几年的一切补回来。

“萍，亲爱的，我们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小窩了。”

“噫——高成，真好。”她兴奋地嚷着。

“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冲她一个鬼脸。

“就你坏！”说着，她闭着眼静静地仰躺着，似乎在等待那迟迟在来的久旱甘露。

我在他的引导下小心地摸索着前进，通往陌生好奇而向往的蓬莱圣境。

接下来的事似乎都很顺利，半年后，我分到了一室一厅的30平方房子，我与张春萍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我们彼此珍惜，恩爱有加。

老局长看重我，我呢，也不负他所望，科室就我一个年轻人，自然是重活累活我来做。一年后，建基科的副科长老朱退休了，其他的二位科员都五十多，一个则是刚刚进来的小子，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儿子，人不勤快，一副浪荡公子派。王局长调离之间，把我提了一级，成了副科长，科长本来就是空缺的。自然我的关系也就落入到局里了。

姜小雅也找了一个对象，是经商的。家境较好。同样是父母坚决反对，原因也是因为她还是要回黄岭乡，这分居二地，以后有孩子生活更不方便。父母认为要明确关系，除非就是把手续办妥了，调到这里来。所以姜小雅常常对我说，一想起这事，感觉心里就很烦。

王局长人倒随和，答应这事也会马上提到日程上来。可是王局长突然调离了，空降来了一个颜局长。五十开外，个子不高，胖胖的，圆头圆脑，说是要提倡机关人员充实到乡镇一线，那姜小雅本来就是借用的人员，心就更加紧张了。近几天，姜小雅是坐立不安，那天中午来到我办公室，说着说着，她泪汪汪地问我昨办？

“当然是先与颜局长沟通一下。”我说，“颜局长过二天要下去调研，去争取一下跟他一起去，以便看时机沟通。这样吧，人选一般是办公室安排的，起码也有参谋作用，我去办公室李主任处通融一下，他与我关系不错。”       

“那麻烦你了。”她眼里充满感激。

“男朋友待你好吧？”

“他父母听说我要回黄岭，还没同意呢。”

“事在人为，别太担心。”我安慰着她。

这次颜局长去乡下调研，第一站就是黄岭乡。因为我与办公室的李主任要求过，就安排我们俩同行。理由也很好说，我们是从那出来的，对那情况熟悉。

我们一行四人是坐一辆六座的商务车去的。四十开外颜局长，红光满面，一双老鼠眼骨碌碌地转。小雅情商也高，就粘在局长的旁边，局长长局长短的，介绍着黄岭乡的基本情况。

“小雅呀，看来你对那边情况很了解，看来年轻人乡下去这一方针是对头的了。”

“我去了五年，都嫁不出去了。”一听这话，小雅就急得泪水涟涟了，“我父母身体不好，需要照顾，我去黄岭回趟家太不方便了。”

“小姜呀，哪都是为了乡下建设，困难嘛，可暂时克服一下机会嘛总是会有的。”局长打着官腔。

“颜局，她已经在那边锻炼五年了，她现在在防讯科干得很好。还是让她别回去吧。”我插嘴。

颜局长打量了一下小雅：“噢，别急，那实际情况再提交党委会考虑一下。”看来美女的泪水还是管用的。

中餐，黄岭乡最好的饭店一包厢内，一大桌，由镇长陪同，加上水利办的老陈。大家频频敬局长的酒，特别是镇长，希望下半年的水利建设费多拔点，大有舍命陪君子之意。局长则常常提议小雅一起陪下去。虽然小雅能喝一点红酒，但最多也就半瓶，今天已经是超量了。但局长的命令不得不听。

饭后，陪同的镇长提议去歌厅哼上几曲。车上早已经摆上了几份土特产。镇长给我们安排好后便推说有事离开了。司机待在车上。我与李主任在包厢，只一会就推说吸烟，知趣地出来，在门口听一茶吧闲聊起来了。小雅见我们出去，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则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

回到县城，已经华灯初上了。我不知道，小雅与局长沟通得如何了，但愿他能开恩。

第二天中午，小雅不安地来到我的办公室。

“沟通得还顺利吗？”

“就是说要研究研究嘛，打太极高手。”她低着头，轻轻地骂了句，“老不死，老色鬼！”

“那你就投其所好吧。”我俏皮地笑了笑。

“贼高成！你——”她愤愤地瞪了我一眼。

“噫——”我马上感到我开玩笑有点过头，就沉下脸严肃地叹了口气，“要不去他家拜访一下，送点礼。”

“他，他——，他好像是要，要——我的人！”小雅眼睛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很轻地从口中挤出音来，“昨天，他在包厢里也……”

我盯着她，她低着头接着说：“有意无意地借酒劲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劝小雅：“哦，急也没用，再慢慢想想办法吧。”

她心事重重地沉默着。是呀，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