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对面有条神奇的街,具体说是早市,短短几百米,从西工大附中高中部开始,大学东门口结束。白天这里是安静的学子之路,早上六点至九点,这里却是暄嚣的菜市场。
早晨从这里开始,无论头发花白的工大教授,还是陪读的家长,亦或附近居住的人们,揉着惺忪的睡眼,提着菜篮拉着小推车,挤入这尘世的人流中,为家人选择最新鲜的蔬菜,搭配着这一天的饮食安排。想来惭愧,搬过来已近一年,只这两日早起才去逛过这条街。其实想想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食人间烟火,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每天最早起来不顾梳妆直奔菜巿场的女人,和打拼到深夜才疲惫不堪归家的男人,才是最爱家最顾家最懂爱的人,要感谢你身边的这种爱人,他们才是你生命里的天使。
随意逛着,想起古龙说过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走投无路,心一窄想寻短见,就放他去菜市场。”听着小贩清亮的吆喝声,热热闹闹的讨价还价声,看着五颜六色、时令水嫩的瓜果蔬菜,活蹦乱跳的鱼虾海鲜,突然觉得心里温暖又亮堂。或许这里会是偌大城市最治愈的地方,接地气,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沸沸腾腾中升腾着一种天然的生之乐趣,某一刻会压制住你的孤独、漂泊和莫名的悲伤,热闹市井里普通人的努力勤劳,会让你看见什么是真正的生活。
这条街上的叫卖声,有种熟悉的乡音,这里的小贩河南人远比陕西本地人还多,卖水果的漯河小弟,卖青菜的周口女人,和卖鸡腿的信阳大哥俩口子,感慨河南人被称为“中国的吉普赛人”之名不虚传,到处都可以生存,只要拥有勤劳的双手。出外的豫东豫南人居多,而我的家乡豫西因山区受天灾和黄河影响小,基本生存得以保证,也恋家思想守旧,距陕西最近反而不多。到河南老乡处买菜,会多聊上两句,直朴豪爽的大嗓门更是特征,高兴了还会多给你抓一把,但我也不让他们找零钱。
返回时,看到一处卖莲藕摊位,一位女士手持刚买的半开的荷花和莲蓬离开。优雅的女人买菜时不忘给自己买上一束洁白的莲,这一幕有些感动,柴米油盐的生活中虽有去不了远方,但永远也要在内心为自己留一分诗意,从容入世,亦清淡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