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我遇见你

午后出门,柔美的阳光白花花纷洒下来,把人整个都浸在微醺的光影里,深深浅浅亮眼的鲜绿在阳光下随风摇动,奏乐一般,稀疏的树影就在地上疏疏落落地铺开。

天高的渺渺茫茫,路边的紫藤萝蔓逶迤着爬在墙边,而蔷薇则在风中妩媚着张开粉嫩的笑靥,可人的紧。有蝴蝶在花前匆匆斑斓而过,不知名的鸟儿藏在老槐树上哼曲儿一般啼啭,半掩的窗内,一名女子正低垂着头翻看手中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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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年岁几番流转,这画面总仿佛似曾相识,这该是她心里的岁月静好吧。

陈梁一边想着一边摇动脑袋,像要清除脑子里扎了根的记忆,他的手掌烦躁地砸向方向盘,带着点孩子般的破坏欲,刺耳的喇叭声打碎了荡漾在内心的恬柔,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而窗口的剪影一动不动在树荫里半明半暗,像是光影里的静物画。

我给你写了一封信,瑾,可是我不知道你收到没有,只能怀揣着热情以执著的心,在微暖的晨风等到骄阳似火,盼你再次遇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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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我猜测,你是否还记得我的字迹。

四年前,最爱的就是在书本上写你的名字,各种各样的笔体,各种各样的颜色,然后献宝一样的拿给你看,你总是惶恐又不屑地用线条涂鸦封盖。短短为期一月的函授班,见证了我的欢喜,像是贾宝玉初见林黛玉,只傻傻地:“这个妹妹我曾经见过”。

第二天,我想,我的信是已怎样的速度飞向你。

是否像我当初想见你一般急切 。学习结束,为了见你,我打听了无数人,从市区跑到县城,找到了你的上班的地方,等你一袭长裙推着自行车从假山喷泉后摇曳而出,我脱口而出“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一次撩动心弦的遇见给了我最简单粗糙的快乐,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说,等我大学毕业,如果还是放不下就答应我。

第三天,我找出信的底稿,看了又看。

那时,总是一有时间就坐一个小时的车去找你,哪怕只是看看你就匆匆回转,或者只是给你送一盒巧克力。有时也带你去市区逛商场看电影,当然以我们的条件,面对动辄千元以上的标签,多半都是穷逛,只是指点着这个不错、那个很好,连去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最多含着快化掉的冰激凌向你许诺,“等我有了钱…”  而你,总是满足又骄傲地看着我。那是我最踏实最意气风发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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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我祈求邮差再快一点。

我总是那样心急。早早地没有一点预见地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从我母亲当场甩脸就走,我的幸福就被没收了。她嫌弃你是小县城的土孩子,嫌弃你高中勉强毕业的学历,嫌弃你一个民办企业的小职工,甚至嫌弃你蜂腰长腿的身材。不是没有争斗过,不是没有吵闹过,任我拿出非你不娶的态度,父母只是冷冷地断了我的生活费。

第五天,我想象你读我的信,是欣喜还是厌弃。

没有重量的关系,如何承的住涓滴情感。我们开始相互猜疑彼此的诚意和衷心,两个人像是在沙漠中长途跋涉后映照在镜子里的模样,蓬头垢面不堪审视,渐渐沉沦在彼此互挖的陷阱里。你哭着说我是没有担当的骗子,我咬牙切齿当你是一心攀高枝的心机女,那情形,差点把自己当成豪门而上演一出凡俗的悲喜遇见。就这样,在彼此的猜忌、吵闹、道歉、和好的圈圈上,你我都开始头晕目眩。

第六天,我开始盼望你的回信。

只要你跟我说说话,骂我也好。所谓“醒时同交欢 ,醉后各分散”,毕业在即,我忙着各项论文、研究生考试、还有国考,只顾像个鸵鸟一样把头扎进沙堆里躲藏着,而你在多次寻我不见彻底拉黑了我。情感的链条断的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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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是我,让你在隔壁邻居间成了笑柄:一个痴心妄想的女子,一个被富二代抛弃的可怜虫,一个被小流氓玩弄丢弃的荡妇。市井喧嚣嘈杂的声音遮蔽了你内心的温情,原以为的天荒地老却荒芜一人。

看花南陌,待月西厢,欢喜和凉薄都被你一一遇见,如今,只有夜色染了浓稠的酱汁,拥挤在窗前。

瑾,请你抬头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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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我又遇见了你 隔着悠长的岁月

我如何致意

以沉默 以眼泪

——拜伦 春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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