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具惠善的那句“他好像只是非常短暂的爱了我一下”,令人唏嘘不已。我们开始聊现代人的速食爱情,说如今的爱情已经将“想你”这件事消退到“想起你”了;说如今的爱情无谓走走停停,随遇而安,顺势而为;说如今的爱情只单单停留在秒回信息或者说是各类交友app上的“摇一摇”……
其实这也无可厚非,现代人本就喜欢速食的东西,衣服也好,食物也罢,现在连爱情也无法幸免。在速食爱情现状之下,我们都是对方鱼塘的一条刚刚好的鱼,彼此之间虚与委蛇,轻描淡写,得过且过。
比起这种短暂的爱情,我更喜欢村上春树笔下的“今晚月光真美”的朦胧,以及“你头发乱了哦”的试探,还有他那句“我只娶过一个女人”的坚定。和速食爱情不同,村上春树笔下的爱情故事总是独特的,安宁的,即使结局遗憾,也传达出来一种特殊的圆满与美好。
提起村上春树,我们的关注点总在“陪跑的遗憾”上,却鲜少提及关于他自己的爱情经历。就像他自己写的那样“遇见就已是概率极小的事件,一念之差彼此错过,都会觉得这是个令人感伤的故事啊”,他早在大学时期就遇上了那个陪伴他一生的人——高桥阳子。
村上春树已经记不得他与阳子相遇那天的具体日期,某月某天,他只记得那天的阳光甚好,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落了一地的斑驳,也照亮了书架旁的那个姑娘。她正在翻看手中那本《世界历史》,耳边的几缕碎发很不安分。村上春树说不清楚那时的感觉,或心动或兴奋,他只是朦朦胧胧的觉得阳子好像就是他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
后来,连续一个星期他每天都是最早进入图书馆的那个,只为将那独有的一册《世界历史》给阳子占下。“我想认识你,我会在图书馆门口等你”,村上春树一笔一划的把这句话写在白纸上,夹在那本书里,颤颤巍巍的交给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几天后,阳子终于又出现在了图书馆门口,在他们擦肩而过时,留下了那句“你不了解我,我同样也不了解你。所以,我想,没有交往的必要”。村上春树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说:“我不很聪明,想了解某些事物,得花时间才行。我不会放弃的。”
时间这样流过,似是无痕,但有些东西悄悄的变了。这天,村上春树依旧去上阳子系里的课。因为这次挑的位置好,恰巧坐在阳子身后。
“我这牙痛病,不知何时会好呢!”阳子似乎轻轻地叹息着。
“听说,除夕当天,如果有人从远处步行5个小时到你身边,对你说声‘牙齿收下了’,一切都会解决呢!”女伴说。
“是吗?”
“《牙齿仙女物语》上写的,看你相不相信!”两人的声音渐渐地小了起来。
除夕的傍晚,一些人惊奇地发现有个男孩围着神社旁的体育场不停地绕圈走着,偶尔辅以几步小跑,似乎漫无目的,神情却极为严肃。
村上春树绕过人群,走到阳子身边,悄悄说了句“牙齿收下了”。阳子抬头望着这个满脸微笑的男孩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的牙齿还疼吗?如果不疼了,为了慰劳我,也许能答应和我交往吧?”男孩儿望着阳子笑着说,脸上闪过一丝憧憬。“嗯?!”阳子有点诧异他会在此刻提起这件事,“……不,除非神社的钟声能响109下!”
男儿有些失落,他知道除夕之夜的钟声只有108下。他又望向阳子,企图在她脸上看到希望,但好像并没有。
当第108下钟声响起时,村上春树闭上了眼睛,正要接受这样无疾而终的爱情时,突然钟声又响起了。他兴奋的睁开眼睛,阳子正平静的望着他。那一刻,虚幻与不真实感一齐向他涌来,他揉了揉眼睛,看见了面前的那个笑意盈盈的女孩。
一年后,村上春树与高桥阳子以学生的身份结为夫妇,成为一段佳话。后来,村上春树每次提起自己的爱情就很自然地把他们的故事归类为神的旨意。
但其实在日本古老的除夕之夜,只要是附近有新降生的婴儿,神社会在第108响钟声后再敲一响为之祈福。因此,一定会有第109响钟声,这是阳子事先就知道了的事情。
这样的故事看起来像白开水一样的平淡,但却比任何一种爱情的形式都要隽永。不是短暂的喜欢,没有速食的爱情,倒像是一块儿满是裂痕的水晶,经历生活百般磨难,越发夺目绚丽。
这样的相遇,这样的故事是我们可遇不可求的浪漫。在这个时代,我们缺乏的不是人际交往的圈子,而是在现实世界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