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一直都是擒不了他的。"
哮天犬化了人形,站在真君身后,一字不言。真君的斗篷依旧带着那被六耳洞穿的破洞,落败不堪。
"它可是齐天大圣,齐天大圣永不会败的。你是神,你永不会知晓妖的心意,妖生来不凡,存在对你们这些神来说,已经算是不凡了。"
哮天犬上前和真君并肩,也不望着他,只是一句句的说着。
"妖吗?连神都拿他们不得吗?难道神主宰天道,要被妖支配吗?"
哮天犬转过身,望着真君,冷笑着,没有恐惧这个它所谓的主人。
"妖为何为妖?人为何为人?神又为何要主宰呢?你可曾想过?"
"牲畜的结局会被宰杀,剁成人想要的形状。人的结局会被死去,投了轮回道,转世为畜。妖呢?结局会被神屠戮,魂飞魄散。神的结局呢?神会有结局吗?他们只会一世一世的活着,吃着凡世的供奉,受着凡人的膜拜。"
"你想过为什么吗?为什么神会没有结局,为什么他们可以一直生,而妖必定会死呢?"
真君听着,半句言语都接不上,斗篷迎着星空的风颤抖着,如同他的心。他没想过这些,他是神啊,什么时候会想自己的结局呢。
哮天犬化了原形,原地摇了摇尾巴。仰视着真君。
"你看,我也是妖。可我却沦为仆人,才换了一线生机。玉帝的龙,王母的鹤,老君的牛,马圈的马,它们皆为妖,它们只能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来得以生存。被压抑的久了总会有人站出来的。"
真君眉头紧缩,眉间的天眼也失了神色,反驳什么,又有什么脸面反驳呢。
"孙悟空便是这样的妖,天生它,地造它。你又妄想打败天吗?"
星空的风不在吹了,银河璀璨却凌乱,天河的水静的如死泉。可身后,富丽堂皇的九重天不分日夜,仙气萦绕。
真君付下身子,盯着付在那的哮天犬。
"可那只妖猴如今不是也只敢蜷缩在那花果山了吗。它不是也要畏惧神,只要它畏惧,那么妖就一直被神支配。"
哮天犬也不看他,闭着眼睛,尾巴也不摇了。
"畏惧?孙悟空会畏惧神?笑话,三十二路神俱它,七十二方仙让它,西天佛祖拿不住它,南天门挡不了它,天上它闹过,地被踏裂过。它为什么怕?有什么资格怕。"
真君起了身,不再说了,斗篷迎着风也不在威风了。
是啊,我终究是败了,找什么借口呢,神还是被妖打败了。
今天的晚霞一改往日,金箍棒被我握于手中,铮铮作响。它寂寞,多久没挥它了。可能以后无数个500年它都再不会被挥动起来了吧。
我望着晚霞陶醉着,石下的猴子猴孙们叽叽喳喳闹个不休。树上的叶子簇拥着我,小松鼠待在我的肩头。
500年了,不知到第几个500年了,活的久了,时间似乎没了概念。猴子猴孙们由稚变衰了一批又一批,可第二天又会冒出来一批又一批一个模样的。
我不会知道,阎王收了那些魂魄,抹了记忆又重新送了回来。
月明星稀,星云滚滚,花果山依是吵闹,我挂在树上,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