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更打卡第二十天。
我小时候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缝纫机。
近代著名思想家、政论家王韬曾经对这种机器做过描述。当时他的邻居是位美国人,其家里就有一台胜家缝纫机,1875年王韬写道:“家有西国缝衣奇器一具,运针之妙,巧捷罕伦。上有铜盘一,衔双翅,针下置铁轮,以足蹴木板,轮自旋转,手持绢盈丈,细针密缕,顷刻而长。”——摘自百度百科。
在爸妈那个年代,缝纫机和冰箱彩电都是必不可少的结婚家当,爸妈结婚那会穷的叮当响,什么东西都没置办,电视洗衣机冰箱什么的都是我两岁多的时候添置的。妈妈爱美,把自己打扮的合宜得体,用老爸的话说只要发了工资便会飞奔到商店去把心仪好久的衣服买回家,也会把我打扮的娇俏可爱,只要给她一本毛衣的图案书,便能照着上面的图案织出一模一样的。但是妈妈从来没用过缝纫机,不知道是不会用还是没有兴趣。
于是,二姨和大舅妈就成为了除了外婆家我最爱去的地方,因为她们俩都有一台如假包换的缝纫机!那时的女人们都很手巧,大舅妈和姨妈都会自己做衣服,我小时候夏天穿的棉绸衣服都是二姨给做的。说到这,插一个题外话,从幼儿园到小学五年级,每一年的六一儿童节学校都要举办六一文艺汇演,每个年级都要出一个节目,于是,每一年我都会从学校领到一套新衣服,是演出服嘛,一般都是裙子,负责演出的老师确定好节目后就会带着我们去学校附近的裁缝店,和老师傅沟通裙子的布料和款式,然后一个个量好尺寸,服装费每年都是50元。
有一年是一条纯白色的有着蛋糕褶子,每一层都细细缀有五颜六色的小亮圆片,转圈圈会形成一层层的圆弧;还有一年是一条水红色的纱裙,也是一层层的款式。这两条裙子是我那会儿顶喜欢的。
每一次到了大舅妈家,兴冲冲的就往有缝纫机的房间跑,一坐下来就闻见陈旧的布料和缝纫机机器里面机油混合的味道,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朴实感。虽然热爱缝纫机,但是这样一台机器对还只有几岁的我来说还是太复杂了,每一次把底线搅成一团糟或者针弄断了根本就不知所措嘛。
缝纫机一般都会有一个大“肚子”,里面用来盛放一些旧的碎布头,我一点都不眼馋整块的布,这些碎布头就完全够我用了。那会的机器都是脚踏式的,每次一坐上去,双脚搁到踏板上的时候觉得特别的愉悦,好像我生来本来应该是一位裁缝一样。
完成一块布料的缝合需要手脚眼眼协调合作,装好底线和上线,把布料平放在压板上,把压脚放下,压住布料,转动手轮的同时双脚在脚踏板上上下蹬着,布料就会往后走了,用左手控制好着布料走的方向即可。
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在排除所有的故障后,在一块长长的布条上飞快的压过去,这时候不需要右手转动手轮,光利用脚踏上下踩动所带来的动力就足以形成惯性,看着一长串整齐的针脚,整个身心都放飞了。当然也有踩得太快了超出了上线可以承受的负荷,直接,绷断了!一开始只会大喊舅妈来救场,后来慢慢的自己竟然也学会了绕线、换下面的线轴、针断了还可以手动换针等技巧,但只有一种情况我处理不了,那就是上面也有说到的把下面的底线搅成一团的状况。因为缝纫机要完成对一块布料的缝制工作,是需要上下两股线一起合作的,一个在上一个下,缺少任何一方,都不能压出整齐完美的线脚。所以当我表面上压的很欢,但是对下面的底线已经崩掉或是其他情况浑然不知时,就会让底线失去控制却还在机器的带动下疯狂转动,直到让机器卡掉,一打开下面的盖子才发现已经乱成线窝窝了。
虽然玩的都是一些旧布头,但我还是给自己正经的缝过一些小物件的,比如一个用碎花布头拼起来的小布包;还给家里的小娃娃做的一条小裙子,问二姨套了一块大花布,还像模像样的用软尺量了尺寸,用画饼细细描了衣型,用剪刀剪成合适的快料,再用缝纫机缝起来;还给自己缝了一个小钱包...虽然这些亲手做的东西早就不见了踪影,但是对缝纫机的感情和那些个忘了吃饭的午后却是一直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