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0-17

——河南南阳

初次去河南,心里既好奇又新鲜,想像着河南南阳新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新野就是历史上曹操火烧新野的那个新野。

是坐火车去的,那时候还没有动车,好像也没有坐位,当时花了30元买了一条裤子,只能在车厢的过道里坐在行李箱上,实在是太累了,裤子质量也太差了,一条新裤子还没等到地方就直接开裆了,只能找件衣服系在腰上去火车上的厕所里换,可人太多了,火车的厕所排队很长才排到,好不容易把裤子换下来了。车厢的过道里连个蹲下的空都没有了,臭脚丫子,吸烟的,吃东西的,特别难闻,那时候我还是刚刚怀孕,心里一阵阵的犯呕。又累又困啊,坐了七八个小时才到郑州,却赶上郑州下了很大的雪,也买不上票,又冷又怕,看到车轱辘上都绑着很粗的铁链子才能行走,几番周折好不容易买到了郑州去南阳的汽车票,还是半夜的,那时候还年轻,感觉陌生的城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坐上了长途汽车赶到了南阳车站。

当时是他大哥接的站,直接带到他新野县县城的楼上,是个五楼,就是那种很老的楼,两居的房子,当时买的时候两万多块钱,总算是住下了,他大哥的手艺不错,做的东西都特别好吃,面条,炒菜都特别有滋有味的。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第二天才回新野县五星镇水田村他的老家,当进了他们村的时候我还满心幻想,他们家的房子是什么样的?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刚进村看着也有二层小楼,感觉还行,也不是太差,越往里走越不知道哪个家才是他的老家呢,最后他带我去到一个高坡上的三间小房子,说这就是我的家,眼前出现的是四、五十年代那样的青砖碧瓦的老破旧的房子,低矮的房门,感觉我进门就得弯腰,走进去黑乎乎的,大白天不开灯就像是黑天一样漆黑一片,一个瘦弱的满头白发的老头笑容满面的招呼我进屋,这就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胖胖的,大圆脸,眼睛圆圆的,大肚子挺着,一看就是不怎么干活,而且吃的不错的样子,年龄也比父亲小了近10岁,说着一口河南的方言,我听不太懂,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只能笑着走进了房间,屋里没有八仙桌子,只有一个很矮的小木桌,需要坐在板凳上的那种,我环视整个房间,破败不堪,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地面是土疙瘩地面,墙上贴着毛主席头像的画,有一个铁的像柜子似的铁箱子,说是放粮食的,这是中间的客厅,左右两边各一间卧室,右边是他父母住的,左边是放杂物的,每个房间也就十多平米吧,放下一个床几个老式的木箱子,上面放的乱七八糟的,一个十四寸的老式电视,还有用塑料膜包起来的被褥,一个木头的双人床上放着缝了补丁的被子,我环视整个房间仿佛回到了爷爷奶奶小时候的年代,我的家乡几乎看不见这样的房子了,像古董一样的存在,我抬起头看向房顶,竟然能看见房顶的蓝色的瓦片,还透着光亮,是因为檩条上面的那层用芦苇编起来的那个已经被雨淋的都烂掉一个一个的洞,怕下雨漏水上面用塑料布盖起来,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白色塑料布透出的光亮,晚上估计可以看到星星吧。

我走出卧室,又走进了另一个房间里面放的几乎都是杂物,电锅,簸箕,农用具,大米,方便面,饼干,大概都是走亲戚来回的带来的吧,后来才知道河南的风俗“串门”,亲戚之间需要在什么日子相互串门,带四样礼,比如说:鸡蛋、饼干、油、米、方便面、奶……等,需要拿四样,你来我往,你带着来我家,我又带着去别人家,就这样谁也不吃,可能最后不知道落到谁家就过期掉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很震撼,后来他说,这个房子,他爷爷奶奶结婚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后来他父母亲结婚后,父母住在右边的卧室,爷爷奶奶住在左边的卧室,爷爷奶奶去世后,就只有父母和他兄弟四个人住了。

真不敢想这个破败的房间里养出了四个儿子,他是老四,当时我的同情心泛滥了,觉得他父母太苦了,我们回去是为了结婚,因为意外怀孕才回去准备把结婚证办了。

就这样我没有任何仪式,没有一房一床一被,只用了14块钱嫁到这个河南南阳新野五星镇水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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