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状态,枕头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到底是谁在扰人清梦啊!
铃声还在响着,无可奈何,连忙戴上眼睛,坐了起来。
手机显示“L妹妹”。
“喂,这么晚了,怎么了?”
L妹妹是我的好姐妹,我们从小玩到大,算是相互看着彼此长大,她从未想今天这样没有分寸。
没想到,我不耐烦的声音落下帷幕,电话那头竟然“呜呜”的哭声,我忽然为我的气愤也后悔了,难道是我的态度吓哭她了?
“我刚才睡了一个噩梦,梦到我爸爸打妈妈……”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不就是一个噩梦而已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这个噩梦真实发生过了……”
“什么?”
“去年暑假,我回到家里,亲眼看到爸爸拿着铁制作而成的垃圾篓往妈妈的脑袋上敲,往死里打,还扯着我妈妈的头发往地上拉,曾经还试过用刀子或者铁棍来威胁我妈,家里的家具都被他砍坏了,他甚至还喊话说要用硫酸毁掉妈妈的容颜……”她哽咽了,“我永远忘不了他打人时候的表情,真的失去理智要杀人的感觉,那时候我想用力推开他,奈何没有力气!情急之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咬了爸爸,然后他向爷爷告状,爷爷就骂我畜生!”
我的心里一揪,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好友,我竟然不在她身边!我为我的懒惰深深自责,同时也感觉到不可思议,她的父亲一直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感觉,现在竟然会干出这等糊涂混账的事?!他这个“伪君子”可知道,他这样的一打,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年来努力营造的父亲形象,现在在他女儿眼里,他就是一个狗屁不通的家暴份子!今日听她一言,真真觉得看人真的不能表面啊!
“你不会喊啊!叫隔壁人帮忙啊!还有报警啊!打人可是犯法的!”
我着急道,或许真的太过气愤,没有顾及她的感受,没有着急问为什么他爸爸打人是因为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打人就是不对,打人无法获得道德的关键一票。
“嗯,”她努力平静下来,“还没有回家的时候,他就打了妈妈好多次,赶妈妈出家门,妈妈都没有喊叫,怕被邻居知道看好戏,这次妈妈即使疼,也不喊出来,反而是我的哭声引来了邻居,他们只能看好戏般虚伪地劝说,报警什么的妇联什么的都没有用,没人理家务事,反倒是我指责爸爸打人,周围人都说我不对,爸爸始终是爸爸……”
我就呵呵了,打人就不让人指责了?到底是她爸爸做错了,还不让儿女说?愚孝的时代应该过去了,翻来另外一页,又是一个新世界。另一方面,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周围人真的只能袖手旁观,虚伪地说几句,心里倒是来搬着凳子看好戏的。
“发生这些事,你男朋友呢?”
我不想让她关注眼前的伤心,试图转移话题,让她开心点,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没想到,我却把她拉进另外一个坑里。
“分了,”她嘤嘤哭起来,我悄悄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前几天,我们吵架了,一气之下就就分了。”
这个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怎么好好的家庭说没有就没有了?怎么好好的情侣说分手就分手了?怎么快乐的妹纸说哭泣就哭泣了?
电话另外一边孤独一个人的L妹妹,怕是哭得泪花带雨,赛过黛玉吧。
在我记忆里,她本身就是出生在一个富有家庭的千金小姐,是家人的掌上明珠,从小她就怕痛,是一个十足的爱哭鬼。记得上初二那一会儿,身体发育后遗症的她一下子体重迅速上升,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胖妞,然后她自卑了,内向了,只有我一个朋友,那是一次体检,我们整个年级都需要抽血体检,每个人都需要在手指采取血液样本,全年级的人只有她哭了,因为她向来怕痛,直到今天我还忘不了她哭泣时的无助,倒在我怀里,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对的,她一直活在她的纯真世界里,为在我眼里她永远是个孩子,永远是我的L妹妹。
“妹妹,对不起,这时候应该陪着你的。”
“不,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她好像破涕为笑道,“这些负能量我不想带给你的,只是翻来手机,竟然无处宣泄了我只能打给你了,毕竟我最信任的是你啊!原谅我的自私……”
她的道歉让我无地自容,我只能笑了笑,说了句:“别傻了。”
她说她说完了,舒服点了,是的,她也哭累了吧,我赶紧劝她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
“我也想过,这算什么?这事摆在以后十年二十年我还会伤心吗?劝自己算了吧没关系会过去结果并没有什么用,”她笑着说,“但是你不撑着,何人替你坚强?你不坚强,何人替你悲伤?”
我点了点头,彼此之间默契地挂机了。
时光匆匆,故事到了半年后,我们相约在家里的大杯奶茶饮,再次说起这些事,L妹妹说一切都在好转,她和她爱人和好如初,还是甜过蜜糖,粘过胶布,而她爸妈也和平离婚了,彼此相安无事。
我看着她嘴角边忍不住上扬的微笑,真觉得欣慰,人家常说,终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当初自己最鄙视的样子,其实不然,不幸会教人成长,我们唯有乐观坚强,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这样才能突出重围,赢得胜利!
祝福坚强的我们,祝福坚强的L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