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不反感任何季节因为复苏而举行一场悼念往日的葬礼,就如春天。冬天缤纷的寒冷将它唤醒,而作为回礼,我一直听着这曲阳光。沉湎悲恸,却接受着美的施舍。
至于景物,我是能眺望到我所及的君王。至于生活,已经有人畅销出了诗意的栖息这种方式。我们的选择,抑或庸俗到精明,或者清醒到思考胡塞尔。我活着,知道美的东西自然是美的,就有活下去得理由。我接纳一切能让自己安心被蒙蔽而又乐于去接受的东西,比如一个一个上演着谋杀的季节,懂得欣赏,更甚完美。
我曾路过一条很有名的河,它虽然不是我经过的目的,但我必须穿过像鳞片一样附在它身躯上的桥。河的汛期让它变得丰满,然后再被自然蒸发成它原本的模样,我经过的时候发现它就像被阳光剥削过的海绵,留下河床上还未干涸的淤泥。灵魂支配(或者更确切地断言为驾驭)孱弱的水流,中途还有几拳头大小的鹅卵石,我不否认它有死去的迹象。但是,我看见河道两边的树,它们是使者,傲慢又随意延伸。然而,从来没有一棵树能安然生活在干涸的河道内,即使它再多贪婪它也会仓皇逃走,这就是灵魂的威慑。它已经死去,却因为灵魂,以活着的方式死亡着。
我出生在一个自由的地方,自然的歌声把我押解到它的牢笼里,我被剥夺了保持沉默的权利。它们教我唱,让我归顺于快乐。风把野草吹得猎猎作响,麦浪被掀起淡黄色的穗壳,我被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甚至学会了这令人愉悦的小调。等我出狱那天,我却含着泪水,我收回了我的沉默使用权,准备转世。躯体突出了灵魂的价值,我们吞纳空气,却不会像气球一样上升——除了躯体的赘余——便是灵魂的重量。
没有阳光,尘埃就不会雀跃起舞。我要向我的时间祷告,让它及时地为我准备灵柩,让我无需安眠药便能理想的睡眠。我害怕初夏的二律背反,过早地起床游荡会有一丝冷意,理想化为腐臭,被阳光灼烧。我本来就是一粒尘埃,被空气温养,没有阳光,就不会有人懂得欣赏。
孤独,与风景一直会被铅染。陌生人会为我定制只容得下我一个人的棺材,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享受着沉睡与泥土的安静。享受着黑暗的绅士风度。我到过一个地方,我一定会尝试与它沟通,它纹丝不动却用风来回答我的问题。我总会离开,不苟言笑却偷偷的拿走了答案。孤独的原因就是,答案只有一份,我只有我一个人。我总觉得有人篡改了日落,他们幸运吗?
我再次祷告,渴求时间把我的经历写进历史,顺便让我在天堂生活的躯体,记得朝我的灵魂抛一个气球,我会坐上它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