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建国，60后，家中长子，父母心尖肉。

父亲国营单位正式职工，倒插门到母亲家。

母亲是家中独女。

父母婚后多年未育，村里传出各种闲言碎语，让母亲一度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终于，经过几年努力，母亲生下了我，男丁，这着实让一家人在村里“直起了腰”。

而我，也因此受尽爷爷奶奶、父母亲的极致宠爱。

青年时期的我，热爱研究厨艺，画画，写文章，乒乓球，都是一把好手。

打扮更是文艺范十足，盖着耳朵的长发，白西装，黑色喇叭裤，配白色尖头皮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笑容灿烂，无忧无虑，朋友颇多。

彼时，我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自认非凡的年轻人。

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尝试做生意，在省城开了一个小小的门面，卖地板砖。

那时候的生意真好做啊，亦或是我运气好，很快我就挣了很多钱。

  02  

没多久，经人介绍认识了妻子，虽然我个头不高，但是妻子身高170，长得又漂亮，这让我感到无比得意。

婚后，我只想着和朋友一起玩乐、享受生活，而我的妻子却劝我好好做生意，经营好我的小门面。

每当我们发生矛盾时，我的母亲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维护我。在我看来，不论什么事情，我的妻子根本不理解我，她是不对的。

与妻子争吵的时候，我总是跟着朋友们一起去迪厅，去吃饭喝酒，去唱歌……

我的小门面，顺理成章地让妻子照看。

在她怀孕生子的时候，那就关着门呗，反正朋友们的邀请我是不会拒绝的。

就这样过了三四年，我挣的钱已经被我和朋友们挥霍完了，回头看我的门面，疏于管理，生意惨淡，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比我好的门面比比皆是。

更可气的是，老家的邻居，他那傻儿子，看我开门面卖地板砖挣了钱，竟然学着我，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也开了同样的门面。

这几年中我玩玩乐乐，他却勤勤恳恳，生意红红火火。

这帮朋友见我榨不出油来，竟然一个个对我避而不见，我也要靠借钱请他们吃喝玩乐才能维持友谊。

我一气之下，关了门面，回了老家，反正我的父亲母亲会养我。

回家之后，日子倒是蛮舒服的，除了我的妻子隔三差五跟我吵架生气。

打麻将，与村里的朋友吃饭喝酒是我的日常，日子逍遥自在。

我的孩子们有我的父母养，也没少她吃的，她怎么非要逼我？我们矛盾不断，我的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指责她。

我喝了酒之后，会动手打她。甚至在我怒不可遏的时候，连儿子也打。

此时，我的父亲退休了，需要人接班，我父母让我去接班。

但是我根本看不上朝九晚五的工作。

那时，我的弟弟还没有女朋友，我的妻子建议把工作给弟弟，我是没有意见的，反正我不缺钱花，我根本不想出去上班。

在家里我与妻子矛盾不断，大妹和母亲因此也不给妻子好脸色，二妹和弟弟每次都替妻子说话。

家里早已变得一团糟。

  03  

妻子说服我，去省会创业，我同意了。

这次妻子陪着我，把两个孩子留在老家。

我们在省会火车站旁开了个小吃店，热干面，米线凉皮，丸子汤等等十几种中式快餐，虽然很累，但是也挣钱。

妻子很勤劳，我也热爱做饭，生活也有了起色。

然而，好景不长，我的“懒病”又犯了，不想出力干活。

小吃店慢慢变成妻子一人照顾，少了一人帮忙，客流减少一半。再加上我喝了酒就找事，小吃店也干不下去了，我们又回了老家。

这次回来，我彻底“摆烂”了，让我的父母养我，对此父母是没有怨言。

妻子在老家县城找活干，也给人家卖过鞋、给小吃店帮过忙，最后在耐火材料厂干出力活。

我还是继续潇洒日子，母亲看我妻子有钱拿，对我也手紧了一些。

所以我常常在村头的小卖部里赊账买烟买酒，等妻子回家的时候，小卖部老板找她清账。

这样的日子在我们的默认下，倒也相安无事。

有一年，她从收麦的车上摔下来了，摔断了骨头，住院许久并且留下后遗症，我并不在意，母亲给她做饭，母亲照看孩子，不需要我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一直跟我提离婚，每当这时候我的心情都很差，在我有钱的时候嫁给我，看我没钱了就想离开我。

我心高气傲，相信我还会挣大钱的，只不过时候还没到。管它呢，先喝顿酒，美上半天再说。

  04  

在儿子16岁的时候，我受不了妻子的唠叨，去跟她办了离婚手续。

家产怎么分？家产是没有的。

能分的只有两个孩子，儿子归我，女儿归她。

她带着女儿迁出了户口，离婚的秘密也被公开了，母亲嫌丢人，更觉得是我吃了亏，替我忿忿不平。

我也心烦意乱，只能日日饮酒。虽然儿子判给了我，但是儿子从小跟我不亲近，一直跟着他妈。

我们离婚后，儿子就不上学了。

听说儿子出门打工，回来把钱都交给他妈，知道后我不愿意。

我跟母亲闹，母亲以奶奶的身份叫了儿子回来。

母亲给儿子哭诉，是妻子背叛了我，让儿子把钱给我，不要给他母亲。

儿子说，妻子在县城买了二手房，欠了钱，要替妻子还账。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自己的儿子要替她还账？

我又一次想动手打儿子，可我哪里又是身强体壮儿子的对手呢，我悻悻作罢。

算了，我去找朋友喝酒，给朋友诉说，只有他们愿意听我的絮絮叨叨。

在父母的照顾下，日子仍旧逍遥自在，清醒的时候，我热爱种花，院里被我种了二十多种植物，小院生机勃勃。

我几乎每天都下厨，做几个下酒菜，等我的朋友们来喝酒。喝完酒睡上一觉，真舒服。

  05  

过了几年，我的父亲去世了，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少了一个。

最重要的是，我和母亲不能再享受父亲的退休金。好在还有一笔钱在母亲手里，加上弟弟妹妹们孝敬母亲的，我们俩人的生活不受什么影响。

以前是妻子替我还账，现在还有母亲。

又过了几年，儿子结婚，我是没有钱的，我也不想管。

儿媳妇的父母来，我没有去见面，弟弟出面代表儿子家人商谈结婚事宜。

儿子和儿媳商量好不举行婚礼，他和儿媳领个证，出去旅个游就算结婚了。

这我能同意吗？

不办婚礼，那我在村子里还有面子吗？我闹着母亲要母亲来出面。我哭诉说当初父亲工作给了弟弟，弟弟就不能不管，让弟弟去说服儿子。

弟弟是很生气的，因为他进单位没几年就下岗了，自己出来创业。

我狡辩：如果不是我把工作让给你，你怎么会结婚，怎么会攒下人脉做生意的？

母亲也很会哭闹，我这些本领也是学了母亲的。母亲的哭闹让弟弟妥协。

在弟弟的劝说下和母亲的哭闹下，儿子同意办婚礼。

我是拿不出钱的，儿子存款也寥寥，经过几闹，儿子的婚礼最终由弟弟出钱，收的礼钱也归弟弟。

儿子的婚礼准备事项我一个也没参与，只想躲得远远的，怕什么出钱的事情找上我。

在婚礼上有父母上台给儿媳改口红包的环节，农村的风俗起步是2000，给8888，10000的也不少。

我准备了100元，装在红包里，司仪接了一手，打趣道：喜公公的红包这么薄，是不是装了张卡？

后来，村里人都在传我给儿媳了一张卡当改口费，我觉得在村里倍有面子。儿媳当然知道我给了100元的改口费，难道她能满天下去声明一下啊？

我要的只不过是面子而已。

  06  

儿子成婚后，我与弟弟的矛盾也增多。

弟弟不满我靠母亲生活，我看不上弟弟，觉得他当个小老板没有我本事大。弟弟多次苦口婆心给母亲说让我出去工作，给自己留条出路。母亲每次都骂弟弟是在逼我，不顾哥哥死活。

有了母亲这把保护伞，妹妹们根本不敢说我的不是，只有弟弟敢，每次母亲都是护着我，世间的风雨从来不会倾斜到我的身上。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两年，我母亲去世了。

我真的很伤心，趴在母亲坟头哭得站不起来。母亲去世后我过得浑浑噩噩，手头也紧巴巴，好在儿子儿媳经常回来看我。

有次，大妹妹蒸了花卷让我去拿，我回到村口碰到熟人，转手把一兜花卷送给了他，大妹妹知道后很生气，她根本不懂，花卷值几个钱，我送出去的是花卷，赢回来的都是面子，我觉得很值。

小妹在县城住，每当给我打电话，我就说在母亲坟头，心里很伤心，这样一说小妹也是心酸，第二天小妹便回来看我，给我留几百元钱，再送些生活物资。

除了弟弟，我真看他不顺眼，两个妹妹都是极力接济我，只有他，天天逼着我去上班，说我才五十出头，正是挣钱的时候。

他不仅不给我钱，还试着说服两个妹妹也不要管我。

他怎么混到今天的，难道心里没有数吗？小妹尝试给我介绍在工厂看大门的工作，被我拒绝了。

我说：看大门是很低过的工作，我这身份不应该去看大门。两个妹妹如果不管我，我就打电话给她们哭闹，母亲的这一招我学的很好，每次都奏效。

我也不是白吃白拿的，我腌的菜她们都爱吃，韭菜花，咸菜，蒜薹，每年都给她们一人一罐。

我想，我做的表面功夫总还算可以吧。

  07  

很快，母亲去世三周年的日子到了，三周年是喜事，都是要大办的。

事情结束后，我坐在屋里低着头哭，嘴里喊着妈啊妈妈啊，我知道我的弟妹们肯定也不忍心。

果然，小妹喊了儿子儿媳女儿进来，当着大妹和弟弟的面，要他们三人以后给我养老，看怎么个养法？

话音刚落，弟弟几乎跳起来说：养老？他四肢健全，身体健康，还不到55，用养老吗？孙女都几岁了，儿子还没买上房子，他不该工作挣钱减轻儿子的负担？他们三个不给他养老，要养你给大哥接你家你去养！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我的如意算盘就这样被弟弟打烂。

我很恼。

之后很久不跟弟弟联系，他根本不知道感恩。儿子不跟我说话，儿媳也只是送东西送钱不多说什么，女儿倒是管的很多。

我手里实在是没钱，就计划跟着村里人去南方打工。出发之前我给大妹，小妹，同家兄弟，同家舅舅……都通知了一遍，说我要出去打工给儿子挣钱，大家都夸我，我得意好久。

出发前，我给儿媳打电话给我买行李箱，很快儿媳买了行李箱、吃的送来，还给我了一些路费。刚到南方，我就给儿媳打电话让她给我买衣服，儿媳问：你去没带衣服？

我说：带那弄啥？来了再买就行了，带着净是沉。

我才不像向村里的人一样，像个农民工，大包小包，我所有的行李就是一个没有装满的拉杆箱。

很快，儿媳买了衣服寄来了，没多久天气热了，我又让儿媳给我买夏天衣服。不是这边买不来，人家能给我买，我为什么要出钱？

儿媳买了三四身夏天衣服寄过来，工友们都羡慕我有个好儿媳。

夏天还没有过完，我就回了家。给他们说是请假回来过几天还去，其实是被老板辞退了，他嫌我喝酒耽误工作，这么多年的酒瘾我也戒不了，这么多年不工作，我也适应不了被人管。

回家之后，儿子儿媳回来给我收拾了房子，送来生活用品。

我没有把不多的工资给儿子儿媳，也怕他们提“我出去打工给儿子挣钱”的话，我想好了应对的话，好在儿子儿媳也没打算要我的钱。

当时夏末，我对儿媳说：快秋天了，我看人家穿那秋款的夹克挺好看的，你那天给我买来。没想到这次儿媳竟然没吭声。

过了几天女儿女婿也买了东西来看我，我才听女儿说儿媳要买房，正在凑钱。

我当场表明我可没钱，我的工资还要买个手机。

女儿跟我大吵一架，说我当爹没尽一点当爹的责任。我也大骂女儿没良心，我们不欢而散。

我怕儿媳给我开口要钱，很长一段时间，我跟他们断了联系。

  08  

后来，听大妹说，儿媳能挣钱，另外借了娘家的钱，买了一个比较贵的房子，大妹说：她买的房子不就是你的吗？你以后可享福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

就让大妹提前把这话说给儿子儿媳，大妹不负所托，在儿子儿媳去看她的时候，给儿媳说了，交了房不能让前妻跟着他们，因为在法律上前妻跟儿子已经不是一家了，况且我是在村里住的，前妻好歹在市区有个房子，装修完应该接我过去住。

过年儿媳照例给我送来了年货，但是没有给我钱。我有些生气，在孙女来给我拜年的时候，我也没有给孙女压岁钱。

我看儿子儿媳现在对我的态度冷淡了很多，过了年我听了大妹的建议，去隔壁城市打工。没多久，又是因为喝酒，被辞退了。

我觉得苦闷，在出租屋里给儿子打电话，儿子听出我喝了酒直接挂了电话，女儿干脆不接电话。

我就让邻居打给儿子说我要死了，让儿子赶紧来。将近半夜，儿子女儿开着车赶到，我立马给学到的闹人本事使出来，闹得儿子女儿直皱眉。

他们要拉我去医院醒酒，我偏不去，闹得邻居也是来劝我，人越多我越闹，最后儿子女儿说要走，我才主动上了车。

女儿开车在高速上，我几次闹腾着要跳车，把儿子气的满脸通红，我不管他们越生气我越能闹。

到了医院，我还是不配合医生，女儿要打我，被儿子拦下，被护士说他俩不孝顺。

对，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他俩不孝顺，不给我养老。

在我住院期间，其实也没什么毛病，就是医生听说我喝了二十多年酒，建议我住院体检一下身体。

儿媳没来看我，女儿也没再来，只有儿子一天来一趟。

我觉得儿媳变了，肯定是受了我弟弟的蛊惑。好在体检身体没一点毛病，但是医生让我不要再喝酒了，看上去我眼睛浮肿，面颊凹陷。

出院后，大妹婉转地劝我不要太闹，那天儿子女儿去接我，是儿子陪完客户喝了酒不能开车喊了女儿开车，那是女儿第一次开高速，还是夜晚，我几次闹着跳车是很危险的。

女儿当晚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儿媳，儿媳非常生气，怕儿子女儿出了意外日子就没法过了。

所以我住院她也不去看我。我就知道是有人蛊惑，只不过是女儿。我对着大妹大骂女儿，大妹也只好顺着我的话说。

全是女儿的错！

  09  

我的日子更难过了，儿媳也不再给我送钱了，只能闹大妹小妹，给的也是很有限。

我借酒浇愁，喝完酒给儿子女儿打电话，扬言要前妻回来照顾我，他们听到这里就直接挂电话。

我给儿媳打电话哭诉，刚开始儿媳耐心劝我几句向前看，我一个劲地吆喝让前妻回来，我还得打她，儿媳也挂了电话。

家里人不接电话，我就给村里人大、同家的舅舅、兄弟、村里的人，不论时间，只要通讯录里有，我挨个打。

很多人拉黑了我，哼，他们也是看不起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看得起我。

后来儿子又买了车，是奥迪，我听人说那车要四十多万，儿子儿媳开车回来，我问儿媳车多少钱，儿媳犹豫了一下说二十万。

我当场就要跳起来：你买那么贵的车干啥？！

买个几万的都中了，省那十几万放那花。

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吆喝儿媳，她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我真的很火大，这儿媳太败家了，省下十几万不就有钱孝敬我了？

我看向儿子，他脸色难看，拉上儿媳就走了。儿子我也看不顺眼，每次回来都耷拉着脸，只是他大了，我也打不动他了。

儿子的房子装修好了，前妻也跟着去享福了，她照顾孙女这么多年，儿子儿媳很孝敬她。

新房竟然没有我的位置。我给很多亲人哭诉，他们都不帮我，最后我让大妹给儿媳喊来。

大妹带着儿媳，外甥回来看我，我趁着酒劲提出住新房的要求，被儿媳直接拒绝。

我大骂前妻，说是她骗我离婚，并且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买了房子，说前妻买的小二手房是我的。

大妹跟我一唱一和，也大骂前妻，说可怜的人是我，前妻是可恨。

儿媳冷漠地看着我们，无动于衷。外甥只能劝着我，拉着他妈快走。

临走，外甥给我塞了300元钱，被儿媳拦下来，儿媳给了我300元。拿了这300元我心情好多了，起码不哭了，接下来几天的酒钱又有了。

眼见不能住新房享福，我也只能靠哭闹要来很少的钱，我只能到市区打工。儿子给我租了房子，说市区工作机会多，只要我不懒，不喝酒，绝对有工作。

现在想想以前小妹给我介绍的看大门的工作还挺好的，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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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老家的窑洞二十多年了，不行了，政府建的有补贴楼房。

我想让买，给儿子闹，给弟弟闹，没有一点用。我知道当家的是儿媳，奈何儿媳不接我电话。我就让小妹给儿媳说说。

儿媳也表示不管。

我彻底没人管了，我在出租屋里大哭大闹，给我朋友哭诉，给邻居哭诉，最后儿子带着一个朋友来看我，看我安全就走了。

大妹说疫情几年儿子儿媳日子也难过，让我等等再说老家房子的事情，再等等政府补贴房就卖完了！

等全家一起吃饭，我哭诉我死了都没个地方，弟弟建议拉个活动房几千块钱放老家让我住。我才不要活动房。

儿媳说眼下不回老家，先不用想那么多。那怎么行？房子不给我买是不行的。我不去上班，躺在出租屋里喝酒，喝完就给儿子儿媳打电话，不接我就一直打。

因为这件事，我天天喝酒天天哭，眼镜更浮肿了，脸也更瘦了，女儿竟然说看起来我像抽大烟的。

年前儿媳的姐姐从南方来看儿媳，知道了这件事，不知怎的说动了儿媳，儿媳着手给我买老家的政府补贴楼房。

儿媳提了一个要求，房产证只写她一个人的名字。我本是不同意的，什么都是我儿子的，怎么能写一个外姓人的名字。

儿子同意，全家都知道是儿媳拿钱，都表示反正房子将来是孙女的，都可以，我也只好默不作声。很快手续办好，儿媳去选了房，再有几个月就能拿到钥匙了。

听儿子说是儿媳的姐姐借了多半的钱，我不管，我只关心我的房子，这让我在村里有面子。至于新房装修，到时候我再闹闹，儿子儿媳不管能行吗？

今年过年儿媳给我买了年货并且给了500元钱，我仍然没有给孙女压岁钱，都9岁了，给不给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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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我今年62岁，这几十年上班的日子不超过10个月。

有地方住，天天吃喝玩乐，也不至于没钱花，新房马上也到手了，我觉得我还是很成功了。

小时候有爷爷奶奶宠，年轻时爸妈宠，中年靠兄妹，老年靠儿子女儿，以后孙女大了也能孝敬我。

不上班的日子我每天都是自由自在，无限地享受着春日的阳光、夏天的慵懒、秋季的凉爽、寒冬的白雪。

有大把的时间找朋友天南地北的胡侃，喝多了睡一觉，睡不着就挨个通讯录打电话。

生活嘛，难道不是享受吗？

看书上说，有个富翁带着家人到海边度假，他看到一个渔夫也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就劝说渔夫，应该努力工作好好打渔。

渔夫问：然后呢？

富翁答：然后你就可以带着家人享受度假到沙滩晒太阳。

渔夫问：你觉得我现在在干什么？

别人看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