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就这样过去了。
从知道怀孕了的那天起,我和黄胖子就开始了畅想:娃娃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动还是喜静,像谁啊,长得漂亮吗,畅想着皮肤像爸爸,白,肤质像妈妈,不长痘;头发像爸爸,黑又密;脸型像妈妈,显小……等等。
做唐氏筛查,结果显示有18号染色体异常的风险,我懵了。一挥手打碎以前的所有规划,只祈求她健康平安的来到这个世界、健康平安的长大。等待复查结果的日子真难熬,好在,结果显示没问题,舒了一口气。
孕24周,可以做四维彩超了。在此之前,她之于我,就是一个早晚会踢我的小肉团;黄胖子更夸张,每次有胎动时,我叫他感受一下,他根本不敢摸我的肚子,说害怕伤到他。当我们看到她的五官影像时,那个肉团一下就形象生动起来了,鼻子像极了黄胖子,感慨着生命的神奇和伟大,内心涌动着无限感动。
书上说,胎儿对爸爸的声音更敏感,爸爸应该多叫她名字、跟她聊天。黄胖子说,我们该给她取个名字,这样才方便对话。我说,儿子叫黄太子,女儿叫岳美丽吧。黄胖子翻我两个白眼,表示不同意,提议还是先来个小名儿吧。那段时间食堂老是做面条,以前我最讨厌吃面,有了以后却最喜欢鸡蛋面,我问黄胖子,面条吃多了才怀上的,还是怀上了才多吃的面条?他做出沉思状,最后冒一句,那就叫她小面条吧。我默许。为此,他还特意发了个圈做留念:
39周时,本来是去医院做个常规检查的,谁知,医生说胎心不稳,当天一定要生。7月26日10点,小面条出生了,软软的、滑滑的,像个小泥鳅,小胳膊小腿在衣服里晃荡。黄胖子小心翼翼地紧紧抱着,生怕孩子滑地上去。
开始几天真乖啊,一顿奶管4个小时,准点就醒,喝了又睡。第4天开始,下半夜就不睡了,睁着眼睛嗯嗯啊啊,没人理就哭起来。眼看抱着睡了,一放床上就醒,哇哇大哭。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了,感觉没过多久,她又醒了,两只手张着,眼睛闭着哼哼哭,一定要你抱起来,抱起来还不行,小腿踢着你,要你站起来;光站着也不可以,小身子扭前扭后,一定要你走;光走也不行,还得唱着歌拍她背……要求是全方位的。明明看她睡着了,一坐下,又哭起来,重复以上内容。
老人说孩子夜哭不睡,是因为白天黑夜颠倒了,白天要让她少睡,多逗她玩,晚上才好睡。可是,她晚上把我闹腾得筋疲力尽,只想趁她白天睡的时候,我也补个觉,哪儿还有精力逗啊!那时的夜晚过得可真慢!我无数次想着能把她塞回肚子里就好了。
月子里,我时常焦虑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她那么小,头耷拉在肩上,东倒西歪,每次喝完奶趴我肩上拍嗝时,小屁股撅着,小脚随着拍打一抖一抖的,像个毫无反抗力的小兔子。每天给她洗澡,都要全家出动,黄胖子负责洗漱准备和奶粉;我妈负责保证她稳稳的浸在水里;我爸得抓着她的两个手,不停的安慰道:“不要怕啊,小面条,爷爷拉着你的手呢。”我负责给她洗。然后快速地从水里捞起来,搽干、穿衣、送上奶瓶,动作一气呵成,动作稍慢她就舌头打着颤儿的哭。她一哭,我就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有时不得不跳过穿衣,用浴巾一裹,先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我们专门用一个笔记本记录她的吃拉睡,晚上一家人坐一起,做总结分析,这是最能体现理科生优势的环节:今天的奶量是多少,拉了几次粑粑,是否睡够16个小时。无数次担心吐了那么多奶会不会营养不良;两天没拉粑粑是不是奶粉不好消化,要不要换奶粉;晚上不睡是不是肚子不舒服;睡眠时间不够会不会影响发育,巴拉巴拉。
终于,满百天了,头能立起来了,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无意识地哭、吃、睡的小不点了,每天都想出门看世界。她躺在小车里会用假哭来吸引我们的注意,等我们去看她时,她又手脚并用的挥舞着打招呼,咯咯笑着以求能把她抱起来;门内还在咧着嘴巴笑,一到门口,立马严肃了,头左右摆动,眼睛到处看,谁逗都不理。我第一次带她去打预防针,想着那细又尖的针刺破她娇嫩的皮肤,扎进肌肉里注射药水,我都心疼得不行。等轮到她打针了,我都扭着头不敢看,结果小妞儿嘴巴瘪了瘪,就没反应了,自顾自的东瞧西瞅;等第二次再去时,连嘴巴都懒得瘪了,与其他孩子的哭嚎声形成强烈对比,我表示很纳闷,我这么爱哭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坚强的女儿,该不会是抱错了吧。
她最喜欢我给她做被动操了,我真的很“被动”——她的两条腿可着劲的绷直抬离床面,然后笑着看我费劲巴拉的做膝盖弯曲。我躺床上试过很多次绷直双腿抬离床面,要么绷直了抬不起来,要么抬起来了腿却是弯着的,汗颜啊。
一转眼,2017就结束了,我念叨着的小家伙长大了,她每天都在解锁新姿势:会咧着嘴巴大笑了;能趴着东张希望了;小手能抱一起了;会往外吐口水发出“不”的声音了;会弄玩具了……我能陪着她一起成长,见证她的重大变化,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