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


岘山风光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会说话的人说出的话甜如蜜。大人小孩听了奉承话都高兴,心里都喜欢。不会说话的人说出的话比毒药还毒。老的少的听了都反感,心里都不舒服。什么忠言逆耳利于行?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劝人的套话。断了谁的财路,占了谁的营生,端掉谁的饭碗,抢了谁的财宝,夺了谁的权力,霸了谁的老婆,杀了谁的父亲。谁人还能依你劝?谁人还能沉得住气?谁人还不和你玩命?谁的怒火还不会暴发?依人劝吃饱饭。打个顺子旗,吃个香东西。公道讨人嫌,老好人喜欢。紧开口,慢开言。要想无事,闲事少管。要想舒坦,沉默寡言。要想安稳,装鳖装憨。此类劝事贤言,关键时刻说得好,四两拔千斤,一语顶千言。如果悟性欠佳,话说反了,一语可亡国,一语能亡命,并非危言耸听。古今中外因一语丢掉性命的也不稀罕,也不少见。


清光绪年间,英法霸凌,政府腐败,民不聊生。吉林有一个小县城里住了一户姓王的人家。名叫王老六。王老六父亲早亡。和母亲王李氏相依为命。王李氏人勤劳恳干,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及做些针线活。王老六大本事没有,但满腹经伦。可惜像范进一样,屡考不中。43周岁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幸好满嘴的‘之乎则也’派上用场,以教书谋生。虽薪资微簿,加上母亲打点短工,娘儿俩温饱尚可维持。一间临街的茅草屋,四壁透风。晴天尚好。遇到连荫雨,外面大下,屋里小下。外面不下,屋里滴嗒。就这样的家境,王李氏还四处找媒婆张落儿子的婚事,冤枉钱华的真不少,只可叹穷家富不爱,至今八字还没有一撇。王李氏还不死心,逢人便说:“我儿身高马大,相貌堂堂,满腹经伦。只是缘分没到!缘分到了一定能娶个黄花大闺女!”可怜天下父母心。80岁老娘只要活着,总是操不完儿的心。既便儿己年过6旬。


昨晚,鬼哭狼嚎的西北风嚎啕了一夜。次日一早,纷扬扬的雪花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到处白茫茫一片。

穷人过日子就怕下大雪。因为大雪纷纷下,柴米油盐都涨价。王老六娘儿俩本来就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因为这场大雪,日子更加难熬了。不幸的是王李氏患了胃病。更不幸的病情因为延迟治疗而恶化。王李氏己七天七夜粒米未进。这日天刚五更,王李氏叫醒王老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儿呀!娘想喝一碗鲢鱼汤中吗?”王老六愣了愣神,眼睛在屋里屋外瞅了又瞅,家里再也找不到能铛能卖的物件了。最后双眼盯住门外的一囗水缸。然后说“娘!你等着!我一会儿就给您煨!”王李氏无语,摆摆右手示意。


王老六扛起缸直奔小街东头市场。雪停了,风息了,王老六冻得直跺脚。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左顾右盼,不见一个人影。嘴里嘟嘟囔囔,似乎在嘟囔天书,又好似在念经。心诚则灵。不一会儿,果然有一男一女从冰天雪地里走来。连弯都没拐,直接来到王老六面前,其中一男人说:“达达,你这缸卖几串钱呢?”“不多,4串钱!”“3串,中不中!”“中!”买方正准备付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开杂货铺的刘老四冷锅里蹦个热豆,阴阳怪气地说:“这缸那就好,就是有条小裂纹!”

买方男女仔细看了看,果然有条小裂纹。就没有付钱,王老六的卖缸买卖被刘老四的一句话给搅黄了。买家走了,刘老四脚底下抹油溜了。


王老六气得咬牙切齿,杀了刘老四的心都有。但是自已不占理,又不好发作。左瞧瞧,右望望,连个人毛都没来。王老六心急如焚。心想,“老母亲还躺床上等着儿呢?想着想着,不由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往下流。’就在此时,


一个男人飞也似的从王老六眼前闪过,像赶去投胎似的。另一个男人不知脚下绊到王老六的破缸,还是绊到地下的青石板的小坎坎。摔了个狗吃屎,手中一个布袋正好摔落在王老六眼前,那个鬼人,顾不着布袋和疼痛,爬起来一溜烟消失在小街深巷里。


王老六蹲下好奇地打开布袋,一瞧,双眼放出绿光,惊讶地说:“一袋子金银珠宝!哎唷!我的妈!我发财了!”就在王老六做发财梦的一瞬间,一班衙役围住了王老六。大个子捕头指着财宝布袋,不由王老六分辩,大声吼着:“光天华日,盗劫杀人!脏证椐在,锁了!枷上!”王老六黄泥巴糊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是屎也是屎。又没有目击者能证明王老六清白。承不承认,画不画押只是时间问题。被小偷一刀捅死的人是县衙隔壁的张员外。张员外是富甲一方大土豪。张家大院建筑规模大而气派,与乔家大院不分上下。张员外儿孙满堂。三妻四妾,儿子21人,姑娘8人。孙儿孙女105人。家丁丫鬟护院100多人。张员外耄耋之年,经常起夜大小便,不巧看见盗贼正准备翻墙逃跑。另一个盗贼以为张员外认出自已,大步冲向张员外,拔出匕首,对准张员外左胸刺去。张员外‘啊!’了一声,应声倒地。这一幕,正巧被打更的撞见。更夫一边大喊:“抓贼呀!”一边跑到隔壁县衙报案。衙役闻报,不敢马虎,大个捕头带领众衙役追赶盗贼。张员外管家护院也跟着追了上去。张员外大儿张宏达在省府任巡府。张家可谓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势有势。大个捕头神速破案并抓获凶手。把王老六押到县衙大狱后,立码进入后堂,敲开县太爷张大眼的卧房门。张大眼听到敲门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说:“大个,什么事?”“命案,隔壁张员外被人戳死了!”“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张太爷,您做梦也想不到吧?教书匠王老六呀!”张大眼吓得心惊肉跳。张大眼不敢怠慢。一面命令役卒骑快马去省府向张宏达汇报情况。一面命令大个捕头通知衙役马上过堂。


衙役得知命令,立刻两厢站好。张大眼张太爷迈着方步,走上大堂二级台阶,手扶审判桌,慢慢坐在太师椅子上。手拿起惊木档,一拍,“啪!’大眼珠一瞪一翻,歪嘴巴子一撇,迸发出俩字:“升堂!”两厢衙役一边上下抖动着板子,一边高声大喊“威武……!”

大个捕头像牵狗子一样把王老六牵到大堂,打开铁锁,卸下木枷。一边用右脚狠踩王老六腿腕,一边大声说道:“跪下,王老六!”王老六那见过这阵势,‘扑嗵扑嗵”双膝落地。张大眼清了清嗓子,大眼珠一瞪一翻,露出渗人的白眼珠子,歪嘴巴子一撇,破口大骂:‘瘪犊子!姓什名谁?为何盗劫杀人?从实招来!”

王老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笑着答道“姓王,名老六!我没有盗劫,更没杀人!”‘瘪犊子!脏证椐在,你还敢抵赖!你妈的!你鸭子死了嘴壳子硬!”“我母亲要吃依禄,我在小街东市卖缸,我杀鸡手就抖,焉敢杀人乎?”张大眼张太爷眼珠又一翻,歪嘴巴子一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用刑你娃子不知道灶王爷三支眼!来人,大刑伺候!”一番酷刑之后,王老六遍体磷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口鼻耳鲜血淋淋。又一顿暴打,人立码脱形,晕死在大堂之中。衙役泼水的泼水,掐人中的掐人中,掐过来后,四个衙役把王老六拖起来,让他跪好。张大眼阴笑着,依然翻着吓人的白眼珠,依然撇着歪嘴巴子,说道:“滋味不好受吧?还想尝尝剥皮的滋味吗?那才夠刺激!”王老六必尽是文人,抗打的能力极弱,才一个回合就蔫了。一句一顿地说:“我招了!我盗劫又杀了人!只求大老爷开恩把我娘给埋了吧?!”“邻居己安葬了你娘。你为什么包庇你同伙?大个捕头察看了现埸,一个脚印与你脚印吻合。另一个脚印是谁的?如实招来吧?

免再受皮肉之苦?!”


王老六大脑一片空白。挨板子,上老虎櫈,遭拳打脚踢,被火铲烙。人被打憨了,大脑迟钝了。滴血的双眼凝视着张大眼张太爷,心想:“我就是被你们屈打成招的,冤屈的,再叫我冤枉别人,天理何在?如果不指控一人,剥皮那酷刑实难忍受。都怪那个滑稽头刘老四,非要老头背畚箕找屎(死),怪不得我。”想到这,王老六说:“同伙是杂货铺刘老四。’张大眼奸淫地笑着,撇着歪嘴大声说道:“抓捕罪犯刘老四!”话音刚落,大个捕头带领众衙役迅速去揖拿人犯。


刘老四这个软骨头归案后,只打了50大板,就招架不住了。全认了,鉴了名,画了押,按了手印。站起来也7尺之高,小街耍横无人能敌,到了张大眼张太爷的十八亩三分地里,英雄立刻变成狗熊。张大眼张太爷大眼一瞪一翻,歪嘴巴子撇着,咂着,小短腿迈着八字步一边走向衙门口,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是一条小街长大的发小,乡邻乡亲,鄙人最重情意,可是,鄙人也为难呀!因为法不容情吗!乡亲们!鄙人说得占理吗?”堂外围观一片哗然,众说纷纭,有叫好的,有贺倒彩的,有替凶首叫屈的,有人说是屈打成招的。反正人上一百种种色色,说什么的都有,但对王老六,刘老四一点屁用都没有。等待王老六,刘老四的将是大清朝最狠毒最残酷的刑法烹煮和剥皮。


张大眼一面迈着方步走回审判台,一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安静……!王老六,刘老四案情清楚,证椐确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本衙经严密侦查,细仔勘验。证椐链完整,事实明白。本衙按大清律第二百五十条第一款,第二款,重罪从严的原则,判决如下:王老六犯盗劫杀人罪,判烹煮刑。刘老四犯杀人盗劫罪,判剥皮刑。此判决为终审判决。待张员外一七满时,执行。把死刑犯王老六,刘老四押回死牢待刑。退堂!”


役卒把王老六,刘老四关入一间牢房。锁了牢门,出去了。牢房里只剩王老六,刘老四贰人。刘老四瞬间凶相毕露指着王老六的鼻子破口大骂:“操你妈!你个瘪犊子,你我一条小街住了这么年,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陷害我?!”王老六也不示弱,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总算找到发泄之人:“你妈的!你狗日的!我操你妈!你嘴贱替人家养娃子!新缸就没有小裂纹吗?你一句话搅黄了我卖缸!如果我缸卖了,错过那个时间点,你我会有这么倒霉吗?下次再投胎,请管好自已那张臭嘴,以免再被剥皮!”一晃六天过去了,明天就是王老六,刘老四用刑之日。稀里糊涂成了张员外头七的祭祀之品。王老六真是冤枉的妈哭了半夜冤枉死了。刘老四是骡子卖个驴子价钱不值钱在嘴上。自做孽不可活。这个故事告诫我们,要心稳,手稳,身稳,关键要嘴稳。管住嘴管好嘴,绝不乱言,绝不胡说。

只有确确实实管住嘴管好嘴,才能避免祸从口出。也唯有如此,才能杜绝祸从口出。

襄阳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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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公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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