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里面说最近的两三天有雨夹雪,昨天晚上驱车行驶在红旗渠大道上,便感觉天空低沉,空气路面都潮潮的,是大雪的先兆。
早晨还没有起床,便听到了滴滴嗒嗒的声音,雨夹雪一定是先下的雨,心里在盘算着。等到起了床,打开窗户我才发现,天空彤云密布,大地雾气茫茫,空中雪花片片,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心中格外的欢喜。
我是喜欢下雪的,经常会想起小时候下雪的情景,堆雪人打雪仗,满学校院子里窜跑的情景历历在目,用小手一把一把的攥着雪疙瘩,在冰天雪地中朗诵《沁园春.雪》被人以为是神经病,喜欢雪后的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喜欢雪融化保留在人家房檐上的凌锥,喜欢听《雪山飞狐》的歌曲《雪中行》,喜欢听《2002年冬的第一场雪》。蓦然回首间,2020年春的第一场雪已经到来,数字的排列组合间,一晃已过去了十八年。
喜欢唱着雪的歌曲,诵读雪的诗句,走进这漫天飞舞着精灵的世界,空气是清新的,雪花是迷人的,心里孕育着一种美好的情愫。到下午四点钟,我决定走出家门,走进这钟情的世界。
雪下的很大,饶是如此,地面上却满是雪水,宛如刚刚下过雨一般。只有从天空清一色的白色的精灵,还有落在树杈、落在墙顶房顶的雪,才能寻觅出它的出处。
雪一刻不停的下着,亲吻着我的脸庞,潮潮的、湿湿的,像久别的老友一般,融入了我的肌肤,浸润着我的心扉,风鼓动着它,窜入我的衣领,觅着我的手脚,一刻不停的和我做着游戏,我感受着它的热情,心里一阵阵欢喜。
虽然是2020年的第一场雪,然而对于农历猪年来说,这场冬天的雪却来得有点迟,仿佛是为了弥补过失,这场雪来的有点猛,而且根据天气预报的情况,持续的时间会比较长。前面的雪是先驱,落地后很快融成了雪水,后面的雪后继而上,继续在扩大的它的领地,占有欲是那么的强大,认定冬天就是属于它们的季节。
由于雪的降临,一些小动物的食源变成了问题。最先感到这个危险的是麻雀,他们成群结队的落在小区业已枯黄的草坪上,数了一下,一平方米的土地上就有二三十只,呼呼啦啦,叽叽喳喳,团体觅食,兵团觅食,也是这个冬天最壮观的情景了。我蹲下来,想给它们拍个照片,不料想咳嗽了一下,“呼”的一下,它们全飞走了,落在周边的树枝上,房檐上,房顶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信赖,往往创造美好的境界,看来它们并不信赖于我。
踟蹰思虑之间,决定前往人民公园,这个时节的人应该比较少,那里应是属于雪的清静世界。
打公园的北门进去,一个玉树琼枝的世界便呈现在眼前,“东风夜放花千树”和“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恰如其分地应用在这里。一团一团的雪镶嵌在花枝上,就如同秋天熟透的棉花炸开一样,盛开在田间地头,一团团一簇簇惹人眼眸,喜人心扉。
并不用去担心脚底下,工作人员已经打扫了一条足以让你放心去赏雪的道路,不用担心没人来,“莫道君行早,踏遍积雪人未老”,充其量只能是“人迹罕至”了。
雪里青松情更痴,任季节风吹雨打,白雪覆盖,本色不改,绿色依旧,虽没有“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伟岸,却能甘于平凡,以风霜为伴,同雨雪为伍,也算是“风雪压不垮,雨霾打不败”的真君子了。
路左面的一段是一座小小的丘陵,远处棵棵柏树守候,如娇小姐娇气可人,近处个个榆树伟岸,如伟丈夫挺拔耸立,皆玉树琼枝,华美动人,如将要举行集体婚礼之前的预备式。那平缓的土丘在白雪的覆盖衬托之下,格外的柔情曼妙,就如同那圣洁的教堂一般,为少男少女们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小径的右面,也显得极为主动。褪去枝叶的枝条原本显得枯瘦,经过雪花的包装,倒像是一只只丰腴的手臂舒展开来,欢迎着每一位观赏者。这样,就会使观赏者感到极为隆重,极有仪式感,倒像是赶赴一场盛大的约会一般。
不由之下,步子迈的大了,“嘎吱”声更响了,“呱唧”一下打了个趔趄,猛然刹车。雪是需要小心呵护的,我不由自主的笑了。
此时的林翠湖万籁俱寂,静若处子,湖面上笼罩着淡淡的薄雾,轻轻淼淼,仪态万方,仿若一幅静止的山水画。
想湖心亭看雪一文,余住林翠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古人赴湖中看雪,上下皆白,水天一色,拥炉而立,驾船而行,如此用心,如此的富有诗情画意,是何等的享受。眼看雪落湖中,冰封湖面,船已停靠岸边,大有“马放南山”之意,余难成古人之景致也,继惭愧前行矣!
路遇姐弟二人,堆雪人为景,现童真童趣之妙。两人各自为政,如在进行一场比赛,做的用心,做的认真,弟弟的惟妙惟肖,已经戴上了小红帽,却还在精雕细琢,雪人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如他那般实在可爱。姐姐的雪人稍大,已初具规模。她却做的并不是那么认真上心,不时地回过头看看路人,调皮的笑着。
很明显她是陪着弟弟来玩的。汝写《如梦令》一首,谨以贺之:冰天雪地之中,姐弟堆雪相护。惟妙惟肖间,雪落身体遍布。童趣,童趣,寒流冻手不惧。
也许是不常来公园的缘故,在白雪的映衬之下,竟发现有黄黄的树枝存在,白雪落在横立面上,衬托的愈发娇羞可爱。细辩之下,感觉应是柳树的模样,以往竟没有发现如此的景致,实是粗心大意所致。
雪在继续的下着,路边已发出“噗噗”的声音,很明显枝条已不胜其力,犹自卸下了重担。路边的翠竹更显得不胜娇羞,虽没有风,却成“入竹万竿斜”之势,七扭八歪的相互重叠,挡住了行人前行的脚步。
更弦易辙,改道而行,近处的红灯笼吸引了我。大红灯笼高高挂,有白雪皑皑相以映衬,白的更白,红的更红,红的如俏佳人,白的似伟丈夫,相依相偎,相携成趣。
也不知是谁的设计,江南的园林元素窜入了这林翠湖中,给粗犷的北国增添了几许江南的柔美,风车静穆在雨雪之中,同样也浇铸了白色的元素,和树天湖融为一体。
湖边的小亭,此时和风车隔水相望,风车无语,小亭静穆,水亦无声,唯有漫天的雪花铺天盖地,笼罩着水面。想那花儿烂漫的三月,水车转动,流水潺潺,有姑娘铺练功毯于地面,袅袅婷婷,临轩而练,临水而立,娉娉婷婷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而此时的天气和彼时却气象万千,真可谓动静结合,相得益彰。
一路沿湖边而行,此乃人迹罕至之地。却也有“雪上空留人行处”之迹,弯弯曲曲,歪歪扭扭,深深浅浅,自成一段难得之风景。从未如此近距离的平视湖面,也许是湖面较窄的缘故,荡漾之心不大,动作之面不广,湖面已有结冰之迹象。雪落湖面,寂静无声,悄然堆积,不消不化,遂成冰层。
回归到主道上,由南向北望去。有小桥一座,古色古香,有辕门式的一栋建筑,在这风雪飘泊之际,无缘由地想起了岑参的诗句“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想那大雪纷飞之处,天寒地冻,边疆壮士渴饮匈奴血,鸡餐胡虏肉,于雪中禹禹独行,是何等的壮怀激烈。
断桥残雪,灞桥别柳,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之烟波,暮霭沉沉林天阔。无边的柔情涌上心头,拥抱这漫天飞舞的雪花,拥抱这大自然的亲切。张开双臂,如林冲走进风雪草料场一般急步前去。
江南的园林小桥流水,是北方人羡煞的风景,于是乎公园中无一例外的植入了水的灵性,园林的秀美,步入其间,仿佛置身于苏州园林。携友人游于园
内,感天降瑞雪,惟余莽莽,相视一笑: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小桥流水赋予雪的灵魂,是江北独有的地方特色,虽有改头换面的嫌疑,却是翻新的胡家十八拍,有无限的新意与韵味。倘若这是拿来主义,全盘的江南化,便只有生搬硬套之感,何来灵魂灵性而言?
长虹卧波桥之上,邂逅同事,携妻子前来拍照,烟雨蒙蒙,雪花片片,白雪皑皑,“桃花”朵朵,当“倾巢”而出,留住自然的清奇,留住人生的美好。
自公园东门出,已是华灯初上时节,瑞雪与灯光相互映衬,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美不胜收,尤其是
城市书吧里的读书人读书正酣,外面冰天雪地,室内温暖如春,“关起门来成一统,哪管春夏与秋冬”,只记得“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就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香。
一群青年男女正好从公园走出,背着铁锹,拿着扫帚,说说笑笑,快乐无限。在这寒冷的冬日,他们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日,走在了扫雪战场的最前边,维护着城市的道路安全,他们是新时代最可爱的林州人!
站在天桥之上,于暮色四合之际,华灯初上之时,望林州五彩缤纷之夜景,感白雪皑皑之气象,无边喜悦滚滚来,不尽美好由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