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在外几更寒暑;每逢佳节,由于工作所绊,大多在学校和单位度过。
早晨起来几缕阳光照进办公室,毫不吝惜地为我铺上一层温暖;窗外几声鸟鸣唤起沉睡的心情。忆往昔岁月,似氤氲暮霭、触不可及。回忆真是奇异的东西,如此抽象却撑起了人类的生命。
明日便是2017年中秋了,岁在丁酉。关于中秋的来历和传说,早在《周礼》已有“中秋”一词的记载,主要是贵族对着皓月观赏祭拜、寄托情怀,到唐时这种风俗已受百姓重视,形成定制。中秋节盛于宋朝,于明清时与“元旦”齐名,成为我国重要节日。传说委实丰富,诸如嫦娥奔月、月兔捣药、吴刚伐桂、朱元璋起义送暗号等,使得中秋之底蕴更为厚重。
既然回不了家,只得在办公桌前坐枯禅,身体被束缚便只好开动脑筋进行思考,竭力弥补精神上的荒芜。亚里士多德讲哲学起源于闲暇和诧异。对此我特别赞同,“诧异”是好奇心,在解决了物质生活需求的前提下,才有时间去思考、探索引起我们注意的事物,如眼前的许多自然现象:昼夜交替、万物生长,逐渐上升到提出关于宇宙起源和万物本源的哲学问题。
我算得上是一个身心健全的正常人,无数次想过“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将要去向哪里?”这样的终极问题,也思考过“如何证明我的存在?我眼前的一切和别人看到的有什么不同?怎样区分梦境和现实”等。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于是我不仅思考,而且更多地通过读书、上网、请教他人解决了不少我的困惑,但如芝诺认为,人的知识好比一个圆圈,你知道的越多便越觉得自己无知。也如庄周所讲:“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所以“路漫漫其修远兮”,在学习的道路上我一直心存敬畏,不敢遗漏真理的点滴,我始终坚信借助不懈的努力和现代科学,总能看透任何事物的本质。可是由表及里、看到本质之后,又怎么能证明看到的“本质”不是另一种现象,或者不是该事物最根本之所在呢。像波普尔所言科学之所以能够不断发展,接近正确,是由于科学本身存在证伪性。所以什么是本质、什么是真理,究竟什么时刻才能被称作“终极”,愈发显得无法回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并没有消极地认同赫胥黎的“不可知论”,而是“吾将上下而求索”,继续坚持探索。“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可能因为“每一个人本性上都想求知”吧。
自古及今,前人的发现结论随时间的推移,总会等来后人的质疑、甚至证伪,真正能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的真理到目前又有几多。如尼采指责苏格拉底之理性将人类拉下“神坛”、海德格尔颠倒柏拉图的“世界”、伽利略推翻亚里士多德提出物体下落速度与其质量成正比的论点、荀子在孟子“性善论”之后提出“性本恶”、阳明心学打破程朱理学垄断地位等等,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因此,有什么理论结论是绝对正确呢?我们又凭什么固执己见、固步自封,不能尝试做出新的改变。
由此可以说明,我们的学习是无止境的,并且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中“否定之否定”规律,不断毁灭构建、构建毁灭,但绝非单一的循环往复,而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每一段过程更加接近真理、接近事物的本质。
明日中秋,其本质不过是大把时间,对我而言可以用来更复杂深邃的思考,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