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冬梦雨的花木书屋
我曾记得细碎的阳光,偷偷溜过你的发梢,你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中像极了一把可爱的小扇子,像极了天使的翅膀。
学校广播里播着安琥的天使的翅膀,低沉的男声里带着淡淡的哀伤。无疑我们是喜欢的。我看到你在精致的小本子上,认真的写上你飘逸的字体,是金莎的星月神话。
动人的旋律从你的嘴角溢出来,“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是怎样风景。”于黄昏的暮色中,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这首歌,在粉色蔷薇中取下一朵,悄悄别在心里。
你的眉眼不曾有任何风霜,那时我想和你的友谊就这样一直下去。我们都爱林黛玉,爱她的才气,爱她的小性子,也爱她的多愁善感和聪明伶俐;我们都爱穿白色的裙子,仿佛穿上它我们就变成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我们都爱留着长发,乌黑柔顺的长发带给我们优越感,感觉站在风口,头发飞扬的瞬间,我们是自带特效的女侠,是T台上的名模。
我们说起过,我们的梦想,我说我想当一名作家,周围的同学哈哈大笑,说:“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是坐家吧!”我一阵脸红,只有你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你。”那时我的心是安稳的,因为有你在,因为只有你相信我。
你说你想当一名歌手,记得在操场的台阶上,一拨动着吉他,唱着朴树的:“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一歌成谶,你走了,你的桌椅空空荡荡,蒙上了一层凉薄的灰尘。老师说你转学了,只有我知道,前一晚你抱着我哭的有多伤感。你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你的梦想,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你的大学梦,眼泪打湿了我的肩头,我除了陪你一起哭,实在找不到可以安慰你的话,因为我了解你心中的痛。
当你的父亲,连拖带拽的把你塞到车上那刻起,瑶,我知道我要失去你了,可该死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坐着车慢慢远离。
瑶出生在一个偏远农村,家里有两个哥哥,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繁重的彩礼钱让瑶的父母无可奈何。恰巧女方家里有一个哥哥,便提议“换婚”。让瑶嫁给女方的哥哥,女方嫁给瑶的哥哥,这样既不要彩礼减轻负担,还可以亲上加亲。
这让本来就“重男轻女”的瑶父很动心,为了让家里的长男娶到媳妇,即使让瑶嫁给一个傻瓜,他也愿意。于是瑶的父亲跑到学校给她办理退学,老师劝,瑶父还和老师吵了一架,说不用你管,便带走了瑶。
瑶一开始死活不愿意,父母竟下跪求她,于是18岁的瑶嫁给了30岁的那个男人,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写的信退回,打电话空号,只是偶尔在QQ上看到她的一点点身影。她有了孩子,衣着成熟了很多,言谈之间都历经沧桑后的无奈和叹息。
几年后的同学聚会,我们又再一次的坐在了一起。周围的老同学们高谈阔论,谈着自己对未来的希望和希冀,谈着自己的梦想时,瑶默默地低着头,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面颊,喃喃地说道:“我没有梦想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没有了!”是的,我讨厌这样的她,我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在这世界的样子,完全由你决定。你要颠沛流离,或者现世安稳,都在于你,你可以的,之前你为你的家人付出,为他们而活,今后,就为自己而活吧!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唱歌不行,我们还有其他的路啊!”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酒,不停的唱着星月神话,似是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谁拿流年乱了浮生,又借浮生乱了红尘。此生所得自己所爱幸福安稳,谁又愿违背初心颠沛流离,因为未曾得到,未曾达到,所以才羡慕已经得到到达的人,所以才在羡慕别人现世安稳,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后来,瑶变了,不再怨恨她的父亲,开始学起了画画,她的天分很好,学的很快,后来还在她们那里开了一个画画学习班,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看吧,瑶,你可以的!你在这世界的样子,由你决定。今夕何夕,此处彼处,我愿做你人生不倦的看客,天涯海角,我的记忆里,一直有你。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生活在当今世俗喧嚣的世界上,到处充满机遇诱惑,困难险阻和生存压力,要想达到事事如愿,现世安稳极不容易。人的生命的某个阶段也不排除某种热闹和阻碍,此刻饱胀的生命力需要向外奔突,要为自己寻找生命的河道,确定人生流向。
面对生活压力,生活突变,我们需要掌握某种技能,以丰富人生经历,积累生命河流中的能量。不要把自己完全投进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的无趣岁月中。
当生命的浪潮在自我的河床中奔腾不息、跌宕起伏后,必须重归平静,才能修炼安详,获得安稳。记住,你在这世界的样子,由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