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爱,恐怕自尊更重一些。
理智上很清楚,感情上却怎么也做不到。无意中看到萧红和萧军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像影子。他像极了萧军,热烈、暴躁、多情。我像极了萧红,把爱当命,卑微、倔强、甘之如饴。萧红战战兢兢的一生。她追求自由的一生,她任性抵抗的一生,在炮火连天的战时香港,在空荡的战地医院,她凄凉无力的落幕,31岁。
弥留之际,她苍白干净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像是拥有什么似的,对骆宾基说:如果我给三郎去一封我生病的电报,他一定会来找我的。像当年在哈尔滨来救我一样。(可她若知道几十年后的老年萧军在书写回忆录仍在厉声指责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凉薄而死不瞑目)。
她有才,有情,也曾积极对抗生活和命运,也曾干净清爽,也曾活在鸟儿叫,花儿开,阳光照的大庭院。人说,她握得一手好牌,却被自己作没了。我想,如果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即便避开汪恩木,避开萧军,避开端木。凭着她的才情,固执,单纯,和对抗,她终究会走上这趟宿命的列车,那些痛苦一样不会少。丁玲说:萧红注定不会长寿。命运总是有迹可循,让预测变成预言。那个时代下几乎所有的文人学士都在用纸笔抗战,反应百姓疾苦,引导群众守卫家国。可萧红说:我不关心政治,我写不来。她写<生死场>她写<呼兰河传>。仅有少数类似骆宾基这样的文人认同崇拜,那时的民众是不买账的。不迎合,不转弯,只认自己,这大概是她一生悲剧的痕迹。
第一次因为汪恩木的离开,她大着肚子被困顿于小旅馆的暗格里等着未婚夫来接他到发出救援的申请遇到萧军之前的那段时间,我想她身体的能量已经消耗大半。遇见萧军大概让她有勇气出逃自救。第二次和萧军6年的相爱相杀,中间哈尔冰日本青岛延安的折腾、家暴和出轨,我想她身体已没有能量了,她永远是病态的脸庞。可她说萧军仍然是她一生挚爱。第三次怀着萧军的孩子嫁给端木,她说她这样的人已经不奢求什么。到这里,我已不明白,是什么让她活下去。我感受到的她是冰冷的。她为两个抛弃她的男人生过两个孩子,可临终时膝下无子,却留给世人一篇叫做<弃儿>的短文。读来凄凉,惶恐。
对萧红的感情,很复杂。这两个字应该也是世人对他客观的评价。哀其不幸,更怒其不争。老天给了她一对文学的羽毛,可没给她相匹配的野心,才会让她不断的在爱情面前折了腰,自己把自己消耗殆尽。可怜、可恨。比起萧军的凉薄,萧红的懦弱更让我心痛。